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工作在科威特（一十，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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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的暑期已经过半，除了女子疗养院的清洁护理工作之外，有些英语好一点的女工还自己联系了私人家庭的保洁工作，特别是原来各个宿舍楼的楼长们，几乎都在外面找到了第二职业。
“秦红秀，王经理刚才到我们c楼来了，她没找到黄经理，当时你还没回来，她要我告诉你一下，回来后去她的经理室，你过去看看吧。”
秦红秀带着女工出去看病刚刚回来，就在宿舍楼的门口碰上了管内勤的楼长吴娜。
红秀听说王经理找她，转头直接去了a楼的经理部。
“王经理，吴娜说你在找我？”
“哦，红秀，快来坐。”王经理招呼红秀坐下。
“红秀啊，最近带女工出去看病挺辛苦的吧？快坐，听说你英语突飞猛进的，不简单啊。”
“不辛苦，不辛苦。王经理，我在国内的时候那么费力地学英语，结果，没有记住几个英文单词，现在，带人出去看病，新单词只要说上一两次就完全记住了，哈哈，看起来，要学英语，就得多说才行呀。”
“嗯，学英语就得多说多练。红秀，好样的。对了，这次找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心。项目部能获得女子疗养院的清洁和护理项目，你的功劳可不小啊，我得代表全体人员向你表示感谢。这份暑期额外的工作，不但让女工们有事可做，还增加了她们的收入，项目部也获得了一定的收益，一举多得呀。”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经理，您过奖了。”红秀听了王经理的表扬，本来就爱笑的红秀，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从事第二职业的女工，在外面确实能挣不少。这不，楼长们为了眼前的利益，都辞了职，出去挣外快了。红秀，实话对你说吧，会英语的楼长里，现在可就剩下你一个人在坚守岗位了。”王经理一边说，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
红秀眨巴着眼睛，一面看着王经理，一面思索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王经理问红秀。
听王经理这么一问，红秀收住了笑容，脸上呈现出少有的严肃。
“王经理，前几天就有人劝我也辞掉楼长这份差事，我是这么对她说的，我不会为了钱放弃自己的责任，更不会为了钱辜负王经理和黄经理对我的信任，您可能不知道，我爸爸是大队的书记兼会计，从小我就以他为荣。能在这两年里为大家做点事情，我感到特别的骄傲。您放心吧，王经理，我绝对不会辞职。”红秀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她那明亮的双眸中，却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嗯，好！真是好样的。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吧？红秀，有你这些话，我的心里也就踏实了。就这么定了，三栋楼，所有女工的对外事务，都交给你负责，内部事务，我再找几个像吴娜那样的脚踏实地的人管起来。”
王经理如释重负，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红秀，责任重大呀。不过，通过科威特两年的工作历练，你的个人能力会从各个方面得到提高，这种锻炼的机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抓得住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秦红秀面前。
“只有你秦红秀，在这么多的诱惑面前还能如此淡定，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为大家服务，这样的品质，可是凤毛麟角啊。”王经理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对红秀竖了竖大拇指。
“王经理，长这么大，您是我最敬重的人了。我会特别珍惜你对我的信任和培养，尽最大的努力完成经理部交给我的各项任务。”
对于王经理的信任和赏识，红秀感到特别的欣慰。她心里清楚，疯狂地工作，在很大程度上也缓解了自己情感上的空虚和痛苦以及思念女儿的煎熬。
11
暑期闲暇的日子，女工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搭私家车外出，成了一些人的家常便饭。宿舍楼前面的空旷场地上，从早到晚，不停地有车子前来接女工们外出，或者送女工们回来。
这种欢快、自由的日子，终于因为一起女工搭便车而遭到非礼的严重事件终结了。
受害的女工被扔在了离女工宿舍楼大约500米远处的空旷沙地上，她衣冠不整、神志恍惚，被散步的女工们发现时，正蜷缩在沙地上瑟瑟发抖。工友们赶紧把她搀回了宿舍，并立即报告了经理部。
当警察们前来调查案情时，该女工仍然神志不清、语无伦次，以至于警察无法立案。不得已，项目部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该女工遣送回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保洁公司和中方经理部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经双方商议后，立刻给三栋女工宿舍楼圈上了一人多高的木板的围墙，每栋楼的围墙只留一个仅供女工们出入的小门，有门卫24小时值班。中方经理部规定，严禁女工们私自外出，哪怕是宿舍楼之间的相互走动，也必须经过登记并获得同意后，门卫才可放行。
现在的女工宿舍更像是个女工集中营。
尽管如此，三天后，还是发生了另一件让经理部非常震惊的大事——侯喜茹失踪了。
侯喜茹如往常一样乘班车前往女子疗养院，她在疗养院的大门口下了车后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女子疗养院打电话来找经理部要人的时候，人们才知道侯喜茹并没有去上班。经理部的领导们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把情况立刻报告了保洁公司。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一辆丰田牌小轿车停在了女工宿舍的围墙外。先从驾驶室一侧下来一个身穿白袍的黑人男子，紧接着，从副驾驶一侧下来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她头上戴的黑巾包住了眉毛，脸上罩面纱遮住了鼻子和嘴，整个脸上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男人大步的在前面走，女人扭搭扭搭地跟在后面，二人来到了围墙的小门口。
“我是阿提夫·马吉德·拉丹，在科威特警察局工作，有要紧事要与你们的经理谈话。”白袍男子对门卫说明来意，门卫赶紧把他俩领到门卫室，请二位落座后，门卫打电话给经理部。
经理部正在召开有关侯喜茹失踪事件的紧急会议，为了避免引起女工们的骚动，参加会议的人员只有王经理、黄经理、于翻译、秦红秀和吴娜五个人。
听说有警察找上门来，大家的心立刻都悬了起来。王经理站起身，说了声：“走，看看去。”便率先走出了经理部。
看到经理带人进来，穿黑袍的女子赶紧站了起来，虽然还没说话，大家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她——侯喜茹。看到侯喜茹安然无恙，大伙儿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
侯喜茹偷偷地给红秀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这个黑人男子就是自己说起过的那个当地男人。
“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清真寺签发的结婚证明。今天来这里，是要取走我妻子的护照和她宿舍的行李。”阿提夫·马吉德·拉丹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出示了工作证，最后说明了来意。
王经理本来对侯喜茹的突然失踪非常生气，谁知人家转眼变成了科威特警察的夫人，只能客客气气地说：“哦，来取护照啊？没问题，请你们稍等，容我和大使馆联系一下。秦红秀，你先找人去帮侯喜茹把行李收拾好，然后搬到这里来。”
王经理说完后，便和黄经理一起回经理部打电话请示中国驻科使馆，红秀则回宿舍找人帮侯喜茹收拾行李。
侯喜茹的护照拿走了，行李也拿走了。侯喜茹的走，让红秀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唉，真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呀，只是喜茹和我们散得太快了一些，保重吧，我的姐妹，愿上帝保佑你。”红秀心里为侯喜茹默默地祈祷，希望她在异国他乡，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管理层即刻商定，对侯喜茹结婚一事，严格保密，不得泄露。
当天晚上，经理部又召开了一个楼长以上级别的管理人员紧急会议，并下发了一份通知。
紧急通知
即日起，停止所有第二产业。任何人员不得私自外出！
所有女工，每天晚上七点，必须在自己的床位上等候查房。只要不在床位上，一律视为违纪！一次违纪，罚2第纳尔。二次违纪，立刻遣返回国。
特此通知
这种因噎废食、矫枉过正的管理状态，虽然有点过分，但是，在当时的环境下，经理部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不管怎么说，新规定还是被严格的实施起来。
几天以后，有人开始以身试法了。
“秦红秀，吴娜，今天我和你们一起查房。刚才门卫报告说，有管理人员不听劝阻，违反规定，私自外出未归，咱们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谁？否则，这个门卫报到保洁公司那里，我们就又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