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不如归去（1）
第249章不如归去（1）北方的秋日本来就短促，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秀秀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阳台上，灿烂的阳光驱不散她满心的阴霾，她对着屏幕上的一行行文字，轻声地自语。
“阿不，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这就是上神给我的惩罚吗？我因为对你的不信任，彻底地失去了你，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还是当我为你做了‘身祭’后，这就成了我们命定的结果？”
回答她的是那些记录了冒顿的生平，秀秀已熟记在心的文字，在这些文字里，冒顿做为顶天立地的英雄，走完了他辉煌而颇受争议的一生。
可又有谁知道，在这些简短的文字背后，他有没有哀伤，有没有在无数的孤寂夜里因为思念一个永远离去的人，而黯然销魂，整夜无眠。
“我已尝到亲手种下的苦果，或许我不应该太贪心，不应凭借着自己的异能，在身祭后还留存于这个世间，如果当初，在身祭后不再回去，也不再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现在想来，那样，才是最好的，为了心爱的人献出一切，成为神的祭品。”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所以才害你，也害了我自己，还连累了那么多的人，不知道现在弥补还不来不来得及。”
秀秀喃喃自语着，陪伴她的只有窗外飒飒的秋风。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贺惟一的声音传了出来，“小休，明天过中秋节，我想见到你。”
秀秀对着话筒苦笑，心想，不，惟一，我不会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了，让你们兄弟生隙，让你们有情人不能相守，我忘不了的是冒顿，也许没有了我，贺渊龙会生活得很好，就象没有了我，冒顿依然能找到他心爱的女子一样。
“小休，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今天已办完出院手续了，如果我明天见不到你，我会去大哥那里直接找你的，你听到了没有？！”贺惟一的声音大了起来。
秀秀深吸了一口气，“听到了，听到了，你当我是聋子吗？不过，现在耳朵已经快被你震聋了。对了，不是说好，你和灵儿要去她家里过节吗？”
贺惟一长出的一口气，在话筒中听来特别清晰，“我改主意了，想和你们一起过节。”
“这不好吧，”走投无路的秀秀，在心里已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你答应了的事，就该做到，更何况，八月十五还是灵儿的生日，你这样，让阿姨和外婆怎么想，灵儿又会多么难过，惟一，灵儿如何对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别和我说这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小休，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多的废话吗？！”贺惟一的声音满是不快。
“你就不能听听我的意见吗？”秀秀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这样，我和你大哥说说，大不了，我们都去灵儿家过节！”
有长辈在，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兄弟就算会相互责怪，至少不会生出什么事端，走也要走得，让人人都安心，秀秀想。
贺惟一沉默半晌，终于说，“那好吧。”
这回换秀秀长出了一口气，又商定了时间。
当晚贺渊龙回来，秀秀就和他说了这事，贺渊龙很不情愿，“我和她们又不熟悉，大过节的，还不如咱们在家里舒服些。”
“在你心里，自己舒服就那么重要吗？你不会替惟一多考虑些吗？”秀秀直接反驳道，她宁愿让贺渊龙记得自己的坏，也不愿意让他记得自己的好，“你觉不觉得，你有时做事，很没人味儿？”
贺渊龙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征兆，“不过是件小事，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刻薄吗？”
秀秀冷峭地挑起了眉，毫不退让，“实话总是难听，如果说的是你所不理解的事，那就是我有毛病了，你不是一直这么想？总之，所有问题都不是出在你那里！”
“你今天打定主意要和我吵架的，是不是？”贺渊龙变得危险。
“我怎么敢和你吵架，我寄人篱下，而且精神不健全，全指望你的收留，否则真的无处可去呢！”秀秀的言语更加犀利。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贺渊龙已怒火熊熊，这些天来他也是饱受煎熬。
秀秀一步不让，“我的意思很重要吗？不是事事都得看你的意思吗？”
贺渊龙拿起刚刚丢在沙发上的外衣，又走到玄关处想要换鞋，秀秀已机灵地挡在门前，“不要一吵架就跑，再说，你看看清楚，这里是你的家，要走的话，该是我走，你就没想过，其实吵架时，往往是被留在家里那一个更加难过？因为除了生气，还会担心。”
说完，秀秀不等贺渊龙有什么反应，已打开门走了出去，连衣服和鞋都没换。
大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贺渊龙才清醒过来，秀秀说走，真的就走了。
贺渊龙气得在客厅里转了几圈，真想大吼几声，他真不知道秀秀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就发起了无名火，难道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可是，有一点秀秀说对了，吵架时，被留在家里的那一个，真的是除了生气还有担心，因而会变得更加难过。
秀秀没穿外衣，还穿着拖鞋，身上没钱也没钥匙。想到这些，贺渊龙换好鞋，拿了钥匙出门，等电梯时，贺渊龙更加焦虑，城市这么大，让他去哪里找啊？
但愿她不会走远，可就算不远的话，她会往那个方向走呢？
贺渊龙越想越着急，下了电梯时，几乎是冲到大厦门口的。
还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呼喊，“贺渊龙！”声音干脆清亮，不仅让贺渊龙停下了脚步，还引来大厦大堂内所有人的注目。
秀秀缓缓地从大堂的侯客沙发上站起来，“你去哪儿啊？找我吗？”声音一点儿都没降低。
贺渊龙退回来，走到秀秀身边，隐忍道，“是，我很担心！”
“咯咯”秀秀大声地笑了起来，让那些刚刚向他们投来的视线，没机会离开。贺渊龙和秀秀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所有保安都很熟悉他们，就是一些邻居也是认识他们的。
贺渊龙刚想提醒秀秀收敛一点。
秀秀已再度开口，“你怎么那么傻啊？我穿成这样能跑到哪儿去啊？你还真当我是精神病啊？！”声音依旧十分响亮。
贺渊龙只觉得两边额角的青筋暴跳，好像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秀秀已带着众人的目光，率先朝电梯走去，贺渊龙只好跟在后面，暗暗祈祷，秀秀别再开口说话了，让这场尴尬快点过去！
可惜，事与愿违，秀秀一边按亮了呼梯灯，一边嘴里不闲着，“要说，你还真是不长脑子诶，你就没想到要先给我打个电话，一个人就那么乱跑，你难道想去报警不成？！”声音依然很大。
“住口！”贺渊龙低低地喝到，他从来没觉得，等电梯的时间会这么漫长，就是刚才在楼上，都没这么让他难以忍受。
“生气了？”秀秀挑衅地扬起脸来，“你可以打我啊，你又不是没打过我？！”
“叮咚”电梯到达的声音，对贺渊龙来说，简直宛如天籁，他一把拉过秀秀，把她塞了进去，背对着电梯门，直到电梯门合拢了，才松了口气。
秀秀好像落幕的演员，一离开别人的视线，就安静了下来。
直到两个人进了门，秀秀才突然地问了贺渊龙一句，“你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