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昊被杀案【3】

吴宇昊被杀案【3】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徐亮缓缓地说道，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问，“孩子现在怎么样？”

女人愣了愣，仿佛有些奇怪，警察怎么会问这个？但她还是如实相告：“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还不能出院，我来的时候，拜托一个护士照顾他……”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她擡头询问般地看着徐亮，得到他的允许，才接起了电话。很快，她把电话挂断，再次擡头，面露难色，“孩子醒了，哭闹不止，护士让我马上回去。”

“没关系，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止住她的话头，徐亮适时说道。见她放松下来，点点头，他才接着问道，“你的丈夫在饮食上面有什么习惯，比如说，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什么时候吃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规律？”

周雪萍眉头紧锁，似苦思冥想一阵，才摇摇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他是农民出身，就算是现在大富大贵了，在吃的这方面，也没有过于奢侈，吃剩下的东西，一般不会扔掉，第二顿接着吃……”谈到这一点，周雪萍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急忙看向法医，“会不会是这方面的原因，我听说隔夜的东西好像有问题……”

“网上的东西是真是假，没有科学的论证，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打断她的话，王飞及时解释道，“隔夜的食物在安全方面确实是存在隐患，但如果想致人死地，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吴先生的情况是急性的，应该和食用了隔夜或过期食物没有太大的关系。”

周雪萍听了此话，轻轻点头，若有所悟。

和徐亮交换了眼神，王飞接着问道：“保姆刚才告诉我，吴先生中午一般是在公司里吃饭，是这样吗？大概吃些什么？”

周雪萍表示认可：“确实是这样，工作忙，来不及回来，就在公司里简单地吃一顿。公司里一般是买盒饭，每天都不太一样，所以到底吃的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每天吃完饭以后，他都要休息一会。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他还会吃点水果，这是他的习惯，雷打不动。”

“他都吃什么水果，喝咖啡吗，茶，牛奶？”

“他在公司t里只喝茶，其他的不喝，茶一般是绿茶，他比较喜欢，咖啡是晚上回来以后喝的。水果吗，他比较爱吃酸的，比如橘子，橙子、苹果什么的，太甜了他也不喜欢。”

“周女士，你喜欢喝什么，吃什么？”徐亮插进来，突然发问。把袁野和王飞弄得一脸糊涂，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徐亮却没有理会二人的异样，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女子，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些笑容。

有些意外，周雪萍皱了皱眉头，显示着自己的不悦，但并没有反驳，依旧是柔柔地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太喜欢的，生孩子之前，喜欢吃甜的；生完孩子以后，就不喜欢那么甜了，也不喜欢太油腻，和他一样，吃的比较清淡。如果需要去公司，那就有什么吃什么了。”

答得完美，找不出任何破绽，连徐亮都忍不住为之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徐亮点头，好像是如释重负，周雪萍舒了口气，再次试探地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想回去了，孩子身边离不开人。”说完，恳求地看着徐亮，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最后一个问题，这两天你和你的丈夫有没有联系过，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孩子发烧了，他也非常着急，就让我赶快带孩子去医院。你们也知道，老吴这个人，腿脚不方便，所以我就没有让他去，留下阿香在家里照顾他。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孩子已经住院了。今天早上、中午，也跟他打了电话。晚上的时候，孩子突然病情反复，我就没顾得上，谁知道，谁知道……”周雪萍再次泪如雨下，轻轻地摇着头，似乎有些后悔。

“吴太太，你不要难过，我们会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的。”袁野及时安慰她。

“警察同志，那就麻烦你了，我……”女人感激地点着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勉强地对着袁野笑笑，擦干了眼泪，然后又回头望向徐亮，目光中充满了探询。

徐亮一直是在观察这个女人，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发现什么，因此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份，直到袁野碰了碰自己，他这才回过神来，重新面对这个女人，似有些愧疚，笑道：“吴太太，实在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再联系。”

“那好，那我先去医院了，如果有了消息，记着给我打电话。”周雪萍站起身来，也非常恳切地说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勉强一笑，又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往门外走去。时不时地低头，看样子依然是在擦拭着眼泪。

目送她离开，徐亮若有所思一阵，返过身看着自己的老搭档：“王飞，马上把你得到的食物样本，锅碗瓢盆拿出化验，还有，对尸体进行解剖，查出毒素，如果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太了解老朋友的性格了，所以王飞也没有犹豫，马上答应地说道。正准备走时，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看着好友，接着说，“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那些锅碗瓢盆已经被洗刷干净，提取不到什么了；还有那些晚饭，据我所知，保姆也吃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吴宇昊真的是中毒而死，在他的饭菜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发现。”说完，颇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把他的话记在心里，徐亮下意识的回头，眼神瞥向站在一旁、仍是忐忑的小保姆。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她非常紧张，甚至还打了个哆嗦。徐亮却没有马上询问她，只是收回了目光，环视了面前的客厅，潜意识的，他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在整个别墅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这才停下了脚步。

“我发现你们家好像没有摆放什么水果？”徐亮突然面对着小保姆，这样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不仅是那小女孩阿香，就连袁野也吃了一惊，徐亮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刚才跟着他上看下看，在别墅里跑了个遍，袁野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没想到停下来，徐亮却问出一个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到底是干什么啊？

袁野疑惑的眼神，徐亮完全可以感觉到，但他却是视而不见，依然看向那小保姆，等待着她的答案。

虽然疑惑，小丫头却也没有询问，只是就事论事：“太太生完孩子以后，就不太喜欢吃水果。每次买了，放上好久，都坏了，太太觉得可惜，就不让买了，啥时想吃了啥时买了。至于吴先生，一般不在家里吃水果，都是在公司里吃。所以，我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买水果了。”

三

回去的路上，坐在警车上，徐亮没有说话，一直是沉默的。他在考虑一个问题，吴宇昊的死和周雪萍到底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关系？周雪萍说这两天他一直是在医院。关于这一点，徐亮是相信的。医院里人来人往，还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周雪萍如果是个聪明人，她就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当然，也不可能撒谎。

这么说来，这事情和她没关系？不知为什么，虽然只是几次见面，徐亮在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好像是非常熟悉，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在哪个案件上，自己接触过这个女人？可仔细的想一想，在印象中，对于这个女人，他是陌生的。甚至她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说过。既然如此，那种奇怪的感觉，源于何地？苦思冥想，仍然是未得其解。无可奈何之下，他苦涩地摇摇头。

“难道你觉得吴宇昊的死和他老婆有关系？”刚才在吴家，徐亮对周雪萍的盘问，袁野记忆犹新，敏感的他不得不怀疑徐亮的意图。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徐亮微微挑眉，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神情淡然地说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不管他和死者有什么关系，甚至是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了什么，那是她的丈夫？”袁野不能理解，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她，她是怎么下的毒，这两天她可都在医院，是真是假，很容易就调查清楚了。难道说那个保姆和她是一伙的？”想到小丫头怯怯的表情，袁野忽然觉得不可能。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看向窗外的徐亮，对方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我会调查清楚的。”不语了很久，徐亮才如是说了一句。淡淡的表情，仿佛他与这件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