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超神奇的催眠术》（8）

施术者可以完全控制被催眠者吗

被催眠的人会因控制而实施犯罪吗

催眠的一个最有意思的阶段就是催眠后暗示，我们已经参考了这方面的知识。在催眠状态下，确实可以对受试者进行有关清醒之后行为的暗示。某个专业催眠师声称，一旦他催眠过某个人，他就可以利用催眠后暗示永久控制这个人。在催眠过程中，他对受试者说：“每当我看着你或指着你的时候，你就会入睡。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把你唤醒。每当我试图催眠你的时候，你就会入睡。”他继续说：“如果你在被试处于深度催眠状态下向他做出暗示，8周后，他将寄给你一封信，里面附着一张白纸。在此期间，你可能会忘记这件事，但他的的确确在八周后开始按照你的暗示采取了行动。这种类型的暗示总会被执行，尤其是当暗示是在某个特定的日子或指定的日期生效时。暗示受试者从某个指定的日子开始算起，90天后，他会来到你家，而且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反着的，毫无疑问，他一定会这么做。”这位催眠师还很确定地说，他可以通过催眠，让人们违背自己的意愿。如果这是真的，而又让狡诈恶毒的人掌握了这种力量，然后利用它来随心所欲地实施自己的计划，这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啊！如果可以让一个在催眠影响下的人，将任何行动方针贯彻到底，这可是相当糟的事情。从这儿看，催眠后暗示的使用给我们开辟了一条更深远、更危险的道路。

在关于催眠过程中可能实施的恶性行为的最明确的声明当属路易斯医生的了，我们已经知道，他自己曾被专业的催眠受试者给骗了。他说：

“你不但可以强迫这个缺乏自卫能力的人给你传递任何你所选的东西，因为他连一点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而且，你还可以让他签署一份承诺，起草一份汇票或其他任何类型的协议。你还可以让他写一份亲笔遗嘱（根据法国法律，这是有效的），然后递给你，而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份遗嘱的存在。他会很乐意地履行每一条法律程序的详细规定，并且有意地抱着一种平静、安宁和自然的姿态，以欺骗最专业的司法人员。你可以确信，这些梦游者会毫不犹豫地控告他人或者作伪证。举e为例，她会按照我的吩咐，拟写并签署一项40英镑的款项捐赠于我。从犯罪角度来看，在某种暗示作用下的受试者将会错误地控告这个人或那个人，并十分确信自己正在协助犯罪，而实际上，这场犯罪都是他想象出来的。接下来，我将让他回忆起小说中的那些暗杀场景，因为它们正在他的眼前上演。我很小心，没把匕首或左轮手枪放在受试者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白纸。但显然，如果他们持有真正的作案工具，那这一场面将以悲剧收场。”

沿着这条思路，专家学者做过很多的实验，例如暗示受试者去窃取手表或汤匙之类，这些实验后来都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验证。

同时我们可以说，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实验室犯罪”都是成功的：即便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不管你要他写多少，他都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而真正有财产可以放弃的那位富有商人的表现，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科克医生的实验：犯罪暗示是不可能的

科克医生描述了他自己所做过的一两个实验，这些实验对犯罪暗示这个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他说：

“我拿一杯水给一个陷入深度催眠状态的女孩，并告诉她这是一盏燃着的灯。我将一把扫把横放在房间的地上，并指着扫帚告诉她，这是个想要伤害她的男人。我暗示她将手中的水杯（她以为这是一盏点燃的灯）砸向扫帚，也就是她的敌人，她就马上用力地砸了过去。然后真的轮到一个男人横躺在房间里时，我给了她一盏点燃的灯而非一杯水。我告诉她，这是一杯水，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她的兄弟。我暗示她，她兄弟的衣服着火了，并且命令她把那盏灯扔向他来灭火，就像之前提到过的那样，这回她又以为这盏灯是杯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竟有个男人就站在她的后面，目的是随心所欲地快速操纵她的行动。然后，他命令她把灯砸向这地上的那个男人。她举起了灯，动摇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变得非常歇斯底里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种状况越演越烈，以至于她差点儿把手中的灯都丢了。很快，在她平静下来后，我做了很多个测验以确保她已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站在她面前，我递给她一个纸板，告诉她这是一把匕首并命令她捅我，她就马上拿起这块纸板向我捅来。然后，我又递给她一把小刀，要她刺我。又一次，她拿起小刀来要执行我的命令，可她再度犹豫了，她又一次遭遇了歇斯底里的侵袭。我又在三四十个人身上做了类似的实验，所得结果大同小异。其中一些被试采取了残忍的自残手段，我相信我已掌握了催眠方法，但我不清楚自己到了何种火候。我不相信那些号称能诱发受试者去伤害他人或放火之类的言论。我之所以这么说是经过仔细阅读和大量实验的。”

科克医生还认为，没有人能被自己反感的人催眠，从而违背自己的意愿。

也许根据对情况的常规解读，我们就能推出案例中存在的事实。例如，如果一个人意志薄弱且对诱惑、偷窃没有抵抗力，那么毫无疑问，一个与他性格相近、关系密切的好友就可以将他催眠并诱发他去犯罪，而他的道德本质是绝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来的。另一方面，如果催眠师的个性以及犯罪行为本身令受试者感到反感，那么即便是在催眠性昏睡状态下，他也绝对会拒绝做催眠师命令之事。关于这点，几乎所有专家都表示赞成。

此外，经过查证，没有任何一起案例表明一个人在催眠术影响下可以实施犯罪。曾报道过许多案例，其中一起是这样的：一名女子在巴黎协助了一起谋杀，她辩解称自己当时是被催眠了，于是她被无罪释放。然而，在这么多起案例中，没有一起有真正令人信服的证据，可以证明催眠的确存在。在所有报道过的案例中，毋庸置疑，性格软弱和犯罪倾向是这些人的共同点。在另一类案例，即强奸少女和妇女的案例中，唯一被援引来证明受害者受催眠术影响的证据是受害者本身的陈述，而这根本不能算是证据。

威廉·詹姆斯的理论：意识只是被暂时抑制

其实，与催眠术相比，使用常规手段更容易诱惑并实际操纵性格软弱的人。曾“强行说服”一个商人开出支票的那个男人也没有使用催眠术，他只是聪明地利用了这个商人的虚荣心、自负或者说是善良的本性。

哈佛大学的威廉·詹姆斯1教授等人对催眠状态进行过深入的研究，他们得出这样一种结论，即在催眠状态下，意识只是被暂时抑制了，就好比在普通的睡眠或梦游状态下一样。任何不同寻常或特别让人兴奋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与自然规律相违背的事情，都会再度唤醒意志，让它变得和往常一样活跃。而且，我们应该看到，病人在催眠师的暗示下被骗去做出一些行为的同时，他实际上一直都很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实际上，通常情况下，病人比催眠师本身更了解情况。例如，如果催眠师给受试者看一张纸，纸上画着一条线，而催眠师却告诉他纸上没有线，那么受试者就会说纸上没线；但是受试者明明看到了却还在忽视它。此外，经过服从训练的受试者，即便在清醒的状态，也会本能地去服从。这就需要一种特殊的官能来抵制服从，即便是在清醒状态下，这种官能也能发挥作用。

一位新晋作家说：“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生来就倾向于服从，冲突与抵抗只是某些极个别人的特点；但是，哪怕这些人只占人群中最少的那一部分，我们在承认这一点的同时还必须了解，这与我们注定要服从是有差别的。”这个作家还进一步说道：“催眠性暗示是在一个人处于诱导睡眠状态的情况下，用几秒钟最多是几分钟的时间对这个人所下达的指令。暗示可以重复多次，但它绝对无法将罪犯变成一个老实人，反之亦然。”

以下是个精彩的论证。

如果我们有可能把普通人变成罪犯，那么我们也可以同样把罪犯变成老实人。诚然，有时我们可以帮助弱者向善。但从没有任何案例、任何记录表明，一个真正想变坏的人可以变好；而催眠史上关于这个方向的研究也是多如牛毛。其中一个好的例证就是洛卡斯上校做过的一个实验：

“优秀的受试者xxx已被单独留在一所公寓里好几分钟了，她偷了一件珍贵的物品。在她离开后，盗窃就被发现了；在催眠中，受试者被暗示要保留这个偷来的物品，几天后，主试又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将这一暗示向她重复了多次，可结果是徒劳的。受试者还是承认偷窃了，她将所盗之物卖给了一个古玩商，这在最后从第三方获得的信息里可以看到。然而，受试者还是会按照她梦中接受的命令犯下所有罪行。”

至于所谓的“实验室犯罪”的价值，库尔梅勒医生的说法颇有意思。他说：“我听一个受试者说：‘如果我被命令跳出窗外，我会这么做，因为我非常确定要么窗户底下会有人接住我，要么我会被及时制止。实验者自身对这一行为的兴趣以及这一行为将会造成的后果都给我打了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