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相逢斥候
北炎城乃台文第一城，文罗联军虽有十三万之巨，但还不足以将整个北炎城给围起来。他们在北炎城城西、城北以及城东外各设置了一个营寨。其中以北城外的营寨为主，由文罗部众坐镇，黄家大枭、莽山以及吴县马贼之流为辅，合计起来有近四万多人。
而西城外的营寨所驻扎的是七渊省来的的七支马贼，人数大概在两万人的样子。最后便是城东外的营寨，是文台省以东的十多路马贼组织起来的联军，有四万多人，以殷家大枭为主。
文罗联军十三万众，毕竟不可能倾巢而出，各处要地皆需军队守卫，还有后勤运粮队等也是所需甚重。是以参与攻城的马贼有十万大军。马贼无法包围北炎城，双方周围的空缺就需要斥候来打探，照亮这未知的黑暗。
两方斥候们在这块闲余的地方侦探，避免不了相遇，随后就是战斗。失败的一方尸骸将躺在地上，发臭腐烂然后被秃鹰所食化为白骨。
一名从西溢堡奔波而来的骑士没有见到白骨，只见到无头的尸骸和血，有马贼的也有北炎城斥候的，他们衣甲不同，但有一点相同，失去了首级以及没有了兵器。
胜利的一方会将失败一方的兵器和首级拿走，兵器是战争不可缺少的资源而首级则是战利品可以换来军职和金钱。
马上的骑士紧了紧腰间佩刀，这把刀足够轻便，并不会给马儿带来的负担。
他回头，遥望着西溢堡的方向，心中默念了一句，大哥，原谅我不告而别，只是这条路上太过危险，还是做小弟的来冒这个险吧。
他纵马跑出百米，见到数道身影纵马来回撞击着，嘶吼着。耗子向旁一侧，双腿勾住马鞍，身子藏于马肚，他用这一招已经骗过好几队斥候。
厮杀声越来越弱，这次是北炎城斥候吃了败仗，两名北炎城斥候杀了一马贼，被另外两个马贼斩下了首级，血水染红了这块土地。
“老哥，瞧，那边有匹野马，要不要抓了它。”一个年轻点的马贼斥候问，他刚刚杀了一名北炎城斥候，血水溅了他一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身旁年龄稍大一些的马贼摇摇头：“我们的马已经疲惫，如何追得上一匹野马，收集兵器后赶紧走吧，若是北炎城斥候赶来可就不妙。”
年轻的马贼斥候看着那匹野马，有些心动道：“算是可惜了一匹好马。”
马浩给孙启等人留下的七匹马皆是好马，也难怪年轻的马贼斥候心动。
“好马多的是，若要是为了一匹好马掉了脑袋可就不值得。”中年马贼哼哼几声，自个纵马先是离开了。年轻的马贼摇摇脑袋，牵着几匹无主的马也跟着离开。
耗子在荒地上见他们走远，不见踪迹，才松了口气，从马肚上翻了上来。他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加快了步伐，走到两名北炎城斥候的无头尸体旁的时候。
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剥下了一名北炎城斥候的衣服，若要进城，恐怕得需要这样一套衣甲。不过在这外面，他还不敢穿上，毕竟外面更多的是马贼。
文罗联军的骑兵在数量上是远远高于北炎城骑兵，这是无可置疑的。长年以来，马贼向来是进攻的一方，便是因为骑兵多。
正因于此即便李悟北伐重创马贼后，域北三省各大城主招募大量私军而马贼依旧是处于进攻优势一方的缘由。
北炎城号称是文台省第一城，士卒高达三万多，在非常时期更能达到五万之巨。但是它在文台省的影响力却远远逊色于域北十九寇之末文罗部众，文罗部众不足两万，但号召力极大，能在短短一月里，便号召十多万马贼来攻打北炎城。
而这北炎城永远都办不到！
他嘴里含着一片薄荷，在域北这是一种很寻常的野草，无毒入嘴有一股很清凉的感觉。耗子自然不是饥饿，薄荷只是他用来提神的东西。从昨夜到今天饷午，他没有睡过一分钟，现在已经很困了。
北炎城就在不远处，隐隐约约见已经可以看见北炎城城墙的轮廓，熟悉又高大。
耗子有点犯愁，如何溜进这座高大的城池，如今它四门已关，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容易进去。他换上北炎城斥候的衣服，寻思良久，这时听得背后传来几声马蹄声。
耗子心头一紧，双手握紧了佩刀，回头瞧去，只见两骑飞奔而来。
耗子将右手移到刀柄上，两眼眯起盯着前方，等来人近了，才见到两个北炎城斥候，一个年纪偏大，两鬓微霜，大概四十多岁。
一人年龄稍小，但也有三十来岁，面色红润，正是壮年。他心底松了口气，但却还没彻底放下，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北炎城斥候，心中缺少那股底气。
这两斥候身上带着血，在耗子旁稍稍停下马，气喘吁吁的道：“咋了？为何不进城去。”耗子见这二人衣服上多处被划破，血迹颇多，不由得对这二人多了份敬佩，他们敢于和马贼厮杀，也是好汉。
“寸功未进，还损了个兄弟，心底愧疚，不好意思进城。”耗子面上略有些愧疚悲痛，这是他在吴县做小偷磨练的本事，面上的颜色随他变化，常人绝对瞧不出异常。
那两斥候跟着点头，道：“也难得，能从马贼手中逃生。你还年轻，莫要将此事放到心上，能活着便是好，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
“我，我武功可远远比不得两位，哪里有机会立功？我看两位了得的很，见你们样子是刚和马贼们经过一场血战吧？”耗子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两位斥候身上。
两斥候互看了一眼，一斥候哈哈大笑道：“我等遭到一伙马贼围攻，也是万幸从中逃了出来罢了。虽杀了三个马贼也损了个兄弟，可惜的是我二人都没能拿到马贼的人头，又有何了得的。”他虽是这般说，但眉目之间却是一股得色。
耗子打了个哈哈，道：“两位大哥莫要谦虚，不知两位大哥是在那路军下，身手这般了得。”
两名斥候一愣，一年纪稍大一些的说道：“我们，我们是在赤甲卫庄统领麾下的斥候。”
耗子一笑，道：“小弟是破阵营雷统领麾下的。”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能活着回来碰到一起便是个缘分，走，进城去，日后寻个机会一起喝酒。”一斥候大笑道。
“好，一起喝酒。”耗子心头也有些欢喜，便跟着这两位斥候一起，顺着一条偏门去。
非常时期，正门是不会打开的，斥候们只能从偏门进出，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是开了正门，马贼骑兵冲杀过来，那可就糟了。
两斥候中年纪偏大点的上前亮出了腰牌，和城门守卫对了暗语，叫开了门。
“小兄弟，可是要去破阵营？”年纪偏大的斥候笑问。
耗子摇头道：“有要紧的事要去雷统领的府邸。”
那面色红润的中年斥候惊诧道：“小兄弟居然能在外得到重要消息，当真了得，这恐怕又能换来不少银子呵！”
耗子面色微微一笑，道：“不如两位随我一同，这去雷统领的府邸，有些路程，我担忧这路上会有其他变化。”
年纪偏大的斥候面色一喜，道：“小兄弟放心，城内或许会混进些马贼，但是有我二人护你左右，自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耗子点头道：“如此甚好，劳烦两位兄弟了。”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劳烦的。”面色红润的中年斥候摆手道。
如今战事吃紧，城里早没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气象，各处街道都是冷冷清清，除了偶有的巡逻士兵，根本见不到行人。
想来因战事来临，北炎城绝大多数时间都属于城禁。
这是战事之前常用的手段，战事将来，必须得保证军队能最快的调整，消息最快的传达，而能做到的方法，就是城禁。
“两位大哥，请随我来。”耗子在前带路，两斥候互看一眼，跟着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