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噩梦

第97章噩梦

莫名的，一阵寒意从体腔深处浮到体表。手指一松，手里的书便“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戚萱这才回过神，而卧在角落的狸猫也被惊醒了，倏地弓起身子，叫了几声。

刚才掠于眼际的一幕幕化成了点，氤氲进了空气里，再没了任何痕迹。

躬身捡起书，轻掸两下，放回床头，然后吹熄了灯，她才再次上了床，侧躺在那里，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睡着了。

又是早早醒来。

席青图过来的时候，戚萱正在为那只狸猫梳理，见有人进来了，它倏地从她怀里跃出，窜到窗子上。

席青图快步过来，见她眼睛有些红肿：“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

“没有，我睡得很好。”

“你还骗我，眼睛都肿了。”他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她则淡淡地笑笑：“昨晚不想睡，就多看了一会书。”

“你进了席家，以后读书的时间多得是，不在乎这一晚上。”那只狸猫仍旧蹲在窗子上，一身残缺毛发，前腿还绑了纱布，他注意到了它，“哪里来的野猫，我刚见你还抱它？”

“昨晚我听到窗外有猫叫，打开窗子发现是一只受伤的狸猫，就将它抱了进来，给它做了包扎。”见他眼中有些嫌弃，她解释道，“它很听话的。”

“这猫脏兮兮的，还是丢掉的好。”席青图径直说，“而且，我娘不喜欢养猫。”

戚萱转头看了看那只可怜的狸猫，没有吱声。

席青图也意识到刚才的回答或许过于生硬，便轻轻捧起她的脸：“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没有。”戚萱微微摇头。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买几只干净的回来养，别养这种不明来路的野猫。”他的话明明很温暖，却暖不进心里。

“可是……”

“可是我娘我不喜欢养猫是吗，她不喜欢，你喜欢就好了。”

“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戚萱轻轻拉下他的手，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昨天你不是说今早要去见朋友吗？”

“本来准备今天过去的，后来想想，你刚来郦镇，我应该带你去镇子上逛逛，以后有的是时间见他们。”

听了这话，戚萱不免一阵感动。

“好了，我们先去月松堂，老爷叫我们过去吃饭。”话落，席青图拉着戚萱出了房间，刚刚出门，遇到了二太太和小悦。

戚萱道了早安，二太太只是嗯了一声，便走到前面，席青图快步跟上，一把挽住了二太太的胳膊，母子二人寒暄起来。

戚萱和小悦跟在后面，像两个丫头。

这是戚萱进入席家吃的第二餐早饭，一如昨天的丰盛精致，红色碗碟是各色凉菜，蓝色碗碟则是热菜。

戚萱端着小碗，低头夹着菜，稍稍抬眼，在座各位也都顾自吃着饭菜，只有席老爷偶尔对菜样评判两句，几位太太附和两声。

碗里的白饭快要吃完时，一声惨叫忽然传进堂内，惊了在座所有人，席老爷一脸不悦，侧目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瞿管家，他便匆匆退了出去。

“继续吃饭吧。”瞿管家去后，席老爷再次端起碗筷，他指着一盘清炒竹笋说，“戚萱姑娘，这笋子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谢谢。”戚萱伸出筷子轻轻夹了一块竹笋放回碗中，再夹起递进嘴里。

很清脆，带着沁人的清香。

戚萱正细细品味着竹笋，瞿管家便匆匆躬身进了外厅。

“刚才是谁在惨叫？”席老爷问道。

“回老爷，是柴房的金荔。”

“她为何惨叫？”

“因为……”

“瞿管家，老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见他面带惧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太太开口问道。

“金荔之所以惨叫，是因为老爷房中的画眉死了！”

“画眉死了？”席老爷倏地抬头，几位太太也是一脸惊愕。

席老爷身边有四个使唤丫头，画眉是其中之一。

服侍他的这几年，颇得他欢心，若没记错的话，再过两日，她便在席家做足五年，可以领钱回老家了，怎么突然死掉了。

“她怎么死的？”

“回老爷，画眉很可能是……”瞿管家的眼神有些犹疑，在众人脸上浮掠了一遍，才道，“枯死的！”

枯死的？

听到“枯死”二字，戚萱无由一颤，手一松，碗筷竟从手里脱落，掉到裙子上，她如梦初醒，叫了一声，迭忙站起来。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慌忙坐下。

不过这个时候，似乎没人关注她了。

席老爷起身走出外厅，三位太太及一众丫头佣人也跟了出去，走到戚萱身边时，二太太向小悦使了个眼色，后者便为她清理起来。

戚萱本以为席青图会关心她的，他却没有，他也被刚才瞿管家口中的“枯死”二字吸引了，唤了戚萱一声，便随众人出去了，被这两个字吸引的不只是席青图，而是在座所有人。

席青柏走在后面，他刻意走到戚萱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戚萱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