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坦诚相告（1）
第227章坦诚相告（1）“你必须到单于庭去，和大单于商量对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祸，才能活下去，才能让我们的族人少受些伤害！”休屠的声音不断响起，因焦急而显得有点儿尖利。
杰里德不语，他站起身来，过度的虚弱让他有些摇晃，休屠想起，杰里德自醒来后，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一碗蜂蜜水，就赶紧走到杰里德身边去扶他。
杰里德一把抓住了休屠的手腕，声音暗哑地道，“我不是说过了，你不用这样！”
“我哪样？”休屠有些迷惑，她现在思维还停留在去不去单于庭，和关于卫青的问题上。
杰里德“嗤”地冷笑了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你其实一直是在骗我的。”
“嗯？”休屠更加迷惑，“我哪有骗你？卫青他真的很厉害。”
杰里德抓着休屠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在你的心里除了冒顿，还有别人也称得上厉害？还是应该难过？因为这些厉害的人里，永远都不会包括我？”
休屠再迟钝也听明白了，杰里德在吃醋。
“你也很厉害啊，我不过是……”休屠还在想恰当的言语，打算和杰里德好好分析下当前的形势。
杰里德已放开她，坐在一旁的榻上，“你慢慢想，理由就能充分些，更有把握把我哄得开心。”
休屠气结，说来说去，杰里德还是认为她在骗他，“你怎么这样？”
杰里德沉默，只是用冷峭的眼神看着休屠。
灯光下，杰里德神色憔悴而疲惫，消瘦使他原本俊美的脸五官变得深刻，肌肤上已隐隐有风霜之色，紧抿的嘴角，让休屠明白，他正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下巴上，黑黑的胡茬已冒出了不少，休屠不让杰里德象其他匈奴男人那样蓄胡子，他便不蓄，因这也有不少人耻笑他，说他舍弃了王的尊严，硬充少年郎。
休屠到了此时才感到，她的杰里德，真的已不再是少年郎，而是年近三十的中年男人，他不会再沉湎于休屠的柔情蜜意中，贪婪地享受，也不再有昆脱那样，明澈单纯的眼神。
他是带兵的勇将，他是一方之王，他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丈夫。
几年的婚姻生活，让他们的感情，褪去了激情，增添了亲密，同时也少了些冲动，多了些理性。
“来人，摆饭。”休屠喊道。
杰里德叹息一声，“现在你连哄都懒得哄我了吗？”
休屠不语，留下杰里德一人用餐，自去洗浴，她怕杰里德看着她会没胃口。
休屠离开后，杰里德忽然觉得这房间空落落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想是饿得狠了，连送上来的东西也不好吃，让他难以下咽。
休屠出来的时候，发现杰里德不见了，问过了下人才知道，他出去了。
去了哪里呢？休屠暗想，是去安排明天代替他去单于庭的人手，还是逼着月格尔去请神了呢？
不管哪样，休屠都不能任其发生。
休屠在后面拔脚就追。
幸好，杰里德并未走远，知道他去向的下人也很多，休屠很快就找到了杰里德。
看着站在自己寝房中的杰里德，休屠松了一口气，他没去那些让她担心的地方，也没做那些，让她担心的事，只是换个地方休息。
这么多年来，杰里德一直是住在休屠的寝房里的，想来是习惯了。
而背对休屠而立的杰里德，听到那无比熟悉的脚步声后，已静静地开口，“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了，你已陪了我这么多年，又成了我真正的妻子。现在算来，加上昆脱的那一世，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冒顿在一起时间要长得多了。”
休屠的脚步迟缓起来，杰里德这么直接地谈起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个来此的目的，和寻找多年都未曾得到的答案，会不会就此呼之欲出呢？
“我想过放你离开，我自己都觉得纠缠得累了，何况是你。骗人总会比被骗要累吧！”杰里德叹息道，“可是我做不到，想想这间房子里没了你，这个王庭没了你，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你，我就受不了。”杰里德的声音变得哽噎。
休屠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杰里德，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下一世，还有多长？”杰里德看着虚空之处问道，“我又要经过怎样的寻找和折磨才能再遇到你？我不敢想，总觉得那太苦太苦了，所以就想这么自私地留下你，过好这一世，你，恨我吗？”
休屠在杰里德背后，拼命地摇头，泪流满面的她，已说不出话来。
“你替月格尔委屈，为了她而抱怨，那你想没想过，她比我幸福多了，至少她心爱的人还留在她的身边，就算不喜欢她，她也可以经常看到他，和他说话，为他做事，和他生儿育女。”杰里德还在说着，“你知道吗？你没来的那些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杰里德苦笑，“一幅画儿都能让我发疯啊，要不是还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躺到冒顿的墓穴中去，直接了解了这孤独的今生……”
“不要再说了！”休屠把杰里德箍得更紧，“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是我欠你的，我是真心真意地还给你。”
“还给我？”杰里德拉开休屠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休屠的眼睛说，“你对我根本就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你拿什么还？！”
“我……，”休屠泪眼朦胧地看着杰里德失望痛苦的神情，张口问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要我怎么样？你告诉我，我去做就是了！”
“你对我很好啊，”杰里德语气深缓地说，“就象你对月格尔，对日磾一样的好。你是不是觉得，你还完欠我的一切，就可以去找冒顿了？”
突然间，杰里德的声音变得冷厉，“我偏不让你如意！”
休屠愣愣地瞪着杰里德，忽然觉得，面前的杰里德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