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真相(三) 七月流火,毒师大会。……
洛王爷说的是真心话,他从心里爱慕斐琳,无论是她年轻时的美丽,还是如今戴着面纱,都不减丝毫,但王爷的心上不是只有儿女情长。
洛思源从小长在边境,看尽了边境百姓的凄惨生活,不是久居中原的人可以想象,家人又被银族人所杀,他是穆凌风从白骨堆里拉出来的鬼魂。
大穆朝建立初期,王爷与先皇浴血奋战,无数次遍体鳞伤,从鬼门关绕回来才换来的天下安定,穆凌风江山未稳,不能为一场婚事前功尽弃。
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心照不宣,都不会为了女人反目,横竖这是斐琳自己的选择。
斐琳在王府这么多年,他也从没有僭越之心,若不是对方愿意,绝不强迫。洛清衣是凌风的骨血,与自己的孩儿一样。
斐琳王妃这一点没有猜错,在穆凌风和洛思源心里,天下才是最重要的根本。可是这世上,也总是需要这样的人做决断,方能长治久安。
鲲鹏王唯一的心事,就是让洛清衣在海库河下毒,他再心如磐石,死的也是大穆朝的百姓,时不时还会梦到白绫裹尸,在撕心裂肺哭声中焚烧的场景。
死的人真不少,海古城三分之一的人都没了,无数个家庭一夜残缺。
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场胜利换来边境数十年的安稳繁荣,彻底扭转大穆朝与银族的强弱,才有今天的海古城。
人命不知如何计算,但该算时也要算。
凝香院里,寂寂陪着清衣又歪到午后,她趴在他的肩头,瞧着光线细密密地在睫毛镀上层金色,夏日轻纱帐影影绰绰,眼前人赤着身子,通体樱白,全身上下只戴着那枚珍珠。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夫君,直到现在还不敢置信,算一算总共认识也没多久,伸出手摆弄那颗珠子,掌心的温度捂热蔷薇珠,光线下又显出九色光华,她愣了愣。
“清衣,你看?”小声叫出来,这颗珠子柳老爷一直珍视,总嘱咐要小心佩戴,新婚之夜洛清衣出去又回,也是问的这颗珍珠从哪里来,越想越不简单。
洛清衣睡得迷迷糊糊,伸手搂过来问:“什么?”
她把链子抬高,放到他的眼皮底下晃,“我的珍珠。”
“现在可是我的了。”顺着光滑的手臂摸上去,把寂寂揽到胸口。
睡了半上午,皮肤的温度已经不再灼热,她的脸颊贴在绵冷的胸膛,还揉着那颗珠子,“你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对不对。”
“嗯。”半闭着眼睛,微微一笑:“你就算要拿回去,我也不给。”
本来还想追根究底问下去,后来又觉得不太重要,寂寂生性简单,素来想得少,她信父亲,依赖夫君,一个珠子而已,何必困扰。
洛清衣搂得心满意足,不知道何时边疆的战事会起,自己可能随时都要走,所以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每天都赖在凝香院和寂寂两厢厮守。手懒洋洋地从乌发滑下,落到素纱扣身衫上,摩挲两下,不满意起来,“穿的什么?硌得慌。”
这可是进贡的杭纱,绵软细密如少女肌肤,怎么会硌,他又在动歪心思。
小两口耳鬓厮磨久了,一个比一个胆大。
“好啊,你觉得和我睡着不舒服,那我就走。”装模做样坐起来,可是那只手却按在他的小腹上,洛清衣笑着哎呦声,一把就拽回来。随手剥开他早就看不顺眼的扣身衫,像鲜嫩的荔枝脱了壳,咬着耳垂吃。
洛清衣并不动真章,这才没几天,只怕她不舒服,但很喜欢不停地吻着,舌尖交融,听美娇娘咯咯地笑。
不知道还能亲多久,要是没有尽头多好。
他不知道自己吻得欲/火焚烧,热辣辣地撩人。寂寂的身子软下来,胸口起伏跌宕,喃喃地:“清衣,我想要一个属于咱们的孩子,我……不怕受罪。”
洛清衣说我可看不得你难受。
“人家哪一个不生儿育女,怎么到我这里就成受罪啦!”她也学着反过来吻他,像只想咬又不敢的小猫,手轻轻拢在清衣的双肩,耳根腾地红起来,嗫喏着:“我知道……你用了不让我有孕的法子,你别……”
这是洛清衣想不到的意外,本以为所有事全隐藏得极好,突然觉得寂寂也许都清楚,只不过由于对自己的信赖,所以从不去问,不去琢磨。
他用手爱怜地抚摸她的嘴唇,手在纤细腰间慢慢捻着,完全把自己交出来的玻璃人儿,无比珍爱。欺身而上,呼吸声变得比怀里人还要急促。毫无隔阂的欢爱,两情相悦,实在比前几次还要销/魂得多。
正在情浓时,忽听屋外有人敲门,也不知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奴婢,怯怯的声音传进来:“世子,前厅有人找,说是有急事。”
丫鬟也听到屋内的动静,羞红几次脸,可外面的客人实在重要,而且阴沉沉得可怕,她又不敢怠慢。声音太轻,飘到屋内,立刻就被床榻边的喘/息声压过,根本听不见。
半晌,丫鬟只有使劲再敲两下,让寂寂听到。
“清衣,有人在……”话音还未落,就被他的嘴封住。“别管!”命令一般,使劲吮着她的嘴唇,不让分心。
可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响着,扰得寂寂心烦意乱,他皱起眉,寻思这世上的人实在太多,乱得很,尤其是没有眼色的人都不该活着。怒气冲冲地用手撑着床边,面露凶光:“谁在外面!”
这一嗓子简直要杀人,可把丫鬟吓得魂魄乱飞,带着哭腔道:“世子,说是制毒所的人,气势汹汹,要不奴婢也不能来。”
听丫头快哭出来,身上的人又凶狠,寂寂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撒娇地:“你可别这个样子出去,吓坏人家。”
他委屈得很,“只想着别人,我才难受呢。”
寂寂顽皮一笑:“今儿没尽兴,晚上回来,小女子定会好好伺候。”
一个娇滴滴的深闺小姐,哪里学来的词,洛清衣被逗乐,压着眸子像只发现有趣猎物的兽,“你不老实啊,即然是这样,我更走不了。”
她原想开心,让对方出去办正事,可不是为了挑逗,没想到他兴致更高,只有苦苦求饶:“以前千月偷听说书人胡讲,我也知道点。”
“看来柳老爷管得还不够严。”严肃得活像个老学究,“回去要和岳丈大人讨论一下家规。”
规矩!这种话他说出来就离谱。
“好,我守规矩。”干脆翻身,一本正经地:“大白天怎么还能在床上呢。”
现在走,岂不是要了洛世子的命,他赶紧服软,“和夫君一起,就没必要守规矩了。”
两人又闹起来,屋外的丫鬟脸一阵红一阵白。隔了好大会儿,才听洛清衣不情愿地:“让他再等半个时辰。”
总算有句话,丫鬟长出口气,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再加半个时辰,看这个情形,照着两三个时辰等吧。又听里面说:“弄点吃得来。”
还要吃了再折腾,又没让打水,小丫头抿嘴琢磨,看来不到晚饭前都出不来。
自己这话回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