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孕
第117章孕戚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若不是阿绿提醒，她根本无法分辨躺在床上的是人，还是怪物。
那个叫做春桃的丫头侧卧着，整个人极度枯槁，已难从容貌上分辨年龄了，一张原本花容月貌的脸蛋被抽去了精华，只留下一张松垮的皮子，半死不活地附着在头骨上。
她穿一身粉色衣裳，上衣被扯开了，外露的皮肤也失去了水分和光泽，双臂和双腿都缩成了筷子，与枯槁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庞大的肚子。
没错，应该是怀孕了，却是一个古怪之极的孕妇！
肚子圆滚滚的，高耸着，红绿的血管伏在薄薄的皮肤下面，看得真真切切，好似随时都会挣脱那皮子的束缚，纠缠而出。
“她……她怎么了？”戚萱颤颤巍巍地问道。
春桃见是戚萱，想要起身，但已然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笨拙地躺在那里。
“她怀孕了。”阿绿一脸灰土。
“怀孕了？”戚萱之前在医院做护士，见过不少孕妇，可像春桃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怎么会是怀孕呢？”戚萱仍旧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听到戚萱这么追问，春桃也哭了，不过她只是啜泣，眼角溢不出一丝一毫眼泪，她虚弱地说：“戚萱姑娘，您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想我娘……”
戚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是毫无睡意才出了春爽园，尾随阿绿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大肚的春桃。
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春桃的手：“这是谁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春桃摇摇头。
“你怀孕了，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我没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您知道的，席家家法森严，一旦发现家丁和丫头有私，轻则杖责，重则要命，孔雀被发现失踪那晚，那对被发现有私情的家丁和丫头就是例子。”
“那你怎么会怀孕？”
“我真的不知道……”春桃激动了起来，“我每天都是尽心尽力做事，从没做过什么坏事……”
若依照春桃所说，她腹中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好了，我们暂且不管这孩子父亲是谁了，你跟我讲讲，在你身体出现怀孕征兆前是否经历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在半月前，我开始干呕，起初我以为是吃坏子了肚子，也没在意，但干呕愈发厉害了，同时我发现肚子凸起了，我感觉不妙，就找到了同乡的阿绿，她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说没有，但我的肚子还是不能自抑的膨胀起来，我怕被瞿管家发现，若被发现，我就完了。无奈，我只能再次找到阿绿，当时阿绿说她去瞿管家那里替我请假，就说我娘得了急病。”
“瞿管家相信了吗？”
“若换做往常，这样必然行不通。”阿绿将话接了过来，“无巧不成书，那一日戚萱姑娘被袭击丢入井中，瞿管家无心理会这些小事，便应允了，但当时春桃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若出门还是会被发现，我将她偷偷藏在了这座无人居住的院落，每天给她送饭送水，可我也知道，这样拖不了太久，她的肚皮快要被撑破了。”
“那你在出现这些怪状前，是不是吃了奇怪的东西？”
“我偷喝了老爷的花茶。”
“偷喝了老爷的花茶？”
“我想一定是那花茶有问题。”刚才的对话耗费了春桃太多体力，此刻她已奄奄一息。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阿绿见状，转头道，“戚萱姑娘应该还记得画眉和金荔吧？”
戚萱当然记得，初入席家，这两个女子的事情就给了她难以磨灭的印象，画眉化成枯尸而死，金荔则被施以饿刑，最后由席青妤的一枚毒药送去了阴曹地府。
“记得。”戚萱微微颌首：“这与她们二人有什么关系？”
“其实，当时画眉和金荔是潜进了老爷的花房，偷走花茶，她们逃离后，金荔丢掉了一个纸包，是一包花茶，恰好被春桃捡到，谁知道次日她们便出了事，春桃捡到的那包花茶就被藏了起来。”
“当时春桃怎么会在那里？”
“她和金荔的房间挨着，当晚出来小解，无意中见到金荔偷偷出门，就跟了上去。”
戚萱忽然想到当时瞿管家在反复追问金荔，要她交一件重要东西，莫非就是这包被春桃捡到的花茶？
“春桃捡到这包花茶后，想要丢，又怕被人发现，便收了起来。前些日子，她竟鬼使神差的将它喝了，谁知道喝完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在听了这些后，也觉得这花茶有鬼，我突然觉得画眉的死是不是也是偷喝了这花茶？”
画眉的枯死也与喝花茶有关？
喝茶致人枯萎或怀孕的说法让戚萱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又想不出其他解释，那包简单的花茶真的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吗？
若真是如此，那喝了老爷花茶的太太们呢？
见戚萱不说话了，阿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道：“戚萱姑娘，请您救救春桃吧，她只有十八岁。”
戚萱一时也没了主意：“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
“您不能走，您走了，春桃就死定了，她肚子胀成这样子，拖不了几天了，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和腹中胎儿死掉吧。”阿绿啜泣道，“若不是您今天来到这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戚萱躬身想要搀起阿绿：“你别这样，快起来。”
阿绿挡开戚萱的手臂：“若您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春桃无法下床，我替她求您了，求求您了……”
戚萱一时也陷入两难，一方面她明日便要离开席家，一方面又无法丢下奄奄一息的春桃，若要救助春桃，就必须留下。
“那……那好吧，我暂且留下来，你快起来吧。”思忖再三，戚萱还是本着救人的想法，选择了后者，即使她选择留下，又真的能帮到春桃吗？
“春桃，戚萱姑娘答应了，你可以见到你娘了。”阿绿破涕为笑，安慰道。
“谢谢戚萱姑娘。”
“你们先别急着谢我，虽然我答应帮你们，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春桃临盆在即，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产婆，席家家法和门禁森严，我是无能为力，只能拜托戚萱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