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宅被盗案【5】
吴宅被盗案【5】
尽管还是沉默，他的一系列小动作，徐亮却是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笑笑，接道：“阿峰，你就是一个小保镖，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从小就在李氏集团，他们培养你、训练你，让你给他们做保镖，三十多年来，你也是尽职尽责。根据我们得到的情况，你没有和任何人结过私怨，在香港没有，外国也没有，国内更没有。和吴宇昊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没有私自去偷窃、冒险的理由，所以你必定是受人指使。而根据你的经历，只有两个人可以让你死心塌地地去冒险，李月天和他的父亲。”
“昨天晚上，吴宇昊家里遭遇窃贼，我们查看了录像，虽然你非常聪明，一直躲着摄像头走，可还是百密一疏，在吴宇昊家后院的一个摄像头里，我们发现了你的身影。”徐亮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了他面前，故意凑近，让他看个清楚，“当然，你可以说你是为了偷钱，吴家确实是丢了一万块钱。可我相信，按照你的经济条件，你不缺钱。这一万块钱不过是欲盖弥彰的把戏，想以偷钱掩盖你的真实目的，转移我们的视线。”
“当周女士告诉我，窃贼的目的很有可能不是为了钱，我就知道，他会再来。家里没有得手，他会去哪儿，办公室吗？所以我马上安排了便衣，在公司门口盯梢。”徐亮说着，又拿出几张照片，扔到他面前。照片上，几个身着不同服装、帽子的年轻男子在不同的照片上摆在不同的造型，有的正拿着手机拍照，有的则是在打电话，还有的手里拿着煎饼果子悠哉悠哉地吃着。看起来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的可能就是都用帽檐遮住了脸。光头男子看到这几张照片，原本红润的脸庞马上就变得苍白起来了。
“阿峰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衣服、帽子，可百密一疏，你还是露出了破绽。比如你的鞋，同样的牌子并不稀奇；但是，这些人的鞋子上在同一个地方都出现了同一裂纹，是不是太巧了？”徐亮又拿出一张照片，这次，照片的聚点是几个人脚上的鞋，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双鞋的脚尖处有一条清晰地裂缝，“还有，经过我们的观察，这几个人的手机屏幕是同一个女人的大头贴。而这些特点也在阿峰先生你身上出现。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巧合如何而来？”
男子仍然是沉默，但徐亮更愿意相信他是无话可说。
“事实上，我们很早就发现你的可疑，这些照片就是证明。还有，你和李月天打电话时说的话也被人听见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欣赏录音。我还以为你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毕竟吴家刚刚发生过失窃，如果你再次动手，肯定会引人怀疑。可当我知道李月天明天晚上就要飞回香港了，我就明白，今晚你肯定会铤而走险。没想到果然如此。事实上，自从你晚上12点再次来到楼下，你的一举一动就在我们的掌握中了，之所以没有贸然动手，是希望人赃俱获。事实证明，我们成功了。”徐亮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阿峰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啊？”
擡头瞥了一眼面前的老警察，阿峰脸色很是难看，他皱着眉，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你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
对于他的态度，袁野非常恼火，拍了一下桌子：“老实交代，这里容不得你撒野。”
阿峰听见声音，慢慢擡头，正对上袁野锐利的目光，可能是因为紧张，身体一震，微微动动嘴，好像是要开口了。忽然间，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乍然而起，他好像是不由地，猛地打了个寒战。
铃声响起，却没有理会，徐亮觉得奇怪，无意中擡头，却发现阿峰的异样，恍然，拿出另外一个证物袋，里面是阿峰的苹果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徐亮轻扬唇角，微微一笑：“李月天的电话，看来他已经等不及了。怎样，接还是不接？”
“我……”阿峰显然是没有防备，这样的结果让他不知所措，盯着手机看了一会，默默地垂下了头。
拿起手机，正准备接通，手机却突然被挂断了。徐亮拿着手机，擡头去看阿峰。对方仍然是低着头，只是这一次，带给他的感觉是紧张和无助。犹豫了一会，把手机放下，静静地等着，电话铃声却再也没有响起了。收回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光头男子，平静地说道：“你老板或许已经知道了，毕竟昊天公司发生了那么多事，许多警察都出动了，动静不小。李月天给你打电话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被抓。我相信他现在已经确定了。既然如此，为了避免受到牵连，他会跑路。今晚上的事以及吴家被盗之事，所有责任由你来扛，你愿意么？”
阿峰紧紧地闭住嘴，手握拳，脸上露出一些狰狞的表情。过了好久，矛盾了很久，他才开了口：“确实是李月天让我来的，他让我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幅字画。”阿峰如实回答，“老板告诉我，那幅字画上面好像是有什么乾隆提的字，还有一首诗。应该是装在一个盒子里，让我连盒子一起抱回去。”
“是个什么样的盒子？”
“黑色的盒子，和字画放在一起。”阿峰回答道，时不时地擡头看看徐亮的眼色，仿佛是在注意他的情绪，对方半眯着眼睛，似乎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他不相信自己，阿峰似乎有点紧张，思量再三，爆出来一个惊t天秘密，“这个盒子对他们来说好像是非常重要，十几年前，她们就让我去找。只不过当时那样东西不是在吴宇昊手里，好像是在他爹手里。”
“吴家系？你去找过他？”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徐亮一阵痉挛，手微微握拳，不过他把手放在下面，不让别人看见，表面上，仍然是强作镇定。
“当时他已经死了，好像是被人害死的，我没有见到他，只是去他们家翻过，什么都没找到。我还以为被那些警察搜走了。大老板说不太可能……”
“原来是你？”脑子里某个神经明显一动，徐亮再次想起了往事。当初吴家系家里被人闯入，果然不是偶然。只是当时自己没有追查下去，而且就算是查下去，自己恐怕也不会想到一个贫苦的乡村教师和一个著名港商有什么关系。
去机场的路上，徐亮一直是嘴唇紧绷、一脸严肃、正襟危坐。虽然他的目光一直是看向窗外，可坐在他身边的袁野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不在此。他到底在想什么，刚才在审讯室里那一句“原来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徐亮和那个吴宇昊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审问还没有结束，两个人就得到消息，李月天一伙人已经赶到了机场，准备乘早上的班机飞回香港。很显然，他们是得到了消息，突然改变了行程。袁野两个人必须马上赶到机场，阻止他前行。好在，一路上交通不错，畅通无阻，袁野把车开得飞快，终于，在飞机起飞之前赶到了机场，更加幸运的是，李月天一伙人还没有来得及上飞机。
走到对方面前，袁野出示证件，很不客气地对他说道：“李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有什么事吗？”李月天操着一口纯正的港台腔，说出的普通话却还是非常流利的。
“我们怀疑李先生和一件入室抢劫案有关系，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袁野公事公办地说。
“入室抢劫？”呵呵一笑，李月天好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商人。我们的公司固定资产几百亿美元，美元，知道不？我去入室抢劫，你在开玩笑吧？”鼻子里不停地发出哼哼声，显然是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警察不屑一顾。
“入室抢劫有的时候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自己非常需要的东西。我说的对吧，李先生？”徐亮慢悠悠地踱到李月天面前，意味深长的一笑。
面对老警察锐利的目光，李月天脸上的皮肤不自觉的抖了抖，刻意扭过头，拒绝接触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要赶飞机，我的时间很紧的，没时间陪你们玩。”说罢，掉头就走，没走几步，一只手伸过来，拦住自己的去路。对于别人的阻拦，李月天显得很是生气，瞪大了眼睛，愤愤地看着面前的徐亮。待他发现自己的抗议对前者没有任何作用，便恨恨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之后就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走到一旁，说了一通。回身来到徐亮面前，把手机递给了他，“你们市长让你接电话。”语气里充满了得意和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