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金蝉脱壳
霍亨·巴赫强压心里的冲动，自言自语道，“再等等、再等等。”
“箭雨来袭。”警报声传来，又是一阵密集箭雨，又有不少人被射中落马，血水喷溅在地上，和雪花凝结成了红色的冰渣，又被后来马蹄带起的泥土遮盖。
年轻暴躁的霍亨·巴赫气得大骂道，“你们这些贱胎，偷偷摸摸的贼，有种和我们面对面。”
乌坎那斯人并不理会，而是突然加快速度向前奔去，而后又减缓速度保持距离。
两翼包抄的曼丁人骑兵们有些按捺不住地突然开始快马追赶，将铁甲骑兵抛在身后，却被陶氏·曼丁的牛角号命令减慢速度，等着速度较慢的铁甲骑兵。
霍亨·巴赫哈哈哈大笑起来，故意拖延道，“曼丁人，你不是让我慢吗？我就慢慢的。”
远处骑着黑色战马的陶氏·曼丁回头看看故意拖延的霍亨·巴赫，嘴角露出丝不屑，但依旧默契地和铁甲骑兵协同成倒写的品字形阵营，尾随围堵前方的乌坎那斯骑兵。
独眼的木图不停往身后看着密不透风这个围堵圈，又看看白茫茫尽头隐约出现在的乌骨山，凑近萨沙·格勒低声道，“再跑下去就要到乌骨山了，我们会被围歼在山脚下。”
凌冽寒风吹得帽子上的亮黑熊毛乱抖，萨沙·格勒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嘀咕道，“看来斥木黎真把发狂野牛引走了，我们该动手了。”
木图眨眨左眼大声道，“这次我去。”说着扯马转身举起弯刀喊道，“杜酷儿家的，我们去让白皮人尝尝我们的长矛。”说完带着“铁桦”四兄弟和数千族人扭头骑马向身后的铁甲骑兵冲去。
看到乌坎纳那斯人掉头攻击，霍亨·巴赫惊讶地在头盔下睁大眼睛，随即向身后大喊，“弓箭准备。”
乌坎那斯杜酷儿部族骑兵们猛抽战马，狂风般冲向铁甲军骑兵，并在百步距离突然都举起手里的小圆木盾牌。
数千铁甲骑兵弓箭齐射，虽然小圆盾牌能遮挡部分弓箭，但还是有大批乌坎那斯人被射死落马，木图扫了眼射在自己大腿上那支箭和那些收起弓箭举着长矛的伯尼萨铁甲骑兵，抄起挂在马上的长矛，猛地投向铁甲骑兵群，顿时杜酷儿数千人也将长矛投出。
刚收起弓箭拿起长矛，准备和乌坎那斯人对阵厮杀的霍亨·巴赫惊吓地急忙滚下马，躲闪对面突然投来的长矛雨，铁甲骑兵的盔甲可以阻挡大部分弓箭，但对飞马惯性抛来的长矛，却脆弱地像张薄纸，上千铁甲骑兵瞬间被长矛射穿身体掉落马下。
躺在地上的霍亨·巴赫抬起头看着再次转身逃离的乌坎那斯人，起身爬上战马，暴怒地拔出长剑喊道，“冲锋，杀光这些乌坎那斯垃圾。”
一名亲信急忙牵马上前想要说什么，失去理智的霍亨·巴赫猛挥长剑将这名亲信脑袋砍落，向身后喊道，“冲锋，跟着兽血巴赫家，退缩者死。”说完猛抽战马带头向乌坎那斯人冲去，数万伯尼萨铁甲骑兵被冲锋号唤醒，潮水般狂奔向前冲去。
萨沙·格勒扯马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铁甲骑兵，松了口气地大喊道，“传令，拖！”
乌坎那斯人开始尖叫呼喊，抽打战马向前疾驰逃离，铁甲骑兵高大强壮的战马肌肉凸显跳动，向前面矮小灰黄的伯达战马冲去，双方距离越来越小，即将被追上的乌坎那斯人急忙不停回头射箭，失控的霍亨·巴赫疯狂呼喊，“追上宰了他们。”但就在前锋即将要追上挥舞刀剑时，乌坎那斯人纷纷回身射箭、有的甚至麻利地反坐到马背上，用牛角弓抵近速射，铁甲骑兵前锋纷纷落马，幸存的也不敢再靠近猛追。
地上的雪花被马蹄踩得飞溅，霍亨·巴赫的督战兵无情地砍杀拖延的骑兵，铁甲骑兵们被迫再次猛冲，但即将靠近又被回头弓射退，来来回回数次，铁甲骑兵逐渐越来越慢，乌骨山也出现在面前，两翼的十几万曼丁骑兵被这场追逐战刺激到了神经，也拼命抽打战马向乌坎那斯人包抄猛冲而去，陶氏·曼丁快速扫视周围，急忙大喊，“传令，不要冲锋。”曼丁人牛角号响起，但曼丁骑兵们已经失控地向乌坎那斯人追去，像即将咬到兔子尾巴的野狼穷追不舍，而乌坎那斯人骑兵群却突然发力加速，将曼丁骑兵拖向乌骨山脚下。
霍亨·巴赫眼看自己的铁甲骑兵被乌坎那斯人和曼丁人抛下，急忙猛抽战马，但冲刺有力、耐力不足的伯尼萨战马口鼻喷沫无力再狂奔，任由霍亨·巴赫猛抽流血的屁股。
围堵包抄的倒写“品”字阵营被这场追逐渐渐拉开了距离，突然，这群黄蜂般的乌坎那斯人掉头反冲，霍亨·巴赫有些发懵地望着冲向自己的乌坎那斯人，又兴奋地大喊，“准备长矛，迎敌！”
但乌坎那斯人的骑兵们马却分作两边，并突然发力像离弦的箭般飞驰，从铁甲骑兵两边冲过，疲惫至极的伯尼萨战马原地嘶鸣，无力拦截正逃出包围圈的乌坎那斯人，霍亨·巴赫张嘴喊道，“弓箭准.....”却又收嘴看着面前飞快掠过、不停尖叫的乌坎那斯人发呆，接着是成群的曼丁骑马回身狂奔追赶......
暮色将至，乌坎那斯骑兵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雪地里凌乱的马蹄印，骑着黑马的陶氏·曼丁来到霍亨·巴赫面前，阴冷地盯着霍亨·巴赫，用指头点点自己脑门，用曼丁语道，“不是他们马快，是你脑子慢。”说完带领大军，沿马蹄足迹追赶乌坎那斯人而去......
寒风袭来，天上挂满繁星，乌坎那斯人在前，曼丁人在后地追追停停整整一晚。
天色微亮，坎那斯骑兵群似乎有些疲惫地开始放缓步伐，却开始转向折返，精力充沛的陶氏·曼丁远远望着乌坎那斯骑兵群露出的这个回行弯破绽，抬起手正想发号施令攻击，远处一座巨大的城堡出现在眼里，高耸的城墙，巨大的城门。
还不等陶氏·曼丁问话，巴萨·曼丁牵马上前道，“这是兽血巴赫家的城小堡奥古斯塔， 就是昨天我们那个愚蠢的盟友，里面居民不下三十万，是个富足的地方。”
陶氏·曼丁扭过脸，鄙视地瞟了眼巴萨·曼丁问道，“接下来呢？”
巴萨·曼丁不停张望远处的城堡，好像要流口水地道，“不远还有帕夏家的天鹅堡，昨天他也在，不过他们带领的主力太疲惫，现在能走出雪雨湾就不错了。”
陶氏·曼丁笑笑，“狡猾的乌坎那斯人。”随即向后传令道，“停止追击乌坎那斯人，伐木制造攻城抛石机，我们先劫掠这个小奥古斯塔，到嘴的肉必须吃。”
寒风呼啸，和族人汇合的萨沙·格勒带着疲惫的骑兵，保护着妇孺车队向乌坎那斯草原最西边行进。
这时车队里乌坎那斯老人悠扬的歌唱声传来：
牛儿啊
你只是想吃草
马儿啊
你只是想奔跑
草儿带露水
火儿带温热
我想念你啊
我想念你啊
我的儿
希望你的马儿快快跑
希望你的肚子能吃饱
仇敌啊
我替你祈祷
只希望你不要射杀我的孩子
偏一偏你的弓箭
请你放过他
我的孩子出征前还没吃饱
你妈妈也在害怕
她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