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噩梦重现（2）
第186章噩梦重现（2）已是凌晨时分，秀秀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全身不住地颤抖着，她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每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对她打量几眼。
秀秀的心里乱哄哄的，她努力地想理清思路，可总是徒劳，她不得不放弃思考后，那些纷乱的思绪却又将她占领。
昆脱满是鲜血的躺在她的怀里渐渐冷去，他说，“我从未想过当单于，我只想当你一个人的王，休屠王。”
冒顿在一旁大叫着，“小图，你听我说，小图，你不要这样……”
贺惟一的胸口冒出汩汩的鲜血，他说，“你要记得我，你一定一定要记得我……”
贺渊龙在一旁拨打着电话，“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请你们快些……”
纷扬的雪花中，二锅头在后面追赶着，“休屠巫女，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们了吗？你要抛下这些族人们吗？……”
休屠对昆脱说，“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警察来了，他们带着一个个的问题，不停地问，“你是亲眼看到的现场吗？请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不要漏下任何细节……”
贺渊龙悲哀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绝望，“你不信我，你总是让我相信你，可你相信过我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他才十九岁……”秀秀无助地哀求着医生。
“请安静，我们会尽力……”医生的声音，刻板而冰冷，让秀秀无言以对。
“救活他，让他还我的清白，我一定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贺渊龙的声音狂暴而愤怒。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一定要他死？！”秀秀本想要质问，可声音中却满是无奈和凄楚。
回答她的，是贺渊龙冷寂的背影，“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在心里已经判我的罪，又何必再来问？！”
……，……
“你还在等什么？”岳灵儿的声音在秀秀身旁响起时，秀秀已分辨不清，这是幻觉，是回忆，还是现实，“想再看一眼他的尸体吗？记住他今生的样子？没有用的，如果没有我，下一世，他还是认不出你来！”
“尸体？”秀秀茫然地看着依然红灯闪烁的手术室，“你怎么断定他已经死了？”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拍打着秀秀，“孩子，你冷静一点儿，这里是医院，你冷静一点儿……”
秀秀迷茫的眼神终于聚焦，她看着岳知寒慈祥担忧的面孔，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地扯着岳灵儿的领口。
“手术还没有做完，灵儿，你不要乱讲话……”岳琴也走过来，坐在秀秀的身边，将秀秀揽在怀里。
“你不要乱讲话了，灵儿，你也安静一下。”岳知寒在一旁照顾着岳灵儿。
这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让秀秀想起了奇朵，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可岳灵儿冷峭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冷静，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外婆、妈妈，其实你们错了，想要解咒，并不是我们做出选择就可以，还得他愿意，而他，不愿意，他宁愿去死，宁愿让我们生生世世地痛苦，也不愿离开她，他又抛弃我们了！”
“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秀秀挣脱了岳琴的怀抱，“你怎么能断定他死了？他还那么年轻……”泪水顺着秀秀的脸滚滚滑落，她歇斯底里叫着。
可岳灵儿还在说着，声音不大，却带着让秀秀无法躲避的尖锐，“他死没死，你还用问医生吗？你自己不知道吗？他已然决定要这么做，就算这次不成功，总还有下一次吧，我的命运就生生世世被他抛弃，而你的命运就是生生世世看着他死去。”
秀秀瞪大了眼睛，眼神变得清亮，“不，至少他现在还没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转向岳灵儿，“有些事我不知道，可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就算是命运无法更改，我也要知道真相！”
岳灵儿漠然地看着秀秀，“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其他的，我不清楚，有些事，我还在上神面前发过誓，不能说。”
见秀秀的目光转向自己，岳琴连忙说，“孩子，不是阿姨不肯帮你，是有些事阿姨也不知道，灵儿和我们不一样，她的生日是阴历八月十五，月家的女孩儿，已经有好多代，没在这个日子出生过了。”
岳知寒补充道，“据说，这个日子出生的女孩儿，能改变月家人的命运，因为她是得到休屠巫女偏爱的。”
秀秀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在倾盆大雨中，为素不相识的人守护羊群的孕妇。
在融融的月光下，她是怎样满怀深情地吟唱，为月格尔接生，她给了月格尔一家安稳富裕的生活，她爱月格尔，不亚于爱昆脱，月格尔，也是她的孩子啊！
“灵儿，告诉我，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又为什么受到惩罚？”秀秀拉着岳灵儿的手，“神都知道我对你的偏爱，你更应该相信我，就算是你做错了什么，我也会原谅你，也不忍心看你们世世代代受这样的折磨！”
岳灵儿现出一丝苦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受到神这样的惩罚，我们一点儿也不冤枉，你这样对我们，我们还是背叛了你。”
岳知寒和岳琴的脸上也有了愧疚和伤心之色。
“不，灵儿，你不要这么想，没什么错误是不可以改正，不可以弥补的，至少，惟一他还活着，我们要快，你告诉我，有些事，不试一试又怎知没希望？！”
“在月神面前许下的誓言，是不能够讲的，”岳灵儿站起身来，秀秀的话，让她的心里也燃起了一小团火焰，“不过，你可以试试请神。”
秀秀还没来得及说话，岳知寒就已开口，“不行，上次我就说了，她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请神。”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四个人赶紧迎上去，医护人员把贺惟一送进重症观察室，“他现在还是处在危险期，至少要过四十八小时……”
四十八小时，秀秀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那就是四十八年啊，够了！惟一等着我……
岳灵儿抬头时，见秀秀正往跑，就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干什么去？”
“我一定要知道，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我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不想再来一次，我一定要帮你们破解咒语，我不能看着你们一代代这么痛苦下去，我一定要知道真相……”秀秀急促而又坚定地说着，眼前闪现着冒顿和贺渊龙悲痛而绝望眼神，她一定是忽略了什么，而她，不愿和他就这么错过！
岳知寒说，“孩子，你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你现在的灵力根本就不能请神，如果你硬要这么做，轻则失去灵力，重则你会留在那里永远回不来了！”
秀秀有些犹豫，失去灵力她不怕，可是如果她回不来了，那么，她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意义？
透过观察室的玻璃，秀秀看着躺在床上的贺惟一，环绕着他的各种仪器和医护人员，让她根本就看不到贺惟一的脸。
不行，如果他死了，还是一切都不可挽回。秀秀想到这里，坚定地看着岳知寒说，“外婆，总要试试，失去灵力不可怕，如果我不能回来了，你们一定要告诉惟一，我为什么这么做，或许，他能告诉你们真相！”
“不行，我们不能让你为我们家的事，冒这样的风险。”岳琴激动地说。
“阿姨，这可不单是你们家的事，这还涉及到贺渊龙和贺惟一兄弟两个，还有我，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也拦不住我！”秀秀不容反驳的语气，让祖孙三人都没了声音。
“好吧，那我来帮你，这样你成功的把握会大些，另外，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我至少能保住点儿你的安全。”思虑良久，岳灵儿这样说。
“好。”说完后，秀秀就拉着岳灵儿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