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昊被杀案【2】

吴宇昊被杀案【2】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在厨房，吴先生自己在卧室里？”

阿香点点头：“都是这样的，太太不在的时候，先生回来以后，就直接去书房，不让任何人打扰。吃饭的时候，我上楼把饭菜送进去，他吃完了，我再下来。如果没什么事，我一般不去打扰。若是先生有什么事，会按铃铛的。”阿香的情绪似乎是彻底缓和下来了，就连徐亮还没来得及询问的，她都一口气说出来了。

对此，徐亮满意地点点头，观察着女孩，此时，对方显得非常平静，已经敢擡头看着自己了。只是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徐亮禁不住蹙了蹙眉：“怎么，你们太太不在家，她去哪儿？”

“她……”女孩正准备回答，突然听到“邦”地一声。这个声音，不仅是阿香，就连在场的公安人员也是吓了一跳，纷纷擡起头来。待看清楚门口那慌乱的身影，复又低下头去，各忙各的。

“吴太太，你回来了？”看见来人，徐亮和袁野急忙迎了过去。

“阿香，老吴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周雪萍此刻眼里似乎只看见了自家的小保姆。听到声音，才意识到身边来了人。擡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好像是猛地回过神来，抓住袁野的手，非常急切地问道，“警察同志，老吴到底怎么样了？”

突然被一个女人抓住了手，袁野神情有些不自在，向后缩了缩，周雪萍倒是反应快，很快就松开了手，但还是满眼渴望地看着袁野。面对她的目光，袁野颇有些不自在，但也无法指责，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只能实话实说：“吴先生突发意外，经抢救无效，确认死亡。”

“什么？”周雪萍大惊，显然，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眼睛一闭，身子不由地向后倒去。

“吴太太……”袁野见此，急忙扶住了她。本来以为徐亮会帮忙，却不想他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袁野招呼了几个人，扶着周雪萍走到了沙发上。

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徐亮仍是感觉，周雪萍的异样。他仍然怀疑吴童童的绑架案和她脱不了干系；若是如此，吴宇昊的死会不会和她也有关系？只是猜测，徐亮谁也没有说，即使是面对着袁野的不满，他也保持沉默，t不予解释。现如今，周雪萍突然晕倒，说不了话，徐亮也无心理会。回头一看，王飞已然站起身来，在那里活动胳膊，便走了过去：“情况怎么样，查出死因了吗？”

“根据表象，应该是食物中毒，我有九成的把握。但到底是怎么样的食物中毒，恐怕还需要解剖化验。”王飞回答道，一面说，一面取下手套，换了一个。

徐亮点点头，环视一周，目光落到站在沙发旁边，正在照顾周雪萍的小保姆身上，和王飞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走了过去：“阿香女士，你还记不记得，吴先生昨天晚上吃了些什么？”

突然听到此话，阿香愣了愣，回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老警察，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浑身一哆嗦，显示着紧张：“晚上吴先生回来的时候，说胃不舒服，我就给他熬了一点小米粥，吃了点咸菜，然后又给他煮了一杯咖啡。”

“饭菜还有剩余吗？”王飞急忙问道。

小丫头点点头，返过身，快步往厨房走了去，后面跟着徐亮和王飞两个人。

“就是这个，还有这个。”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盆子，揭开盖子，里面是黄澄澄的小米粥，煞是诱人，接着，她又拿出一个小碟子，里面只有半碟榨菜。看着法医在那里认认真真地提取样本，小女孩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我可没有、没有下毒啊。”

徐亮听到此话，再看到小丫头有些可怜的表情，不由地笑了。在老伙计工作的时候，他轻声安慰着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就算是食物中毒，也不一定是你下的毒啊。放松一点，知道什么说什么，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小丫头听了此话，似乎是如释重负，长松一口气。徐亮正准备询问，却看见王飞也擡起头，把证物袋装好，然后看向阿香。知道他要询问，徐亮就没有开口。

“吴先生吃饭的餐具，能不能让我看看；还有，喝茶的、喝咖啡的。”王飞提出要求。小丫头马上从柜子里拿出碗碟、咖啡壶、茶杯、咖啡杯，一样一样，尽数摆在两个警察面前。王飞看到洗的闪闪发亮的餐具，禁不住一阵苦笑，他知道，想在上面提取线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们吴先生平日里有什么饮食习惯？”王飞接着问道，手摩挲着那些餐具，做个样子。

阿香仔细地想了想：“先生早上和晚上都吃的比较清淡，只吃小米粥、玉米粥，就咸菜，其他的什么也不吃。吃完晚饭的时候，还要喝一杯咖啡，或者是一杯茶。”

“喝茶和喝咖啡是如何确定的，他自己说的？”

“是的，回来的时候，或者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说一声，我去准备。”阿香点头回答道。

“中午呢，他会吃点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阿香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先生中午都在公司，我不知道他会吃什么。有时候周末在家，他会让我熬一些比较清淡的汤，还说什么，平日吃得太油腻了。”

“那你们家太太呢，平日里也是在公司里吃饭吗？”这次问话的是徐亮，他好像是改变了话题。

突然听此一问，小丫头似乎有点茫然，不是说问吴宇昊吗，怎么问起周雪萍了？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疑惑，但阿香还是据实相告：“刚开始的时候，太太也在公司，她们两个人同进同出。自从去年太太怀了孕，然后就没有再去上班了，在家里吃的也比较清淡，通常是两菜一汤，晚饭的时候，和吴先生一起吃。前天晚上，小少爷突然发高烧，太太带他去医院了，一直没有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她也没有去公司吗？”徐亮眯起眼睛，接着问道。

阿香摇摇头，显然是想要否定，但没把话说出来。停了几秒，忽然改了口：“我不知道。”

瞥见她怯怯的表情，徐亮禁不住笑了，这个小丫头，还算是聪明。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袁野急切的声音—

“阿香，吴太太醒了，给他倒杯水来。”

二

喝了水，周雪萍悠悠转醒，一眼就看见站在自己身边、搀扶着自己的阿香。似是迫不及待，急忙抓住她的手：“老吴呢，老吴他怎么会……你们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保姆显然是被女主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愣在那里，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回头，求助般地看着三位警察。

王飞最先反应过来，走到女主人身边，尽可能平静地解释道：“周女士，你别激动，根据法医的检查，你的丈夫极有可能是急性的食物中毒，因为发现太晚，抢救不及时，所以……”

“食物中毒？”听到这个答案，女人脸上露出震惊的颜色，好像是不由自主地，目光直射阿香，带着严厉和责怪。

“不是我，不是我。”看明白女主人的表情，阿香慌忙地摆摆手，脸上也浮现出惊恐，本能地向后退去，似乎想躲避她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周雪萍慢慢地站起身，更是紧张地浑身直打颤，幸亏身后的警察扶了她一把。

王飞明白了徐亮的意思，也挡住了周雪萍前进的步伐，正色说道：“周女士，吴先生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至于和阿香姑娘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也会查清楚。我们需要证据，所以有些事也希望你可以配合。”

有了警察的阻拦，周雪萍放弃了对保姆的纠缠，重新坐回沙发上，取了一张餐巾纸，拭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仿佛是认命般地说：“你们问吧，知道的我会说的。”

袁野听此，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开问，张了嘴，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徐亮，给了一个眼神，显然在说，你来吧。

对于袁野的谦让，徐亮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当然这是他求之不得。于是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吴太太，听说你从前天晚上就去了医院，这两天一直没有回来，是这样吗？”

周雪萍微微颔首，吸了口气：“是这样的，我孩子生病了，发高烧，我就带他去医院了，查出来是肺炎，需要住院，我就一直待在医院，没有回来，阿香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听见。刚才看手机，才看到，打回来一问，居然，居然……”周雪萍说着说着，一时激动，禁不住泪如雨下，抽噎不止，好半天无法平静。过了一阵，哭够了，她才回过神，看向徐亮，面带愧色，“对不起，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