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决裂迹象

因为寨子里的粮都被烧完了，一时半会他们又找不到能打劫的商队，所以第二天一早，郝姐只能让寨子里所有弟兄外出打猎，先把这几天挨过去，往后只要跟江纵的这笔生意谈下来，自然就能有钱买粮。

对于谈成生意这件事，郝姐比江纵急迫的多，还不到中午，她便便立马把江纵喊了出来。

看到陈沉晨也跟在江纵身边，她顿了顿，“既然是你要谈生意，那就只能你一个人去。”

虽然江纵跟陈沉晨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郝姐依旧保持着警惕。

如果江纵说的谈生意只是幌子，实际目的是杀潘鄂然后去朝廷领赏钱，那自己很难控制场面，毕竟她们师徒二人一个六品一个五品。

但如果只有江纵在场，自己还是能确保潘鄂安危。

江纵也明白她在警惕什么，便朝陈沉晨点了点头：“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行。”

江纵本以为潘鄂是在寨子的某个房间里，然而郝姐却带着她走出了寨子，还给她递上了一块黑布条。

“蒙上眼跟我走。”

这防御手段够多的，江纵不由佩服起来。

蒙上眼睛走了大概十来分钟，郝姐才再度开口：“可以摘了。”

摘掉布条一看，周围是一个有些暗的山洞，但被人布置的很好，里面还放有桌椅板凳，一张朴实无华的木床上，脸色苍白的潘鄂躺在上面，身边有个小姑娘在给他喂水。

看到郝姐，她放下水碗：“娘。”

郝姐点点头，走到潘鄂身边拉住他的手：“有个人说想跟你买盐。”

潘鄂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扫了江纵一眼：“朝廷到处抓私盐，你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买盐？”

“怎么，不敢卖吗？”

“你都敢买，我自然敢卖，只是不知道你要买多少？”

江纵没有急，反而坐到了一旁的长凳上先开始砍价：“往日里私盐的价格是官盐的一半不到，如今朝廷严打，你手里这些盐很难出手，除了我之外，应该也没人会跟你买盐了，这价格上……”

“你想出多少？”潘鄂开门见山。

“官盐价格的两成。”

“两成？这也太低了。”

“你当然可以不卖，做买卖嘛，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说着，江纵便站了起来。

看他们没谈拢，郝姐反而有点急了，拉住潘鄂，跟他低声耳语了几句，潘鄂全程眉头紧锁。

江纵虽然没听见具体说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她肯定是在说昨晚寨子里粮食被烧，如今全寨缺粮的事情。

潘鄂重重叹了口气：“两成……实在是太低了，若是这样，我真是亏本在卖。”

“我可以给你加一成，但额外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知道你手下肯定有不少小贩子，其中有些人被朝廷抓了，但有些人肯定还没有，我买的这些粮需要你们动员手下这些小贩帮我在江宁卖。”

“朝廷抓得这么紧，如今人人自危，他们哪里还肯出去卖盐？”

“他们若是卖的私盐，朝廷当然是要抓，可他们若是堂堂正正的在卖官盐呢？”

“什么意思？”

“我能搞到朝廷的盐引，只要他们肯帮我卖，那自然就是堂堂正正的卖官盐。”

盐引是一种类似于买盐许可证的东西，由官府发放给商人，拿着这个东西卖盐才能不被朝廷追缉。

盐引上面会标注每一年能买的斤数，越大的盐商能拿到的盐引数目也就越大。

潘鄂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他还是很不理解：“你若是有盐引，直接去官府的盐场购盐来卖不是一样赚钱吗？反正如今私盐被打掉大半，百姓们只能去买官盐。”

“虽然官盐品质好，但进货价也高，哪有在你这里买便宜。”

除了私盐便宜，江纵来他这里买盐，还因为她没有那么多的启动资金，只有从贺老板那里借来的五万两银子。

最关键的是，潘鄂手下那些小贩子卖盐这么多年，深入市井民间，有极为发达完善的客户网，百姓们也都认他们这张脸。

只要他们一出手，不怕买来的这些盐卖不出去。

虽然潘鄂的盐品质没有官盐好，但不要紧，大不了自己对外卖的时候也卖便宜一点就是了，这样还能更吸引那些百姓。

江纵也不怕潘鄂知道自己这些算盘，做生意嘛，本质上靠的就是赚差价，谁让他们自己搞不到盐引，现在又还缺钱呢？

潘鄂还是不太情愿：“虽然你有盐引，但官府若真要抓走我手下那些人你也挡不住啊，到时候官府一查，依旧能查出他们是私盐贩子。”

“我既然敢让你手下那些人帮我卖盐，自然有办法搞定官府，你手下但凡有一个人被缉私营抓走，我就多给你一倍的钱。”

潘鄂彻底没了顾虑：“好，我答应你！你要买多少盐？”

“五万两银子。”

这之后，二人把一些诸如“付多少定金”、“什么时候运盐去江宁”之类的细节一一谈妥，江纵这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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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买盐的事情办妥，江纵心情大好，但并没有在苍林寨久留，当天就跟陈沉晨骑着快马往江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