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初入武罗
青要山,武罗神庙。
“咗咗咗咗……”十二名头戴彩羽,面带奇异面具的巫随着鼓声跳着傩舞,口中轻声吟唱。
高高的祭台之上摆放着一只对半剖开的公羊,两边烛火闪亮,随着傩舞的动作忽明忽暗,映在羊头上显得既神秘又诡异。
随着傩舞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六名细腰女子鱼贯而上,手捧六块美玉呈“品”型供在祭台前。上供结束,除领头女子外,其余五名女子对祭台施了一礼后退下。
“尊贵的武罗神啊!”女子跪伏在地,双手高举过头,神情虔诚无比,“邪恶的犀渠群又要来了!请赐予您的子民力量,击退它们吧!”
“请赐予我们力量击退它们!”女子身后连巫在内的众人皆跪伏在地,高喊出声,竟全是清凌女声,无一男子。
半晌,仿佛听到一声叹息,一点玉色神光自空中盈盈落下,在为首女子—瑶的眼前停留。
瑶眼露欣喜,双手展出,虔诚地迎接神光降临,倏然,玉色神光掠过她眼前,带起一道流光飞向远方。
青要山,飞鱼潭。
“吁—”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小山对这天地之力的掌握又有所进益。旋即盘膝打坐,察看镇魂刀。
镇魂刀内食人猿魂体此时已完全消散,刀内空间也不似最初那般混沌一片,在原来拘困食人猿的那块地方,似有荧光闪烁,小山蹙眉细看,却仍无法看清。
“这是什么?难不成妖魔的魂体与这混沌空间相互净化?”
忽而,荧光大闪,一道玉色神光自外飞射而来,“欻”,小山不及反应,就见玉色神光融入那荧光之处。
小山大惊,顾不上细看,匆忙退出刀内世界。
二指一并,流光闪过,平地起微风,将小山这几日的生存痕迹尽数抹去。
将将收拾好,便听见远处随风而来的女子娇叱声,“在前面,快去追!”声音清凌,如玉击缶。
小山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且听脚步声杂乱,应是为数不少。环顾一圈,攀向潭边一巨树,卧在蓬茸的枝叶间,向外看去。
少顷,一群身穿飞鱼皮衣的细腰少女出现在小山面前。
“咦,明明就往这儿飞来的啊?”一名圆脸大眼的娇憨女子面露疑惑,四处张望好似在找些什么。
“飞?”小山想到了刚刚那道玉色神光,莫不是她们在找这个?他紧了紧手上的镇魂刀。
“就在附近,我能感应到武罗神的气息就在这附近!”另一名年龄稍长,长眉凤目的少女说罢便双目微闭,秀眉微蹙,如青葱般的玉指轻拈,眉心隐隐有神光溢出,“在那儿!”
玉指轻点小山藏身之处。
小山见状,心中仍有一丝侥幸,希望这些少女不会上树。正想着,先前那名圆脸大眼的女子已经撩起鱼皮裙,黑溜溜的大辫子咬在嘴里,三下五除二的攀上了巨树,此刻已经近在眼前。
“哎!妤!当心!树上有人!”那名凤目女子想不到大眼少女动作如此迅捷,话还不等她说完就已行动,急急喊道。
大眼少女闻言,猛地仰起头,看向葱郁的树冠,眼里满是惊吓。
隔着茂盛的枝叶,少女小鹿般圆黑的瞳孔里撞满了小山飞扬的凤目,“啊!”大眼少女妤被这一吓,惊得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一阵微风平地自起,稳稳地托住了摔落的少女,直至落地。
睁开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妤抬头轻瞥了一眼树上,贝齿轻咬红唇,羞怯地躲入众女身后。
众少女不知从哪儿取出弓箭,齐齐对准树上小山藏身之处,“树上的人快下来!将我族至宝归还!否则我就要放箭了!”长眉凤目的少女明显是众人首领,清声对树上喊道。
妤在凤目少女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手,“瑶,他应该不是坏人,刚刚不是还救了我。”她想到先前的那阵风。
瑶也想到了,叹了口气,语气轻缓了些,“树上的壮士,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族中至宝流落至此。还望壮士归还!至宝关乎我族存亡,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一颗沾有几片树叶的头自树冠中探了出来。
“不是我不归还,”小山一脸无奈,“而是那神光径直没入我的武器内,无法取出。”
“武器?”瑶心中一震,快步向前,仰头向小山望去。“可否请壮士下树一叙?”
“额……”小山看着树下举着弓箭的少女们,面露难色。
“退下吧。”瑶一挥手,众少女纷纷收起手中弓箭,但仍紧张地看着小山。
小山这才自巨树上一纵而下。
瑶急急走向小山,匆匆施了一礼,“我乃武罗部首领——瑶,敢问壮士姓名?”
“在下小山。”
“小山壮士可否借武器一观?”瑶的表情很奇怪,似期待似欣喜,她心知这个要求太过冒犯,但事关部落存亡,她顾不得许多。
小山心中疑惑,但见她表情真挚,暗忖自己又有天地之力,借她一观也无妨,遂将镇魂刀递出,手中暗聚神力,以备不时之需。
接过镇魂刀,瑶神色有些激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微闭双眼,表情虔诚,口中轻声吟诵着。神光自瑶眉心中沁出,与镇魂刀内的玉色神光勾连在一起,瑶的表情似喜非嗔,仿佛与那玉色神光在说着什么。
半晌,神光淡去,瑶单膝跪地,将镇魂刀高举过头顶,递还给小山,“请小山壮士救我族群一命!”
“请小山壮士救我族群一命!”瑶身后的众多少女见状,也随之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恳请小山。
小山先前虽为天道,受过无数朝拜,但此刻他已今非昔比,这众女跪拜之礼是不可轻易受的。
“首领万不可如此!”小山侧身伸手扶起瑶,将镇魂刀别回腰后,“我虽力弱,但若首领需要,也定当尽力。只是不知首领究竟所谓何事?”
瑶趁势起身,往日威严的凤目隐隐有水光波动,“我族将要迎来百年一次的大祸!”
“大祸?”小山不解。
“犀渠群!每逢百年,它们必然要下山屠戮一次,每次都要吃我族中少女百余人!”瑶贝齿紧咬,表情愤恨不能自已。
犀渠,其状如牛,苍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