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女婴失踪案【4】
外省女婴失踪案【4】
提到这件事，老太太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徐同志，我想家系已经和你说过了，老王他们家祖上是清朝的皇族，钮钴禄氏，他和我说过了。清朝灭亡之后，不得不改姓。这种人家，本来老部件不少，可那个年代，国家不安定，卖的卖，丢的丢，到了他手里，只剩下这么一个砚台。很长时间里，连我都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家系走的那天晚上。”又是一阵叹息，擡起满是皱纹的脸，老人家把目光落在窗外的那颗梧桐树上，上面，几只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热闹。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窗外，徐亮又收回了目光：“吴老师给我看过一张画，据他所知，是乾隆的作品，好像也是王老师给他的……”此话一出，老太太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徐同志，你上当了，什么乾隆的字画。那是老王有时候闲的没事干，凭着记忆，临摹了一张他原来在家里看到的一幅画。”
“啊？”虽然知道那幅画是赝品，可听到这样的答案，徐亮还是吃惊不小，不会吧？
“我亲眼看见的，当时他临摹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个时候，我们还没结婚，知道我喜欢字画，他就临摹了一张，给我做新婚礼物。当时我们还开玩笑，如果有人看见了，能不能分辨出来。”老太太脸上出现难得的红晕，似乎是在回忆新婚的甜蜜。收敛笑容，慢慢地恢复平静，老人家又继续说道，“安排家系离开的时候，为了保护那个砚台，老王就用这幅画把它包起来，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可能是当初走得匆忙，老王没有把话跟他说清楚，让他误会了。本来以为还有见面的机会，谁知道这一分开就是差不多半个世纪。”
听到她的感慨，徐亮有些不忍心：“魏老师，你放心，这次我也是来的匆忙，不知道这些。下次吧，我一定把东西带来。我相信吴老师也是希望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的。”
“什么物归原主，老王早就走了，我呢，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没几天时间了。那个砚台对我也没什么用，让我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那幅画。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可那是老王送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想把它带进棺材。”老人家说着，闭上眼睛，眼角挂着泪珠。
“好，你放心，下次我过来，一定帮你把那幅画带来。”对于老人情深义重的要求，徐亮不忍心拒绝。再说了，案子结束了，不管她要不要，这些东西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老太太听了此话，再次睁开眼睛，擦干眼泪，连连点头说谢谢。复又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老照片：“可惜啊，老王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老人家，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个照片？”徐亮恳求道。得到她的首肯，便不等她递过来，自己就走到她的身后，和她一起观看。照片上有四个人，坐在前面的是一男一女，靠在一起，亲密无间。女子大大的眼睛一看就是眼前这个老人所有。不用说，这一男一女就是王辉和魏若华夫妻俩。站在他们后面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其中一个仔细看去，眉宇之间和吴童童有些相似之处，“这个就是吴老师吧。”
“你真聪明，老照片了，还能看出来。”老太太对于他的猜测非常满意，点头微笑。
“那这个是谁？”徐亮指着吴家系旁边的那位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问道。
“他他他……他就是个畜生。”老太太好像是非常气愤，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大，引得在厨房里做饭的女儿家美都跑了过来。
“妈，你没事吧？”家美一边帮母亲拍着背，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片，让她服了下去。不一会，老太太就闭上了眼睛，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扶着母亲躺在沙发上，女人擡头看着徐亮，没好气地埋怨道，“这位同志，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母亲身体不好，过去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警察？”看到徐亮再次出示的证件，女人脸上又一次露出吃惊的表情。
“对，我是警察。”收起证件，徐亮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老人，对着家美招了招手，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到了外面，徐亮表情严肃地说道，“家美同志，看你的样子，吴家系的死，你已经知道了。我理解你不想让老人伤心，所以我也没有告诉她。现在有一个案子可能和当初的事情有关系，和那幅字画、那个砚台有关系。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把你知道的情况统统告诉我。”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是文革以后才和妈妈回来的，在这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女人皱起了眉头，面露为难之色。
“难道他们两个没有和你说过么，比如那张照片，你没有问过吗？”徐亮接着又问。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便道，“不要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
家美想了一会：“吴家系的情况，爸妈倒是和我说过一些，和他刚才告诉你的差不多。至于另外一个人，他们是怎么都不肯说。每次一提到这个人，妈妈都是非常气愤、咬牙切齿的，爸呢，摇头叹息、一声不吭。所以我也不敢问，有一次我路过他们俩的房间，好像听他们说什么日本人。”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我差点忘了，爸爸还有一个日记本，我看过，后来被我妈发现了，我就不敢看了，我也没看完。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说着，一溜烟跑进了旁边的书房。
又是日记本。但愿在这上面，自己可以得到答案。
再次来到别墅区，袁野把车停在门口，出示了证件，没有人阻拦，他径自走了进去。来到吴宅，正准备敲门，房门却已经被打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神情沮丧的保姆阿香。
“袁队长，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阿香满脸吃惊。
“你这是干什么，要走？”看她如此，袁野也有点意外。
阿香垂着脑袋，面上带着无可奈何：“能不走么，女主人都要离开了，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宋太太容得下我吗？”
“什么，周女士要走？”袁野突然感觉到一股危机感。只见阿香点了点头，再次非常无奈的对自己说道—
“昨天晚上，太太回来告诉我，月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让我考虑考虑，要不要走。她和我说，宋太太马上就要住进来了，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继续干。宋太太这人我是见过的，恐怕不好相处，所以只有走了。”阿香说着，撅起了嘴巴，颇有些因为失去工作的不快。
“周女士呢，现在还在家吗？”袁野问着，眼睛看向屋内，上下左右寻找着，却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卧室在楼上，他忽然想到。只是小保姆的一句话浇灭了自己心头的猜测—
“昨天晚上就走了，收拾好东西，交代完了就离开了。”
什么？袁野满腹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再次进入了吴宅，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人，才不得不退出。无意间看向门口，就见那小保姆提着东西就要离开，急忙上前几步，追至她身边：“你能不能暂时留下来，我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小丫头听了此话，惊慌失措之下，急忙摆了摆手：“警察叔叔，t和我没关系啊，先生、太太的事情我不知道啊。再说，宋太太马上就要来了，我还要赶火车，万一……”
“宋女士如果来了，我会把话和她说清楚的；至于你赶火车的事，问完了话，我会帮你安排，让你离开；吴先生和周女士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我不会难为你的。”袁野温言劝道，并向她保证。
小女孩听了此话，略想一会，就点头答应了。
袁野并没有马上继续询问，而是走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电话：“我是袁野，现在马上安排人手，四处巡查周雪萍的下落，尤其是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顿了一会，又补充道，“飞机场要重点排查，一旦有了她的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之后，他又询问了吴元君的监视情况，得知吴元君一直没有离开宾馆，才稍稍放了心。按理说，得知吴元君是偷窃婴儿的嫌疑人，袁野要求马上动手，但是广东警方却怀疑这是拐卖儿童的团伙，希望放长线钓大鱼。袁野拿不定主意，便给徐亮去了电话。徐亮的意思也是如此，只不过和广东警方不同的是，徐亮是想查出来吴元君和周雪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谁成想，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候，周雪萍突然失踪了。袁野此时非常后悔，没有听从徐亮的建议，派人监视周雪萍。现在只希望，周雪萍还没有走远，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