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女婴失踪案【5】
外省女婴失踪案【5】
“袁队长，我能不能问问，太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警察问询，让小丫头倍感紧张，所以对方还没开口，她倒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回过神，读懂女孩眼中的畏惧，袁野笑了笑，轻声安慰道：“你别害怕，她没什么事，只是关于吴先生的去世，还有些事没弄清楚，所以想向她打听一下，例行公事而已。你坐吧。”边说着，边引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前。见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神情中带着忐忑，他倒有些为难了，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一会，总结了一下语句，袁野这才开口问道，“上次见面，你和我说，这段时间，哦就是吴先生去世前的一段时间里，周女士都是待在家里的，是不是？”对方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话，“那你还记不记得，她最后一次去公司是什么时候？”
阿香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回答。犹豫了半晌，才回答道：“那可早了，还是在太太怀孕之前，大概两年前吧，太太怀了孕，就没去了。”
“没有去公司，出过门吗？”
“出去过，有时候在附近的公园里转转，有时候开车出去，至于她去哪儿了，我就不清楚了。”说到此，小丫头摇摇头。
“周女士在家里经常打电话么，除了吴先生，她经常和其他人联系么？”
“这我不太清楚，太太在家里基本上都是在楼上的卧室里照顾小少爷，她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果没什么事，不让我上去。她叫我了，我再上去；如果我有什么事，在楼下喊她一声，她同意了，我就可以上去了。所以她在楼上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看了看她的表情，确认她没有骗人，袁野有点失望了，看来从她口中自己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了，对于自己的女主人，小丫头显然是毫不知情。但袁野并没有打算放弃，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你仔细想想，在吴先生去世前的一段时间里，周女士的行为有没有让你觉得非常奇怪的地方？”
阿香摇摇头，正欲否定，却碰上袁野一脸严肃的表情，不敢贸然回答，而是凝眉沉思，边想边说：“我想起一件事，大概是吴先生死前一个晚上，我正在楼下扫地，忽然看见太太慌慌张张地下了楼，手里还拿着手机，然后就穿上鞋子，准备出门。因为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9点多了，我还问了一句去哪儿，她都没有说，然后就离开了。开车出去的，第二天早上才回来。那天晚上吴先生加班，没有回家。太太回来告诉我，她的一个朋友突然住院了，所以就过去看看，还让我不要告诉吴先生，免得他担心。”
这是个重要情况，袁野暗暗地记在心里：“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到底是几号？”
“过去了这么久，具体的谁还记得住啊。我估摸着大概是吴先生去世前一个星期左右吧。”
一个星期左右？那不是吴天香死亡的大概时间吗？周雪萍那天晚上出去有没有可能是……袁野想到什么，心头一颤。小丫头说不出具体日期，倒没有让他感到失望，事发不过二十多天，门卫那里的录像应该还有记录，周雪萍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了，一看便知。
想明白了这些，袁野环视一周，接着问道：“周女士突然离开，有没有告诉你，她会去哪儿；还有，孩子现在怎么样，恢复了吗？”
“太太去哪儿，她没有和我说，只是说要离开这个地方；关于小少爷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自从小少爷住了院，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只是太太昨天晚上告诉我，小少爷已经出院了。”
“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个答案让袁野大吃一惊。按理说，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寸步不离，尤其是孩子生病的时候。可为什么周雪萍独自回家却没有把孩子带回来呢？“那你有没有问她，怎么没有把孩子带回来？”
“问了。”小保姆急忙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说，“不过太太告诉我，小少爷刚刚出院，身体虚弱，受不得颠簸，她把他放在宾馆里，请了一个护士照顾。”
这样的回答也算是合情合理，袁野这样想着：“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住在哪个宾馆？”
小保姆皱起了眉头，有点难为情：“我忘了问了，太太也没有告诉我。不过她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好像是打了个电话，是给机场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开门出去了，具体的，我也没听见。”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对上袁野的目光，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果然是要逃，想到之前的推测，袁野在心里暗暗地点头，只是她到底要去哪儿，一时之间恐难有答案，不过知道她去了机场，这件事就好办了。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就在此时，“砰”地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气势汹汹的宋依依。而她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而是转脸看向阿香，双手叉腰，粗声粗气的质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狐狸精没有告诉你，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了吗？她让你留在这里，是想监视我吗，你……”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冷冷的重咳，循声望去，看见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袁野，顿时紧张起来，“袁……袁队长，我……”
“阿香本来是要走的，是我耽误了她。”解释完毕，袁野扭过头来，不去看她。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小姑娘，“拿去吧，重新买火车票，赶紧回家吧。”
阿香看他如此，自然是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不不，警察叔叔，不用了，没耽误时间，我还来得及。”见他把钱硬塞给自己，小丫头无从拒绝，便小心翼翼地把钱拿了过来，对着袁野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警察叔叔。”然后就拿起行李，匆匆地离开了。
袁野见她走远，看不见身影了，才收回了目光，落在宋依依身上。此时，她穿了一件价格不菲的女士西服，脖子上挂了一串铂金项链，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可不知为什么，袁野觉得这些东西配在她的身上，有点土里土气，并没有周雪萍看起来那么气势逼人。宋依依绝对是欺软怕硬，此刻没有人让她训斥，见到了警察，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不敢说话。袁野仔细地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话想和她说，擡腿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轿车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吴童童，他诞着口水，对着自己痴痴地笑着。这样的笑容，让袁野心里也有点难受，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
“没有希望了吗？”袁野忍不住问道。
宋依依叹了一声，走到儿子身边，抚着他的头：“还有什么希望，大夫说，孩子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变的如此，能不能恢复，全靠他自己。我就纳了闷了，童童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有什么东西吓得住他？大陆的医生真的是……”女人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这样的结论非常不满。然后擡头看着袁野，又指责道，“还有那个什么徐警官，他说会帮我找到抓我儿子的凶手，到现在，凶手t在哪儿，凶手在哪儿？如果这是在美国……”
“如果这是在美国，你唆使他人绑架勒索，也是要判刑的。不管被绑架的和你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有多少苦衷。”打断她的话，袁野朗声说道。对方似乎不服气，恨恨地看着自己。袁野也不客气，迎上她的目光，教训般地瞪了她一眼。女人默默地低下头去，显然是偃旗息鼓了。袁野把目光再次转向轮椅上的孩子，悠悠地接着说道，“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要把你的孩子带到美国去，接受正规治疗，为什么又不去了？是不是你觉得你自己得到了应该得到的东西，没必要再躲出去了？”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在告诉她，你的心思我一目了然。
看向袁野了然的目光，宋依依一个哆嗦，迅速回过神来，故意弯下腰，帮吴童童整理着衣服，仿佛是他说的话与自己无关。
想用沉默否认一切？看出她的目的，袁野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咳一声，接着道：“宋女士，我说的话，你承不承认都可以，事实说明了一切，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我这样说也不是想证明吴先生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相信你没有杀人。而且，你的目的也是无可厚非。想当初，这家公司是你们两个人共同奋斗来的，吴宇昊死了，你想得到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就算你们离婚了，你的孩子也是有继承权的。”
“谢谢。”宋依依眼睛里闪着泪光，感激万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