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年代篇之饭店服务员vs酒吧驻唱(10)
第一百五十章年代篇之饭店服务员vs酒吧驻唱(10)“我陪你一起。”
说完这句话,夏东篱的脸就红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嘴里也能说出这样的情话。
她在别人面前固然油嘴滑舌,可真等到了要走心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笨拙于口舌。
司年亲她的时候,她不会问司年是不是喜欢她,也不会趁机表白,她只怕她第二天又会把这个亲吻忘记,确定她没有忘记之后,她们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司年说她要走的时候,她不会说好话哄人,更不会心平气和的和她好好交流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知道,自己那稀里糊涂的内心对司年要走的事不高兴、不满意,于是她打了她一顿,又做了一次又一次逼她改口,司年不走了,她们就当作之前要走的事没有发生过。
夏东篱从来都是稀里糊涂的,她没法像司年一样长篇大论说自己对自己之前的生活不满意,所以愿意为了什么所谓的“丰富度”就放弃“长度”。
她不像司年,司年对她理想的生活有设想,所以一切都是为了设想努力,而她对自己的生活无所谓满意不满意,反正怎么样都是过。
她之前想到的最远的事情,就是司年死了之后,她该怎么过。
但那件事不是明天的事,也不是后天的事,她太远了,远的夏东篱没办法考虑,她能考虑的,只有眼下,于是为了让司年不要离开,她说要陪司年一起。
这件事也无所谓是否脱轨,毕竟她的人生本来也没有清楚的轨道,决定要陪司年度过她剩下的生命这件事,甚至不如说出那句“我陪你一起”来的别扭——她可以这么做,但说出来就显得矫情。
矫情到夏东篱甚至暂时忘记了司年的身体状况,她心虚又别扭地躲了司年五天。
五天后,大年初一。
村子里的规矩,未出嫁的女人不用起大早去拜年,夏东篱和司年昨晚守夜守了大半宿,早起吃过饺子,又睡到了大中午。
外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不断,伴着村子里小孩子们跑闹的声音、隔壁王嫂家里亲戚说话的声音、甚至黄狗欢快的叫声
夏东篱被吵醒了,心情却格外的好,她左臂被压麻了,于是一把抱过司年,翻了个身。
司年本来睡着,忽然一阵失重的翻滚,她就躺在了夏东篱的右手边。
她仍是侧卧的姿势,把自己蜷成一团,腰上架着夏东篱无法无天的长腿。
夏东篱拉高了司年身后的被子,挡住了窗户缝漏进来的风,又收了收手臂。
司年缓慢地眨了眨眼,那双还没睡醒的眼睛里都是茫然,她盯着夏东篱的下颌看了片刻,随后下巴一缩,额头轻轻搭在了夏东篱的肩窝。
洗发水的香气顺着她额前的碎发,直撩拨着夏东篱的鼻尖,像是抵在肩窝撒娇的小奶猫儿,司年慢吞吞的在夏东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她温顺的趴在夏东篱身前的样子,像极了村里小姑娘们手里,任凭人摆弄也不会生气的洋娃娃。
夏东篱的尴尬来的莫名其妙,散的也莫名其妙,她只看着司年睡在身前,之前自我为难的矫情忽然就没了,嘴角的笑意挡不住,她扣着司年的脑袋揉了揉,架在司年腰上的腿勾了勾,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把人抱得更紧。
司年被捂的喘不上气,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她挣扎了两声,高高仰起下巴——那看上去更像是索吻了。
夏东篱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上蹭了蹭,又逗弄的用鼻尖去蹭司年的鼻尖。
司年任凭她动作,也不反抗,声音有些囔囔的问,“什么时候了?”
夏东篱下意识看向八仙桌的方向,只是视线被炕边的隔断阻挡——那是一段木质的推拉门,是她这五天的杰作。
村里的房子大都高而空旷,没有吊顶,抬头就可见屋里的横梁,屋里都是青砖地面,潮湿又阴冷。
而“癌症患者的冬天不好过”这句话,就像是映在脑海里的诅咒,夏东篱回来的第二天,就找了村里的木匠。
她本来是想叫人先给打一个吊顶的,可是临近过年,人家不愿意动工,这项工程夏东篱又实在难以自主完成,于是退而求其次,先在堂屋打了个隔断,算是区分了卧室和客厅。
隔断是夏东篱自己琢磨的,找了几块木板定钉了个五个门板,底下做了滑轨,左右两边的门板是活的,能进出,最主要是门一关,隔热又挡风,炕烧热了之后,一整个卧室都是暖和的。
夏东篱刚睡醒,脑子也慢,她忘了司年刚问她的话,只盯着自己做的隔断,拍了拍司年的后腰,“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做木匠的天赋?”
隔断在她身后,她没扭头,而是顺着夏东篱的视线扬起脖颈,然后语调很慢的应和道,“是啊,好厉害啊。”她复又看向夏东篱,“要是能再做个沙发就更厉害了。”
“沙发有什么难的,我两天就能做好,等做好了就放那!”夏东篱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可惜家里没电视,不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干坐着也怪没意思的。”
司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算了吧,怪费劲的,又用不了多久,过完年还得回城里”
夏东篱立马拧起了眉,“你还要走?”
司年无奈笑笑,“你在村里有没有地可种,咱们在这,不就是坐吃山空吗?”
夏东篱看了司年片刻,到底没再说出那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默了默,“那之后准备去哪?”
司年想也没想的,“当然是回家属院了,我交*了两年的租金,还有一年呢!”
夏东篱猛然想起司年曾经说过的,那家属院是她一朋友的房子,用很低的价钱租给她的
她现在对朋友俩字过敏,更准确的说,是对司年的“朋友”过敏,闻言便一脸不痛快的道,“不就是一年的租金吗?那屋子又小又潮,夏天都阴冷阴冷的,还回去干嘛?”
司年像是感觉不到夏东篱的不痛快,她坐起身,找着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那可不行。”
她甚至笑了笑,“租金便宜,是因为我说好了要帮人家看房子,而且,屋里的家具都是我一件一件添上的,就这么着不管,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夏东篱忽然想起什么,“那你第一次晕倒的时候,和我说你要走?”
司年正套着一件蓝色的羊毛衫,两条胳膊已经伸进了袖子里,闻言看向她,带着几分思忖过的慎重,“我记得我说的原话是,‘董莉,我不准备在这里住了,我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朋友的,你最好赶快找个落脚的地方。’”
夏东篱依旧没听出什么不对,“对啊,你还没出院就和我说你要走”
司年垂眸,抿了抿唇,“.实际上,我那时候刚醒,不知道把我送到医院是是谁,我看见你,就以为你知道了,但是你刚到城里不久,我就觉得.”
夏东篱脸上疑惑在司年的欲言又止里渐渐便成恍然大悟和恼羞成怒,她一把攥住了司年还没来得及套进头上的羊毛衫,用力扯到了自己跟前,“好啊,亏我以为你是想替我考虑,退掉房子之前还要等我先安定下来。结果,你这是变着法子想赶我走?是不是那时候我没把你带回老家,这会儿,我就被你扫地出门了?啊?”
夏东篱的嗓门大,司年被她扯着衣服,束缚着双手,身子只往后靠,她讪笑两声,“这还不是觉得,你在哪儿都能混的很好,对你放心嘛!”
夏东篱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没良心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