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意外
第116章意外
戚萱离开后，席老爷才赶了过来，听骆蝶将整个事情讲清楚，开口道：“青图，戚萱姑娘只是同你大哥在街上遇到进茶庄喝了茶，你就这么大肆怀疑猜忌他们，真是太不应该了。”席青图一脸灰土，欲言又止。
“你这就回去向戚萱姑娘道歉，这么好的孩子，你却这么委屈她，若她执意要离开，你就同她一起走。”席老爷冷冷道。
“老爷，这也不能怪青图，他说话是冲了些，不过这戚萱……”二太太解释道。
“好了好了，别总护着你儿子，就是你这么护着，他才变得小肚鸡肠。”席老爷打断了的辩解，转头对众人道，“大家不要聚在这边了，都坐回去吧。”
众人瞬间散开了，只留席青图还默然站在原地。
二太太一脸不悦：“还不快回去劝劝人家，没听老爷说吗，她要走了，你也别想在席家呆着了！”
席青图自然气不过，又拗不过席老爷和二太太，只得快步回了春爽园。
这一边，戚萱伤心欲绝地回了园子，拎起行李箱便欲离开，却被小秋拦下：“戚萱姑娘，您不能走。”
“小秋，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今天我必须走。”她不顾小秋的阻拦，拎着箱子出了园门。
刚走出园子，便见席青图站在那里，戚萱没有停下，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那个瞬间，他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别走。”
“放开。”
“戚萱。”他转身道，“刚才我失态了，我不该那么吼你和怀疑你，对不起。”
“没必要的。”戚萱挣脱了他的束缚，继续向外走。
“你就这么不理解我吗，我那么说，那么做，只是因为太喜欢你，太在乎你了！”席青图提高了音量，“我知道大哥喜欢你，才会对你们在一起斤斤计较！”
一句“太喜欢你，太在乎你”绊住了戚萱，她停在了原地。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绝不强行阻拦，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对于大哥的示好，你并未完全拒绝，是不是因为你对他也有好感。”
那个瞬间，像有什么秘密被曝光了，她没回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席青图站在她身后：“不管是言语关心，还是送书送药，不管是为救你纵身跳井，还是和你茶庄里喝茶，他对于你的喜欢，你应该能感觉到，你没有彻底回绝，说明你对他也同样存在好感，是吗。”
戚萱缓缓转过身，一脸茫然：“青图，从我随你离开上海来到郦镇，就下定决心这辈子要与你在一起，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看来我当初的想法确实太过天真了。”
痛意在这个瞬间被无限放大了：“我承认，大哥在对我示好，他也有一种气质吸引着我，但并不代表我和他抱有同样的感觉。我想离开，与他人无尤，只是在我最需要你肯定和相信的时候，你狠心将我推开。现在你不相信我，将来我们成亲了，你仍旧可以不相信我。”
曾经彼此认定的二人终于在简单的猜疑中毁掉了信任，或者从未有过某种信任，只是自一开始就小心翼翼经营着这薄如蝉翼的情愫，将那个脆弱的点掩盖好了。
那一晚，戚萱并未离开席家。
在她即将走出席家大门的一刻，席老爷及时赶来，拦下了她。纵然她感觉委屈，但在席老爷的劝说下，她还是决定再留一晚，好好想想，明天再做打算。
那天晚上，戚萱睡得格外早。
躺在那里，却没有睡意，脑海里始终回放着白天的一幕幕，席青柏，席青图，洪棠和骆蝶，每个人的脸一一闪过，每句对白都一一回响。
辗转反侧了许久，还是睡不着。
索性，起身出了房间。
此刻，院子里已经起了雾气。除了厅外悬着四盏灯笼，院子里再没有了其他光亮。
琐事缠心，戚萱便出了春爽园。
一条条廊子盘旋交错，每隔十几米便悬着一盏方灯，红红绿绿，灯盏上无一例外的印着“席”字。
循着蜿蜒的回廊，戚萱走进了席家深处，或者她所住之处已在深处，她走进的是更深的地方。
廊子两旁隐约能看出是一簇簇花束，像一个个有身形的妖精，在她身边窜来窜去，偶尔，还会发出清凌凌的笑。
走着走着，倏地有一枚模糊的身影从前方廊子里穿了过去，戚萱猛地一惊：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大院中穿梭？
容不得她多想，便快步跟了上去。
那影子在薄雾中快速行走着，戚萱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左左右右转了好久，终于在一个黑色拱门前停了下来。
对方一身黑衣，加之雾气缘故，看不清容貌，从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一个女子。
那黑影轻轻推开门，机警地左右环顾一下，才进了院子。见对方走了进去，戚萱也壮着胆子挪步而上，这才发现那门只是掩上了。
这院子里也种满了鲜花，戚萱嗅到的除了香气，还有死寂。
无形的死寂，大团大团涌了上来。
环视了一圈，她发现靠近右手边的厢房透出光亮，于是贴了上去，刚刚凑到窗前，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窗子没阖紧，伸手拉开一条缝隙，戚萱隐约看清有一个女子靠在床前，背对着她，床边有纱帐，她看不到里面躺着什么人。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件黑色斗篷，对方应该就是刚才进入院子的女子。
呻吟声不断传来，那纱帐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臂，不，应该说是干枯的手臂，坐在床前的女子轻轻握住了，颤抖着说：“春桃，你千万坚持住。”
春桃？
也是席家丫头吗？
“阿绿，我坚持不住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纱帐里传来一个孱弱的女人声音。
阿绿？
这个名字戚萱倒是有些印象，她和小秋关系不错，也来过春爽园两次，人长得标致，也聪明伶俐。
阿绿是杂房的人，这么晚了怎么会冒着被护院抓住的风险跑到这里，为了来看望这个躲在纱帐里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