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明日开棺
黄泥墙，草泥瓦。安静的村里，陡然传出一声不可置信的高喊，惊起屋顶麻雀。
“不！”小山摇摇头，田氏还来不及喘口气，“不是想，而是我要开棺！”
“不行！”田氏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与杨癞虽然成婚没多久就守了寡，但他在的时候对我们姐弟俩极好，我绕是再刻薄也知晓死者为安的道理。”
“开棺？不行！”田氏背对小山，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若是你让我开棺，我就想办法把杨癞复活。这样可行？”小山向前进了一步，试探地问道。
“……”田氏没有回答，但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表现出她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真的能让他复活么？”终于，田氏颤抖的声音传来，若是真的，那真的再好不过了。
“九成把握。”小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得稍晚一些。”
“九成……”田氏有些犹豫，若是不成，岂不是白白惊扰了杨癞的身后安宁。
忽地，自院门外猛然闯入一个黑色身影，直冲磨盘上的礼品而去。
小山早就知道院外有人，所以并未阻拦。
这周遭，就田氏姐弟二人住着。其余的早就搬迁入城了。除了田小三，小山不做他想。
“姐！你就应了他！姐夫那么听你话，他才不会怪你呢！再说了你开棺也是为了能复活他，就算不成功咱们也尽力了不是！”田小三身形矮壮，与田氏消瘦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姐弟二人唯有那下巴有几分相似。
田小三短粗的手臂紧紧地将两提礼品夹着，薄薄的嘴唇动得飞快，唯恐田氏一个不答应，礼品就会被小山收回。
小山看到田小三的动作，心里暗暗发笑。田小三心里那些小九九他一清二楚，不过若是能让田小三帮他劝服田氏，他倒不介意演一出。
不过，小山还是低估了田氏对田小三的疼爱之情。
田小三死死夹着礼品的样子刺痛了田氏的眼，让她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家里多久没有进过商铺里的东西了！”自杨癞死后，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些家底被小三三下五除二的败了干净。而自己也不得不搬回这个老房子，从早到晚地忙活也不过将将混个温饱，哪儿来的钱去商铺呢！
若是……若是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将杨癞复活，那就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田氏的眼睛里好似着了一把火。
“好！我同意开棺！但是！”
“嗯？你说。”小山想不到田小三的几句话就让她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只要能开棺，管她田氏提多少要求，他都应。他搞不定就让华虢兴去搞。
“你得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住回城里去。”不等田氏开口，田小三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他自己的要求，“还得给我找个漂亮媳妇儿！”
“这……”小山看看田小三，又看看田氏。
田氏瞪了一眼田小三，但田小三毫不畏惧，梗着脖子瞪了回去。田氏无法对田小三说不，只得对小山点点头。
小山面露为难，挠了挠头。
“杨大嫂，不瞒你说。”小山冲田小三臂弯里的礼品努了努嘴，“我也没钱。就这些，还是大老爷给的钱买的。”
“什么？”田氏一听是华虢兴给的钱，当即狮子大开口：“那得给我们一千两银子，住回我们原来的房子！”
“还！还有我要两个漂亮媳妇儿！”田小三赶忙加了一句。
小山听着这姐弟俩的话，差点儿崩了脸。“这仑山城一年的赋税都不见你们做多少贡献，倒是挺会要东西。一天到晚净想屁吃！”
“哎！你怎么说话的呢？”
“我怎么说话的？你们自己倒是想想。凭什么别人就要给你们这么多东西！”小山也不装了，就这种人多给点好脸儿就以为好欺负。
“就凭我男人是为他死的！”田氏粗着脖子大声吼道。
“你看到了？”小山眼睛一立，“杨癞到底是因何而死，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
“我此番来，就是为了开棺找寻杨癞死亡的真相。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棺我是开定了！”
小山这一番话，浩气堂堂。将这田氏姐弟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田氏才缓过神来，张嘴就要嚎。
“你若是不同意，我便怀疑是你害死杨癞，还栽赃嫁祸给大老爷！”
小山的话声色俱厉。田氏一个腿软，滑坐到地上，张着嘴发不出声。
田小三想扶他姐姐，又怕将礼品放到地上就会被小山收走。端的是左右为难，只得将礼品夹在双腿中间，再去弯腰将田氏扶起。
“明日午时，我便与大老爷去开棺。先告知你们一声，你们想来便来，不想来也随意。”小山将话说完，也不去看他姐弟二人，径直走了出去。
仑山城，城官府。
小山回到城官府，华虢兴已将酒菜备好。
“如何？”见小山回来，面色不豫。华虢兴递过一块湿布让他净手吃饭。
小山坐在桌边，狠狠地灌了一碗汤，这才舒了一口气，将在田家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华虢兴。
“小山弟！你当真能复活杨癞么？”华虢兴听到小山跟田氏说可以让杨癞死而复生，他激动地一把拽住小山的手腕。只见他眉毛先是高高挑起，眼睛亮的吓人。
“我也只有九成把握。”小山的说法与在田家一样。闻言，华虢兴的眉毛慢慢耷拉了下去，眼里的光也逐渐黯淡。忽而，他好似想到别的事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脸上的表情又逐渐高兴了起来。
“若是要将他复活，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小山摇摇头，“哪有那么快，首当其冲的是要先找到杨癞真正的死因。我跟田氏说明日午时开棺，大哥可有问题？”扒了两口饭，咽下去，这才接着说道：“否则若是贸贸然将杨癞复活，只怕那真凶还是会将杨癞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