珍珠遗记——英雄3
她太清楚那感觉了,温热的血液在手中划过,她似乎能感受到一个剧烈跳动的炙热心脏,被她如同捏碎一个贝壳般简单,其他的助手看到这一幕,立马加大了麻醉的剂量,那一刻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屠杀就已经昏迷,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惶恐,那双猫耳朵微微颤动,略长的睫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可惜的是纳里纯·莉珂丝并不在意,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撕下他的伪装,她的目光透过男人的皮囊,直抵他的心脏。
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在维洛利·柯泽沥的大脑里直直的跳动着。
“你?新来的?这很正常,上一个死在这里应该是那个叫维多利亚·贝加尔的家伙,希望你会是下一个,或者是我。”
她极度的嚣张,在这个男人面前张牙舞爪,毫无忌惮。
柯泽沥没有回答她,只是呆滞的看向其他人,残肢断臂,病痛,残疾,皮肤病,在这群铁笼之中的孩子们,像极了战争的难民,却一点不像是青春靓丽的冰人鱼种的少女。
柯泽沥开始他生命的转点,也来到了他悲剧的开始。
……
莉珂丝看着男人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注射溶液,在大量的葡萄糖里混杂了少量的试验溶药。
那天夜里她身上到皮肤病却得到了好转,其他几个人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治疗,但在她们的伤害上来说不值得一提。
男人沉默寡言,甚至平日里连助手都不曾吩咐几句,像是冬日里沉默的飞雪,一捏就化,一碰就融。
莉珂丝看着柯泽沥眼里的情绪复杂,但她可不会忘记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后来,又来了不少的冰人鱼种的少女们,她们不同于莉珂丝的被迫,按照她们都说法她们是为了种族而来到这里,旧日来临,她们要撑起这个种族的一角。
她们热血而骄傲,她们张扬而坚韧,她们带着信仰的坚定,带着理想的崇高来到了这里。
而给她们所谓希望的是她们的祖王,而赐予她们这个能力的是一个月前还对生物学一无所知的心理学谈判专家。
莉珂丝嘲讽的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也没有过多的跟她们交涉,而在她们都眼中,她莉珂丝就是海沟党提前内派的,相当于是走后门的。
似乎在这地方变成了什么高贵的荣耀之地,但好在她的身份好贵的很,维多利亚·贝加尔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这才让柯泽沥能在短时间里让她恢复所谓的光鲜亮丽,不让这个骗局出现破绽。
少女们对于死亡没有概念,但莉珂丝可不是,她太清楚什么是死亡了,昨天还在痛苦哀嚎的少女,今天尸体就已经被处理干净,昨天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恶魔,今天就死在她的手里。
而这里的,大批近乎数万人的“集中营”能有多少个活下去的呢?
她全然不知,她只知道的是她已经被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只能赌在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不是她,而是她们所有人生的希望都赌在了他的身上。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一整个亚人种们也把自由的希望赌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他的身上已经肩负了两个种族的希望不是吗?
他真的可以吗?
他本人全然不知。
他只能与这个所谓的命运赌上自己的赌注,但赌徒终是一无所有。
……
一开始的实验进程很慢,先是乱七八糟的体检,然后又是血清注视,少有人死在那冰冷的试验台上,也没有听到深夜里少女痛苦的哀嚎,但在莉珂丝的记忆里这是常有的事情,就连她也会止不住的哀嚎。
直到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死在那实验台上,莫名的呓语总会出现在她们的脑海之中,精神萎靡,无精打采,这都是最平常的,有的在深夜里开始痛苦的哀嚎,有的甚至会杀死自己的同类,似乎从那天开始这个实验室变回了它最初的模样。
她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今天她被点到了名字。
她问男人“是不是实验成功了,那她们就不用死了?”
她不是一个心硬的人,起码面对这群带着热血,嫉恶如仇的漂亮女孩,她没办法狠下心来。
她也不想成为谁的救世主,但起码现在的她想救她们。
男人的回话晦涩难懂,她听不懂,但似乎是他的痛苦。
在腹部那把冰冷而锐利的手术刀切开了她的腹部,她的器官被迁移,内部的构造开始发生转变。
这个手术她在维多利亚·贝加尔的手里做过,做完的那个晚上,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诡异的疼痛感,像是在自己的身体塞满了无数只带刺的海胆一般。
动就疼,不动也疼。
后来也没有好转的现象,现在的她大概是习惯了这种疼痛。
只是当天夜里她没有觉得疼痛,身体里莫名的出现一股子暖流,也许这就是他最后的良知。
过去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莉珂丝再次见到了她的那位杀人魔主刀医生,他变的不成人样了,整个人眼睛像是两条黑白斑狗鱼,整张脸近似那海里的小白条,就连最初看到的那双琥珀色眼睛也变的浑浊暗淡,白色的发丝极其的明显,连带着她觉得有些许可爱的猫耳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上了手术台,她说,“可以不打麻药吗?我觉得我有点上瘾了。”
男人愣了愣,一边的助手也愣住了,麻醉是有成瘾性,但是这也是保护在座所有的研究人员。
“你会杀了我吗?”男人疲惫的询问。
“实验到哪一步了?”莉珂丝问他,一双眼睛平静的像是冬季的冰海。
“一步。”
“我能走吗?”
“不知道。”
“那让我来吧。”
莉珂丝平静的说着,一双蓝粉色大眼睛看着他,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