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第48章
第048章第48章
虞策之再次紧紧握住舒白的手腕。
舒白不知道虞策之为什么都躺在床上了,还有那么大气性。
她耐心尽失,捏了捏眉心,冷冷地问:“那你想怎么样,把我关起来只给你一个人看吗?”
虞策之霎时安静下来,他不自觉咬着下唇,躺在床上瞳孔晃动,深邃的眸子里偶尔划过贪婪和挣扎。
他想得入神,手上力道也松了。
舒白当即把手抽出来,顺势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怎么,看你这样子,我是说到你的心里了,对吗?陛下。”
虞策之本就因为差点失去舒白,正在气头上,胸口郁气凝结,又担心她再度离开,囚禁舒白是卑劣的手段,但他无法否认,只有确保舒白不会有离开他的可能,他才能安心。
但舒白这样软硬不吃的性子,是他最大的顾虑,从前他甚至想过,如若有朝一日,舒白发现他的身份并且不原谅他的过错,他便强行把她带回宫来,高墙深院只入不出。
在宫里,即便舒白生气恼怒,他由着她撒气便是,她不是最爱玩弄他的身体,天长地久,她总有消气的时候。
但上次竹林一别,舒白用行动告诉他,就算他死在卧榻上,她也不可能轻易原谅。
虞策之咬着牙,担心自己行差踏错,招致更深的矛盾。
他神色阴晴不定,纠结犹豫,迟迟没有回答舒白的话。
舒白如何看不出虞策之的神色变化。
见他真的动过那样腌臜的心思,不由眸色冷沉如三九冰雪。
她心生厌恶,不想多看虞策之一眼,转身迈步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
虞策之下意识以为舒白又要离开,心猛然一紧,眼眶霎时一片通红。
只是眨眼的功夫,舒白已经在几步开外,虞策之登时急了,翻身便要去追她。
然而他忘记了他后背上的伤势,火药爆炸的时候,灼伤了他的背部,还被飞出的木屑撞到,后背一片狼藉,稍有动作就撕心裂肺的疼。
平静躺在床上的时候,虞策之因为对痛觉不敏感,不觉得伤势有多严重,但他猛一动作牵扯伤口,才有愈合迹象的伤口撕裂开来,便觉得痛楚难以忍受。
虞策之脸色煞白,一个支撑不住,竟从床上掉下去,顺着床边的阶梯滚落。
“呃!”他发出一声满含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趴在地上,忍着浑身的疼痛,执拗地看着她。
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他以残废之身赶上了舒白的腿脚,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不许走。”他沙哑着嗓音,声音破碎。
舒白眉头皱起,她蹲下身,对上虞策之猩红倔强的眸子,“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体面一点对你我都好。”
“休想!”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朕不准你走。”
舒白耐心彻底告罄,冷着眉眼毫无感情盯着他,半晌,她的手缓缓下移,反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半片裙摆,用力去扯他的手,打算强迫他放开她的裙子。
虞策之此时没有任何力气和舒白对抗,他分明用尽全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骨节苍白的手逐渐从她的衣角滑落,
虞策之睁大双眼,眼眶更加红肿,仿佛有什么东西挂在眼睑上,模糊视线。
“别……”他咬着牙,语气充满不可置信,“为什么这么对朕。”
舒白眉眼冷淡,一点点将他的手从裙子上扯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虞策之终于慌了,他不自觉摇头,哑着声音,语气不似之前恶劣,“朕会死的,我错了,我错了,再陪我一会儿。”
两人僵持不休,忽然有人推开了紫辰殿的宫门,缓步走了进来。
戚辨端着熬好的汤药和外用的药膏进入殿中,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阶梯下的两人。
舒白半蹲在地上,神色冷淡,衣衫整齐,他伺候了大半生的皇帝狼狈地趴着,衣衫和头发散乱,后背的衣服甚至有些濡湿,显然是伤口开裂导致的。
戚辨霎时慌了,他连忙上前,道:“陛下身受重伤,可经不起折腾,这是在做什么呀!”
戚辨的到来打破了僵局,舒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皇帝难堪,倒不是关怀虞策之身为帝王的体面,而是能近身伺候虞策之的心腹,都是他的死忠,真在他们面前让虞策之吃亏,她日后的行动也难免受限。
舒白垂眸看了虞策之半晌,慢慢放开了他的手。
虞策之立即抓紧了她的裙摆,双目通红,却没有尝试起身。
不是不想起,而是起不来。
他隐隐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裂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缓缓流淌,浸湿单薄的玄色衣衫。
舒白没有扶他的意思,戚辨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去搀扶虞策之,嘴里说着:“陛下,御医说了,您这三日不能乱动,您这,哎呀,都是奴才不好,奴才应该守着您的。”
他将虞策之扶回床上。
虞策之艰难地侧躺下,目光始终粘在舒白身上,手也改抓裙摆为垂落的袖口,片刻不离。
舒白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戚辨见虞策之安稳地躺回了床上,终于松了口气,他扬着嗓子,令外面守着的侍从去请御医重新诊断,事情忙完,才想起进入殿内时凝重的氛围。
戚辨看了看虞策之,又悄悄观察了舒白的表情,脑子转得飞快。
他一拍脑门,故作气恼,“看奴才这记性,竟忘了点陛下喜欢的安神香,舒姑娘,劳烦您再看顾陛下一会儿,奴才很快就回来。”
他刻意在‘再’字上加重语气,暗示虞策之,舒白已经照顾他很久,试图缓和两人之间凝重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