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坦诚相告（2）
第228章坦诚相告（2）“我明天是不会去单于庭的，我等着大单于来杀了我，我要死在你的面前！”杰里德恨恨地说，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怎么可以这样？”休屠抡起手臂，重重地打在杰里德的脸上，皮肉相交的一声脆响，在静夜中听起来异常清晰。
可休屠还是不解恨，她继续打下去，“刚才那一下儿，是替你的父王和母妃打的；这一下儿，是替月格尔打的；这是为了日磾；这是为了没出世的孩子；这是为了所有休屠各的族人……”
休屠一下下地打下去，杰里德不闪不避，任她打，到了最后休屠自己累得没了力气，口里还在叫，“还有我，我为了自己也要狠狠地打你！”
更多的泪水，顺着休屠的脸淌了下来，激荡的情绪和刚才的那些想法儿，让她变得口不择言，“你出生时，为了救你，我用刀伸进矢菊的肚子里，去割缠在你脖子上的脐带，那每一刀都是割在我的手上啊！可我惦记着你的安危，根本就感觉不到痛。为了让刚生下来的你哭，我累得晕倒，我冒着穿帮的危险，救活了你，可不是让你寻死的。”
休屠彻底乱了，她已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矢菊和头曼不喜欢你，所有的人都讨厌你，为了带大你，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为了你，我怪冒顿，我求冒顿，我恨冒顿……”一桩桩的往事，不可遏止地涌上休屠的心头，“冒顿已经那么讨厌我了，可是为了你，我还是求他，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意，又有多么难过吗？”
“你死在我怀里时，我的心都碎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带你回去，可我还是要试一试，哪怕我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成为孤魂野鬼，永生永世都没有归宿，我也要试，因为我实在不能让死在我的面前，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啊！”
休屠哀泣中的倾诉，让杰里德无比难过，他坚强的小休，为他所受的这些委屈，从来没在他的面前提过，此时说来，竟是桩桩件件都那么令人动容。
“不要说了，”杰里德听不下去了，“我错了。”
“不，我要说。”休屠抓着杰里德的衣襟道，“我已经错了，我没教好你，才让你变成这样，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爱护你，关心你，却没告诉你，要珍惜生命，不仅要珍惜你爱的人的，也要珍惜你自己的。”
“你根本就不懂得，其实好好的活下去，比死要难得多！”休屠的声音已变得嘶哑，她神情迷乱，“你有什么资格去死？你知不知道，为了救活你，灵儿她们母女三人彻夜请神，而我放弃了灵力，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世界，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成功，可我还是来了……”
杰里德乱了，他不知道休屠在说些什么。
“我来了，又舍不得这一世的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要怎么找到答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可是我不后悔，为了救你，我愿意！”
休屠不哭反笑，“可是，你居然要死，我付出一切来挽回你的生命，你居然要死！”
休屠尖利地笑了起来，带着令杰里德毛骨悚然的诡异，“既然如此，那么就死吧！你不是说，我没办法还你的情债吗？好吧，我不还了，但是，你欠我的，我可是得要回来……”
“小休，你怎么了？”杰里德惶恐地看着已然狂乱的休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讨债！”休屠一把抄起了杰里德身上的小刀，“我只要轻轻割一下，你就能看着我血尽而亡，我也要让你尝尝，心爱的人死在怀里的滋味，让你明白，到底是我欠你的多，还是你欠我的多。”
“不——”杰里德厉声大吼，“不要，小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要破那个血咒，我不会再用生命威胁你……”
杰里德双膝跪下，紧盯着休屠手里的小刀，却不敢用力去夺，现在他知道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对休屠来说，都将是致命的。
“用生命威胁我？”休屠重复着杰里德的话，她的脑子全乱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过去，可她找不到重点，“惟一，你对你大哥做了什么？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出休屠的恍惚，杰里德趁机用手抓住了那把刀的刀刃。
“对我说实话，惟一，不，杰里德，说啊！”休屠松了握刀的手，双手抚上了杰里德的脸，“你一直都有事瞒着我，对不对，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杰里德立刻把那把刀扔得远远的，“我真的不知道，小休，惟一是谁？”
“你不知道谁是贺惟一吗？”休屠失望地松了捧着杰里德脸的手，她大闹了一场，十分疲惫，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杰里德起身，把休屠抱上了床，休屠困倦得不行，脑袋里一团糨糊，“杰里德……”她叫了一声，又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嘱咐道，“记得你答应我的话，不准再轻易地提死……”
“哦。”杰里德汗水滴落，他也在想，刚才在情急之下，他到底说过什么？
休屠是在马车上醒来的，他们正在去往单于庭的路上。
可能因为一直在流血的缘故，休屠觉得，她的体力很不好，有点儿象刚醒过来那阵子，饮了杰里德的血后，会好上一段时间，可休屠怎么忍心，不断去喝杰里德的血呢？
休屠尝试了很多办法，涂草药，压迫，用布带捆绑，甚至冰块冷敷，可这血就是止不住。
杰里德看休屠不停地折腾很心痛，反倒劝休屠，“你不用急，这次我又没带月格尔出来，不会逼着她请神的。”
休屠白了他一眼，“我也不能总饮你的血啊！”
“没关系，我没伤没病的，不在乎这点血。”杰里德劝道。
“我在乎！”休屠的嗓子还是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厉。
想起昨晚的事，杰里德吓得不敢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