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女子被害案【3】
失足女子被害案【3】
“你刚才是去……”徐亮恍然，怪不得刚才看见那么多警察从胡同里走了出来，原来是又出事了。徐亮忽然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的赶去案发现场，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只可惜老了，往事一去不复返。想到此，徐亮在心里无奈的感慨，此刻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听袁野讲述惊心动魄的破案历程。
“是个女的，死了好几天了，在出租屋里，被人下迷药勒死了，又被人割了脖子，唯一可取的是脸部没有被破坏，还可以看清楚长相，法医正在确定死亡时间，然后就可以寻找尸源。出租屋的老板不负责，一问三不知，一个多月联系不到租客，才想起来过来看看。”想到刚才房东委屈无知的模样，袁野是既好气又好笑。
徐亮却不以为然：“意料之中，东区那个t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鱼龙混杂。凡是在那里长大的，现在还有几个住在那儿。还有点感情的、想挣点零花钱的，都把房子租出去了，更多的是一走了之，管都不管，谁知道这里的原主是谁，说不定早就搬到别处了，你也不是没遇过这样的事。”
袁野点点头，没有说话，拿起瓜子，慢悠悠地磕了起来。今天太阳不错，是个好天气。或许徐亮说得对，在心乱如麻的时候，最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来，喝喝茶、看看风景，让自己的脑子好好的休息一下。
徐亮坐在他的对面，细细地观察着他，徐亮并不想提醒他，慢慢来，按步骤走，他也不是刚入局的新警了，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自己提醒。让他歇歇吧，这段时间挺累的。一个杀人案，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徐亮这样想着，便没有多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之时，他本能地摸向自己的手机，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地位，哑然失笑，把手放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袁野接起了电话，对此，徐亮突然有点嫉妒。
“什么，租客找到了……他现在在……国外？半年前就去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失望的挂断手机，目光射向徐亮，袁野眼睛里露出失望。租客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人家半年前就去了法国，只不过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告诉房东，再加上更换了手机号码，一时间联系不上。关于租客的信息，航空方面、国外方面都有证明，应该不会有错。如果说租客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凶手到底怎么得到这个房子的呢？
“租客这条线断了？”徐亮就在旁边，对于这通电话，当然听见了，便随口问了一句。袁野只是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着茶，情绪看起来有些郁闷。徐亮也不在意，轻轻地笑着，劝道，“意料之中的事，你该知道那个地方的，想查到凶手，不容易。以前有个赌博案也是如此，赌徒看房子里没人，溜门撬锁就进去了。我检查过那些房门钥匙，很好开。”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算了？”袁野冷声反问，言语间有点赌气的味道。
徐亮却没有和他计较：“查，还是要查下去的，人命案，这是你的责任。房主、租客，都不可能是凶手，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通过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查找疑凶，我相信这点你清楚。”一口气喝下杯中之水，抿了抿唇，站起身，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快回去吧，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先走了。”说罢，拎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徐亮转身欲离。刚走了几步，却听见袁野疑惑的声音—
“你真的还要查下去？”看到他要走，袁野身不由己的站起身。
徐亮顿住脚步，缓缓地道：“这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案子，我不想半途而废，我希望得到一个结果。放心，如果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我要的只是答案。”一句话说完，徐亮也没有回答，迈开腿，慢慢地往前走。
“我等着你。”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徐亮心头一震，慢慢地回头，对上袁野信任的眼睛，两个人都是一笑，有些话记在心里，谁也不说。
三
徐亮走在路上，还和原来一样，漫无边际。就凭一个不能确定和案件有没有关系的头发丝就去调查，显然是不可能的。另外，就算这根头发丝是绑匪的，可人海茫茫，想找人，谈何容易。真实的办案可没电视剧上那么容易，一根头发，一枚指纹，就可以找到杀人凶手。且不说，公安局的dna库容量有多少，而这些基本上是有前科的人。如果这个绑匪以前的日子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点，想找到他，等同于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如果公安局重视起来，说不定还有希望；可问题是，吴宇昊选择了撤案，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前妻受到牢狱之灾。宋依依除了说出对方的网名，就再没有更有价值的东西了。回忆起一连串的事情，徐亮更加肯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有预谋的绑架案。问题是，绑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钱？如果是钱，没必要这么复杂，没必要通过宋依依，直接就可以实行。难道是想推卸责任？如果有一天被抓住了，推说是宋依依让他这么干的，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计划的如此天衣无缝，连拿钱的手段都让人匪夷所思，难道他害怕被发现？以防万一嘛。
说到拿钱，徐亮更是疑惑不解。众目睽睽之下，皮箱还在，皮箱里的钱却不翼而飞，落到不知身在何处的绑匪手里，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仔细地想想，徐亮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周雪萍这个让自己感觉异常的女人身上。电影院内的布置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多警察在旁边埋伏，凶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所以问题应该是出在去电影院的路上，那时，周雪萍是一个人带着保险箱坐在车里，周围没有其他人。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梁换柱。对，就是偷梁换柱，用一个一模一样的空的保险箱代替原有的保险箱。
想清楚这件事，徐亮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马上跑到路边，拿出手机，给袁野打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遍。
袁野已经回到了局里，此刻他在急匆匆地往办公室去的路上，听完徐亮的分析，他恍然大悟，却也是懊恼不已，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思及于此，他拍了一下脑门，暗暗地骂了一句，笨蛋。但突然想到一件事，让他难以明白：“周雪萍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我虽然没有和他坐同一辆车，可也是在后面紧紧地跟着的啊。她一直是在开车，红绿灯的时候，也没有左顾右盼，保险箱在副驾驶位置上，到了目的地，我亲眼看见他拿下去啊，这……”分析案件让袁野投入了情绪，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也把徐亮问迷了，那天的赴约自己并没有参与，如果自己去了，或许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惜……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脑子里快速转动，突然灵光一现，他急忙对着电话说道：“如果事情真的和周雪萍有关系，她应该还有一个帮手，你想办法查查那天路上她差点撞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听了他的说法，袁野浑身一震，彻底明白了。急忙点头说道：“好的，我查查看，那是大路，应该会有摄像头，你等我的消息。”说着，袁野也不敢耽误时间，急匆匆地往前走，但他并没有挂断电话，因为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盯住了周雪萍？仅仅是因为她是孩子的后妈吗？”
“如果我说这是直觉，你会相信么？”徐亮在电话里反问。等了一会，对方没有回答，他就挂了手机，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慢慢地往前走。
直觉？这是一个好的解释，却也是一个让人嗤之以鼻地说法。了解自己的人或许会重视，不了解的人说不定懒得搭理。周雪萍给他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徐亮也说不清楚，反正只是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或许是她的沉默寡言、冷静如常，或许是因为她在这个家、在这件事情上的特殊位置。
现在该怎么办，该去哪儿，去吴家？以什么身份，公安局？可别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半退休的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查一个当事人主动要求撤销的案子？想到此处，徐亮苦涩地摇摇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十一点了，回去吧，在外面晃荡了一天了。耳边响起妻子的唠叨，他有些受不了，禁不住加快脚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身体微震，急忙停下，拿起一看，顿时失望了，妻子的电话。无精打采的“喂”了一声，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老徐，你赶快回来啊，婷婷出事了，抓人时打了人，被停职了。”
袁野回到办公室，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思考着徐亮在电话里说的话。直觉？虽然有些不靠谱，可分析了这么多，证明徐亮的直觉还有点道理，最起码从他分析的情况来看，周雪萍疑点不少，有一件事情解释不通，保险箱里的东西是怎么消失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偷梁换柱。而做这件事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周雪萍。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如果想检查轿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惟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被她撞到的男子。他们有没有可能是一伙儿的？
拿起桌上的电话，袁野拨了一个号码：“我是刑侦队的袁野，请帮我找一下24号下午5点到5点半淮河路的监控录像，重点是一辆t红色的捷达轿车。好，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刚挂断了手机，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来是法医王飞，他告诉袁野，受害者的照片已经完成了，可以发布。袁野挂断了手机，急匆匆地赶往法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