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任重道远
耗子心头微紧，不经意间一回头，眼光瞟过身后那名年龄偏大的斥候的伤口。他的手不动声色的稍稍上移，笑道：“看样子是风吹的动静，我们走吧。”年龄偏大的斥候笑道：“小兄弟还是年轻，看东西得看仔细点。”
“唉，大哥，可能是小兄弟有要紧的事要办，性子急了。”红脸斥候笑道。
“要紧的事？小兄弟说说是什么要紧的事？我看不如这条消息的钱我们一起赚如何。”年龄偏大的斥候提出自己的建议。
耗子呵呵一笑，道：“既然两位大哥问了，小弟也不好藏着捏着，这消息可是机密。两位可不要轻易告诉他人，你们且过来。”
年龄偏大的斥候对红脸斥候使了个眼色，那红脸斥候调转马头，缓缓来到耗子旁，耗子将头凑到他的耳边，低语几声。
“他说了什么？”见耗子抬头，年纪偏大的斥候急忙问道。
红脸斥候愣了下，道：“我没听清，小兄弟大点声，这里就我们三个，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耗子苦笑道：“好吧。”
说着，他又将头伸到红脸斥候耳边，“小心！”年纪偏大的斥候突然一声大叫。那红脸斥候还没反应过来，面露懵懵之色，但很快胸口的痛楚让他明白了。他低头只瞧到从心窝处冒出来的刀尖。
耗子刚刚趁着红脸斥候过来的同时，已经将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红脸斥候身后，然后借红脸汉子的身体挡住了自己拔刀的手，让那年纪稍大的斥候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你这厮，小小年纪，便如此诡诈狠毒，说，你到底是谁。”年纪偏大的斥候厉喝道。
“我是谁不怎么重要，倒是阁下是谁却让人寻思。”耗子拔出寒刃，伸手往旁一推，红脸斥候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他的坐骑许是见惯了生死，居然也不慌忙，站在原地动都懒得动。
年纪偏大的斥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我们的身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耗子懒得回答他，道：“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巷子里只能走出一个人。”
他说完这话，猛地用力一夹马肚，朝前冲杀过去。巷道窄小，两人只能正对面的交锋，那斥候也不胆乏，他活了四十多岁，不知见过多少生死，又岂会害怕一个十五六岁的儿郎。
斥候拔刀，身子前倾，长刀斜砍过去。他这一刀并不打算要耗子的命，他要的是那匹马的命。
从碰到这人开始，他便一直观察这个少年，他发现这个少年马术并不高明，于是他又发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这个少年并不是斥候。做为一个斥候，最基本的不是搏杀和观察能力而是马术。
不过，他现在没有去想其他的，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这个人以及获取他嘴里的秘密。对于他而言，消息这个东西便是金钱，越珍贵的消息则越值钱。
血水飞溅，斥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手臂一扭，让刀锋朝上，按照他的理解是这个持短刀的少年会撞向他的刀。
不过他没有感到手臂突然一沉的滋味，这让他很不解，而让他感到更加疑惑的是那个短刀少年不见了。
他眼神闪过一丝寒意，身子朝后一跃，脱离马身。做斥候多年，他自然知晓许多人喜欢在交战过程中藏身于马肚以及马侧面上，从而杀他人个措手不及。想到那少年的意图，他闷哼一声，想在他面前耍诈，还太年轻了点。
他落地，才发现持短刀的少年真的不见了。
他去哪里了？斥候额头上突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心中有些慌乱，这个人看破了他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要他的命。
他咽了下口水，没有心思在呆着这里，他要出城。不着边际的金钱和命比起来，后者看起来更为重要。
耗子趴在巷道的房舍屋瓦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恐自己稍稍异动会让这破旧的房屋摇晃而引起中年斥候的注意。
刚刚冲杀过去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和那斥候硬对硬，他对自己的本事了解的很。才没傻到做拿鸡蛋碰石头的蠢事。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那个斥候走了，他安全了。
翻身下了屋顶，跳到了红脸斥候的马背上，走出巷道，直奔破阵营统领雷山的府邸。
雷统领的府邸不大，耗子费了些气力总算寻到了，他下马，上前，门口一个卫士问道：“你是哪营的，来干什么？”
耗子道：“我叫孙启，来找雷统领的。”犹豫了下，接着道：“有要事相告，请几位大哥通报一声。”
那卫士面露厌恶道：“去去去，我们这没雷统领。”
耗子夷道：“这里不就是雷统领的府邸？”
那卫士道：“雷统领前些日子被卸职了。”
耗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他的任务就是将粮队的消息告诉雷山，但是眼下雷山统领居然卸职了，现在告诉他还有意义吗？
无兵无权，在这乱世就是什么都没有。耗子叹了口气，牵着马离开了雷山的府邸。
唉，孙启心底叹了口气，昨晚也许不该将雷统领的府邸说出来，但是即便不说出来，耗子进了城也会询问出雷统领的府邸。
毕竟，做为一军统领，在北炎城还是有很高的地位。
“耗子好大胆，昨晚一个人偷摸着溜去北炎城了。”铁牛抓着脑袋满脸疑惑道，“若是碰到马贼，以他那小身板如何是好？”
孙启看了他一眼，寻思着原来自己才是最后知道的。
“不谈这事了，耗子一定要平安。”孙启心底默默为耗子祈祷一下，道。
“那俺们现在做什么？”铁牛问。
孙启道：“三天后马贼的运粮队会通往这里，我们的任务便是摸清西溢堡东北方向的地形，若是耗子成功搬来援军，也好伏击他们。”
“嗯，眼下我们要做的只有这些了。”石头道。
孙启叮嘱道：“如此，我们三人一组，分头行动，还有碰到马贼，万万不可恋战，直接撤。”
“哼”李公子轻哼一声，道：“怎么，你怕马贼了？”
孙启懒得和他做过多的解释，道：“虽然你是我们的雇主，但现在你还是听我的安排为好。”
李公子见孙启面色严肃，依旧没有将他的话放到心上。
我可是他的雇主，为什么要听他的？按理说，他得听我的。他心中念念有词。
“我和铁牛、石头三人一组，你、珠儿、小玲你们三人一组。”孙启道，石头忙接过孙启的话题，“我们先寻些纸笔和干粮，然后一起到外面找集合点。”
“集合点？如果离开了西溢堡到时候耗子又怎么找到我们？”孙启问。
石头道：“那集结点便是耗子寻到的，我让他沿途做些记号，耗子会到那里找我们。至于这西溢堡还是不住的好，文罗马贼要是发现了异常，必然会派兵前来，那时候我们几个都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