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年代篇之饭店服务员vs酒吧驻唱(15)
第一百五十五章年代篇之饭店服务员vs酒吧驻唱(15)次日,天气晴朗,夏东篱去和村里走的近的几户亲戚道别,晚上的时候,又把家里没吃完的油米面食都送去了王嫂家。
第三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夏东篱推出摩托车,正锁门的功夫,王嫂匆忙出来,又往她们的包裹里塞了几个煮好的鸡蛋。
王嫂一路送出去好远,夏东篱本来都已经到了村门口,忽然她想起什么,又折回去,过了十五分钟才回来。
“怎么了?”司年扶着夏东篱的腰坐上后座,“忘带东西了?”
“没有。”夏东篱给她扣好头盔,“托王嫂帮忙看着点院子,坐好了?”
司年收了收手臂。
回程没有风雪拦路,一天一夜就回了城里,夏东篱从天光熹微睡到晚昏夜降,再睁眼时还有些恍惚。
在村子里住久了,看着城里的屋顶就觉得低矮逼仄,夏东篱怔怔地缓神,手臂往旁边一搭,空落落的。
夏东篱抬起头瞧了一眼,又慢吞吞爬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看向院外楼下。
角度的问题,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石榴树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过了片刻才见着司年的脑袋从阴影里走出来——她正低着头扫着院子。
夏东篱腰一塌,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瞧着司年来回扫地的身影。
隔壁的邻居忽然叫了她一声,司年立马抬起头看向隔壁二楼的方向,笑着回话。
隔壁的老太太有点顽固且刻薄,当然,这份嫌弃的刻薄是对着她,毕竟她在酒吧工作,没个正经工作、还在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先前还因为打架断了胳膊。
不管怎么看,夏东篱也不是传统意识里乖巧听话的女孩子,而司年不一样,她长得就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那老太太对着司年,怎么看怎么满意,还一心想让她和自己小儿子凑对
夏东篱撇撇嘴,一把推开窗户,从手边抓了个扫床的笤帚丢下去。
“饿死了,晚上吃什么?”
夏东篱这人有毛病,说她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吧,也不准确。
她知道别人怎么看她的,看她好,她就在那人面前可着劲儿的好;看她不好,她就在那人面前可着劲儿的不好。
隔壁老太太觉得她对司年不好,觉得她不知恩图报,所以她就乐意在老太太面前可着劲的造作折腾。
是啊,她就是对司年不好,可司年还偏偏只对她好,半点看不上她那个小儿子,一想到隔壁老太太被气的难看的脸色,夏东篱就觉得痛快。
她瞧着司年把笤帚捡起来,半点脾气都没有地抬起头看向她,“你想吃什么?”
夏东篱心里立马舒服了。
司年当然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不过她似乎很容易就能看透夏东篱欲盖弥彰,或者自欺欺人的小动作,并且完美的配合她的表演。
认识到这一点的夏东篱,嘴角的上扬压不住,她懒洋洋的从窗户里伸出一只手臂,初夏的晚风带着几分暖意,软绵绵的。
她想了半晌,“出去吃吧,我要吃粉皮肉丝、木须肉,还有地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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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皮肉丝、木须肉、地三鲜把茄子换成丝瓜,再来个西红柿鸡蛋汤。”
司晨看着夏东篱熟络的点完菜,打量了这个装潢老旧的饭店一眼,“你老来?”
中午的人多,门口围着不少出来吃饭的人,不过那些人都是隔壁饭店的客户,这家店里只稀疏的坐了三桌客人,除了司晨和夏东篱外,他们后面的人看起来是刚刚下班的白领员工,坐在楼梯口的男人则抽着烟,正招呼着同桌的人点菜喝酒。
司晨朝服务员点头示意之后,拿纸巾擦着热水烫过的餐具,视线又落在这家饭店的一桌一椅上。
这是司年之前打工过的地方,司晨看着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大约能想象到司年在这里工作的模样,可她的脸又实在模糊了,这倒不是因为他不记得司年的长相。
事实上,他在看过司年的遗照之后,脑海里的司年就是黑白的,她脸上固然有着笑容,可肌肉都是僵硬的——他想不到司年笑起来,脸上的肌肉走向,故而想象的司年总是像是木偶,不管做什么,脸上都是那一幅遗照里的笑脸。
那个场景算不上温馨,甚至有种泛着陈旧的恐怖,她像这家饭店一样被岁月涂抹上旧色。
“咔哒”一声,夏东篱点着了嘴边的烟,随即又咳了几声,司晨把热茶推到她手边,“烟还是少吸吧。”
没一会儿,他们身后的白领吃完饭离开了,他们的菜很快上来,服务员身后还跟着饭店的厨师,三十上下的年纪。
“害,我就说,点这三样的,肯定是我董姐!”
他擦了把手,又拉了把椅子在夏东篱身边坐下,“董姐今心情不错啊,出来溜达?”
夏东篱正嚼着一块木耳,闻言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改了口,“错了错了,夏姐夏姐!”
夏东篱不冷不淡的哼了一声,“你爹呢?”“前两天炒菜的时候闪了腰,薛叔送他去医院了,害,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躺几天,这几天在医院住着呢。”
夏东篱不说话了,专心吃着面前的饭菜,那人一脸的以此为常,又看向了司晨。
“这是.”
“朋友。”夏东篱先一步答道。
“得嘞,那你们聊,我去后头忙去了。”
自始至终,司晨打量的目光都很隐晦,那人离开,他才放肆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片刻。
“那个人就是你说的这家店老板的儿子?”
夏东篱“嗯”了一声,司晨夹起一块粉皮放进嘴里,沉默片刻,“后来你们回到这里,她还是在这儿上班?”
“没,薛桐让我回酒吧了,但是他爹知道她得了癌症,怕她再在店里晕倒,就没让她回来。”
司晨顿时觉得嘴里的肉丝变得有些难以下咽起来。
心说难怪夏东篱对那年轻人并不热络,再想想她说司年曾经抱着他去医院看病的事,这店老板的做法多少看起来有些不够意思。
司晨放下了筷子,可夏东篱仍旧吃的头也不抬,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害,本来我那会儿也没想让她上班,那会儿我们达成了共识,她剩下的这段日子要轻松的过,把她想做没做的都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