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伤悲塔下突发命案(二)
傍晚的时候,吴定乾干了活,送走了雪芬,自己才回到奶奶家。高兴地想着,塔下分场只剩下四户人家的柑树没有喷了。动作好快,比起在桔子、十二岭分场时快得多,幸好是在冬天里少雨降的季节,未来塔东、小坑分场也将很快完成。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四句真好,时不时品尝一下也是另外一番滋味啊,嗯!‘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吴定乾续了奶奶的诗道,“奶奶,好久没有听你念诗了,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的?”
“兴致倒没有!”老奶奶说道,“中午怎么不回来吃饭?别又说去了你朋友家吃饭,是不是又跟那女人在一起?”
“什么那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奶奶,你对人的偏见怎么这么大的,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我只是想让你好,不要让别人给欺骗感情了!”
“我已经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需要什么!”吴定乾说着,又上楼进了房间。
当吃晚饭的时候,一家大小聚在了一起。老奶奶开口道:“定乾,以后中午你必须回来,像你峰哥一样,天天在家吃饭!”
“唉!奶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逼得人家特别辛苦!”吴定乾说着,一不留神,左手托住的碗晃了一下,跌在了地上,登时碎了,饭一地都是。
大婶马上道:“别吵,别吵,和气,要和气!”说着,站起身拿了扫把扫着碎碗和满地的饭。
登时,一家人沉默着继续吃饭。吃完了饭,老奶奶叫了吴定乾进自己的房间。吴定乾听话地跟着走了进去,进去马上闻到一股特殊的异味,是旧书旧物发出的异味。只见靠门边的墙壁上放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木书架,整个书架放满了书,上新下旧。虽说是有新书,但整个书架陈旧,旧书占多,整体看上去则显得老土。其它的布置一般,没点向阳的地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进来过这儿睡,但孩提时的事又不是很清晰,感觉有点陌生。
“定乾,不是奶奶强迫你,其实我对你们是用心良苦!唉,或许,自己真是管教过头了,就像你大伯一样,他小时候很听我的话的,但长大了人就变了,没点出息!定乾呀,我不想你也变坏,我……”
“奶奶,我怎么会变坏呢,我的所有朋友都是好人,很正直的人,而且我也是只交益友、诤友的人。你就放心吧,我一辈子都是一个好人,坚持正义的好人!”
“哎呀,我也不想管教太严,你母亲对你的教导也应该很好的了。定乾呀,既然你很喜欢你的女朋友,不妨就带回来看看,你峰哥也快要结婚了,也就一起吧,别推了!”
“不行,这怎么行呢,都说我还小了!奶奶,我的事你就别太费心。就这样吧,我自己会约束好自己的!”吴定乾说着,转身准备走出去,有意无意的一撇眼,看见书架上有一本书的边缘写着“许文”两个字,仿佛还有第三个字,却是没了一半书的封面的。自己已走到了门边,径直走了出去。想着想着,感觉有些东西不妥,刚才那两个字有点熟悉,“许文!”、“许文采?”这不是雪芬外婆好朋友的名字吗?不太肯定!难道奶奶叫做许文采,是她的好朋友?或许不是。或许奶奶也认识这个许文采?同在塔东,认识也不足为奇!哎,算了,管它,进房间睡觉,明天还要干活!
翌日早上也一样干了活。中午时候,吴定乾开着车载着罗雪芬回她外婆家的时候,不禁对她说:“雪芬,昨晚我看到了两个字,你想知道是什么字吗?”
“两个字!什么两个字?不明白你的意思,说来听听。”
“哎,想你也猜不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昨晚我见到了‘许文’两个字。”
“许文!许文采!”
“嗯,差不多,不知是不是!”
“许文采!那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但我觉得你外婆好像很想再见到这个故人许文采,如果让她们重逢,你说会怎么样?”
“这个人伤了我外婆的心,重逢,外婆一定会更伤心的!”
“我想应该不会吧,你外婆总是念着那首诗,我想两个老人重逢了应该会很高兴、很激动!”
“这又能怎么样?于事无补,会乐极生悲、喜极而泣的!”
“应该不会吧,我觉得老人的那种……什么情商、胸怀啊,都很宽广,都会把一切看得很平淡!让她们重逢一定会再次成为好朋友,这君子成人之美不好吗?”
“有点道理,不过乐极生悲怎么办?你又在哪里看见的?”
“应该不会乐极生悲。在哪里看见,下午你就知道了!”
“哎呀,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看你,比我还急,还说又能怎么样,还是下午再揭晓吧!”
吴定乾回到奶奶家的时候,恰好赶上吃饭。刚吃完饭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大伯拿起,接听道:“喂,请问找谁?”说着,听了一下,对吴定乾续道,“定乾,你电话!”
“我电话!”吴定乾说着,站起身走了过去,接了电话,“你好,我是定乾。哦,是你啊!什么,你现在就要回去石坝?有急事!什么急事?喂喂喂……”对方却挂了线。自己只能挂了电话,雪芬在搞什么,一句话就挂了,什么事这么急?想着,感觉有点累,上楼进房间睡觉,要问的事也忘记问。下午又去忙活,感觉效率极高,相信明天早上就可以喷完塔下分场的柑树。到了晚上九点钟,又拨起了雪芬的号码,然而重拨了几次都没有人接。自己不禁有点急了,她中午这么急着走,是不是真的有事?到现在都不接自己的电话,是不是出事了?
到了十点钟,又重拨了几次,“唔”了几下,终于有人说话。“喂,定乾,对不起!”
“怎么啦?出事了吗?”
“嗯,出事了!不过是喜事,我表姐要嫁人了,她要我做伴娘!”
“伴娘!那伴郎呢?你有没有跟伴郎牵手?”
“没有,没有伴郎,你不要多心了!”
“真的吗?我不太相信,我要去看看。”
“哎呀,你不要多心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挂了要忙了。”
“什么事这么急?聊多几句!”
“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是呀,你说的那个许文采婆婆怎么样了?”
“哎呀,是呀,忘了!明天再告诉你吧。那新娘美不美?”
“废话,当然美了,像仙女一样!哎呀,那边有人催我了,不说了,我忙完就休息了,亲爱的!”
“你怎么这样,皇帝不急太监急的!”
“什么?哈哈,你说什么?哎呀,不说了,明天再聊吧!”
“喂,喂……说挂就挂,好像是你做新娘,要马上洞房似的!”吴定乾说着,挂了电话。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唉!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说着,一下子入了睡。睡觉时却做起了噩梦,梦见雪芬一言不发,丢给手机自己转身走了,以后再也没有看见过她,自己变得孤独一人,一个人想,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是那么地凄惨,那么地悲哀……
吴定乾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是鸡鸣四叫,东方朝阳了。松了口气,好在是一个梦。可惊死我了,抹了把冷汗起了床,吃了早餐又去干活。果然,不到中午,塔下分场最后一户人家的柑树喷完了。在严寒家聊了一会便回奶奶家吃午饭,严寒却不断地叮嘱自己晚上一定要早来,去木棚喝个痛快。
回到了奶奶家,一起吃完午饭。进了房间准备想躺下休息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下到了一楼,厅里没有一个人,走到奶奶敞开的房门前,只见奶奶背向着自己,背垂地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眼镜认真地看着书。敲了敲房门:“奶奶,我可以进来拿书看吗?”
“是你啊,定乾!要看什么书,自己拿去看吧!”
“嗯!”吴定乾说着,走到了书架前,仿佛走到了书海,琳琅满目,不知看哪一本好。细看,见到一本比较新的,《***文选》,抽了出来。随手翻开封面,只见首页的右下角里写着:许文采*购于1997、7、1。许文采!奶奶的名叫做许文采!许文采是奶奶的名!不禁问道:“奶奶,这些书都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