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艰难重聚(3) - 轮回巫女 - 夜葳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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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艰难重聚(3)

第259章艰难重聚(3)这就难怪自己身上会有这么多的斑,没烂了就不错了,想到身体满是脓疮的样子,休屠感到毛骨悚然,对这些为自己献出生命的族人,既感到愧疚,又无比感谢。

那边的二锅头已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单于就下令巫女们请神,一定要在你的身体还没毁坏之前,把你唤醒,结果这一请神就是三天三夜,一些不愿请神的巫女,和在请神之中晕倒的巫女,都被单于杀了。”

休屠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连巫女都要杀,难道就没人劝劝他吗?”

“有啊,在听说单于要这么做的时候,就有人劝了,可是这些劝单于的人已都被杀了做祭品了!”二锅头的话,在休屠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恶魔的形象。

忽然休屠猛然问道,“就没有一个他既舍不得杀,又管得了他的人了吗?”

二锅头惨然一笑,“沃尔汉少爷,在一月末的时候就死了,我因为有你的恩情,单于倒是舍不得杀,可我毕竟是个下人,他命人把我关了起来。对了,还有彩霞巫女,也是单于舍不得动的,可是她怀孕了,又要顾着乌勒合将军和孩子们的安危……”

二锅头每提起一个人,休屠的心就会紧缩一分,沃尔汉终于没熬过这个冬天,如果自己能早些醒悟,早些回来,是不是,他还能多活一阵子?

沃尔汉死后,冒顿已经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无亲无友,还失去了心爱的人……

亏她还认为冒顿会生活得很好,现在想来,就算是再坚强的人,只要有心,便会难过,就会孤苦,她只记得电脑中那些冷冰冰的字迹,记录着冒顿的丰功伟绩,可又有谁会想到,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做下这些的?!

休屠吸吸鼻子,忍住泪意,“二锅头,去禀告单于,我要见他。”

二锅头急急地应了一声儿,满脸欣喜地跑了出去。

冒顿来得很慢,这是休屠没想到的,休屠更没想到的是,冒顿进门后,始终没抬头看过休屠一眼,这时,休屠想起,上午在冒顿的寝帐中时,冒顿也是没有看过她一眼。

冒顿进来后,二锅头留在了门口,压根儿就没走进来,也挡住了别的人。

熟悉的帐篷内,彼此思念,却又感觉如此陌生的两人静默对立,良久,休屠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很难看……”

“噗通”,冒顿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虽然做为巫女,在这里,休屠已习惯了所有人对她的跪拜,可冒顿这一跪,仍然让休屠有种全身冰冷的感觉,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她的阿不,应该把她抱在怀里哭,怪她的无情,述说自己的痛苦和委屈,而不应该……

休屠走到冒顿的面前,“你不用这样……”

冒顿已抬起手来,手里握的是一把小刀,那把在月氏国为质时,他特意为休屠挑选的刀,“你杀了我吧,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冒顿低垂的头,看不到任何表情,低沉的声音中,也听不出什么感情。

休屠忽然勃然大怒,她一把打掉了冒顿手中的刀,“你这算什么?为了让我回来,你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让多少无辜的巫女和族人惨死,现在我回来了,你却不想着收拾这个烂摊子,只想去死?!”

“你以为你是谁,你的一条命,就能偿还这么多人的痛苦吗?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去杀头曼,就是他做单于,也比你好些!”

“不,你不是我的阿不,我的阿不,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情,不顾所有族人的安危和未来,我的阿不,不会在犯了错后,只想着逃避!我不认识你,我不该回来!”

在休屠的怒斥中,冒顿抬起头来,休屠立即惊呆了,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原本的刚毅已变成了木讷,应有的健壮已成了缟枯,炯炯有神的目光完全化成了一种迷乱的疯狂,那简直是一张已不属于人类的脸。

“阿不,”休屠上前一步,抱住了冒顿的头,“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才害你这样。我知道昆脱不是你杀的,是我误会了你,我躲着不肯回来,其实是因为我和你一样,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我没有资格责怪你,你的这些错,都是因为我才犯下的啊……”

“小图——”,一声哀叫从休屠的怀中发出,那种心痛绝望的释放,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楚,和一切都放下后的轻松,那么原始,那么直接,那么令人心碎……

纷纷的泪雨,打湿了休屠的胸口,休屠把冒顿抱在怀里如同孩子般的爱抚,“阿不,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陪着你,陪你面对我们犯下的错误,就算是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我也会和你一起承受……”

看来上神真的是不打算放过他们,当夜幕降临,那轮红色的月亮升起之时,休屠全身又被剧痛占领,在这种痛楚种,休屠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把钝钝的小刀,将她身上的每一片肉,慢慢割下,却始终头脑清醒,无法晕过去。

休屠嘴里咬了二锅头为她准备的布帕,惟一后悔的是,白天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冒顿静默地跪在休屠的床前,用快要滴血的眼睛看着她,休屠很后悔,没让冒顿在月亮升起前离开,不过,她估计,即使她这样要求,冒顿也不会答应的。

幸好,他没再因此去杀人,休屠这样想,心中默默吟唱着请神时唱的歌,“我不怨,不恨,不后悔……”

月落时,冒顿转身离去,疲惫的二锅头在床脚下和休屠一同昏睡了过去。

下午时,休屠醒了过来,明媚的春日阳光,已照亮了帐篷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昨日的梦魇不曾发生过,只是一场幻觉。

“单于凌晨时点兵离开了。”二锅头对刚醒来的休屠说。

休屠轻轻一笑,“他去找烈克了。”

二锅头已告诉休屠,东胡王烈克先是派人要冒顿的宝马,又要去了冒顿最美的一位阏氏,无非是找借口,想要趁冒顿立足未稳时前来攻打。

而这一次他们是来要土地的,人人都以为冒顿前两次的答应是懦弱求全的表示,这一次也一定会顺从。尤其是看到冒顿为情所困,自从登上了单于位后,没有任何做为,反倒是得罪了很多部落的族人。所有人都更加笃信,冒顿会立即答应割地的要求,因此东胡使者才会那么嚣张。

“听说,有些部落,已想到叛逃了。”二锅头担忧地说。

“从今以后,不会了,你看着吧!”休屠信心十足地说,她的阿不,一定会恢复成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会为了族人和她的幸福,去奋勇搏杀,等到那时,就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而当他成功时,别人就会恍然大悟,以往的怯懦,不过是冒顿的计策,争取时间,为这第三次的反攻做准备。

忽然,休屠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想起了月格尔,上一次月格尔因为不能讨得冒顿的欢心,被冒顿当做阏氏送给了烈克,但愿这次冒顿能救她回来。

虽然休屠知道月格尔没有死,可是这两个月的日子,月格尔是怎么在东胡渡过的,又吃了多少苦,谁又能知道呢?

而且,月格尔还怀着孩子啊!

日出日落,月升月沉当中时间很快过去,而不过三个日夜,冒顿就回来了,只不过,他和月格尔一样,是被人抬回来的。

伤、累、不舍昼夜的连夜奔袭,再加上感情的折磨,让冒顿已变得奄奄一息。

此情此景,让休屠的信念开始动摇,那些史实会不会有出入,比如书上会记载,是冒顿杀了昆脱,可实际上……

休屠趴在冒顿的耳边轻声地问,“阿不,你是不是也害怕了,不想再陪我了?”仿佛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

昏沉沉的冒顿倏然睁开了眼睛,他翕动的嘴唇无法发出声音,却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休屠的手。

休屠含泪点头,“我知道了,无论受到怎样的责罚,你和我一样,都不会再轻言分开的。”

其他的伤口还好些,只是冒顿肩膀上的贯通伤,因为反复开裂和照顾不周,已经化脓感染,冒顿也因此持续发烧。

休屠指挥着下人,把冒顿的伤口划开,排脓去腐肉,再缝合上药,冒顿也和休屠一样,咬着牙,不吭一声,连二锅头准备的布帕也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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