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噩梦重现（1）
第185章噩梦重现（1）贺渊龙看着电脑里收集上来的资料，一遍又一遍，那种横生出来的挫败感，让他忍无可忍。
半个月以来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查，从头到尾，无比细致地查。
从父亲主持的总公司，到继母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从贺惟一出生起的经历和个人交往，到党秀秀成长的每个细节，乃至岳灵儿的祖宗八代，以及她和贺惟一的相识相交过往……
各种资料汇总，分析，贺渊龙甚至为此画出了坐标图。
浓重的烟雾如同贺渊龙心中无法驱散的阴霾，在他的四周缭绕不去。
他败了，败在那种种无法解释的现象之下，他不得不去想，如果，秀秀没有撒谎，如果，她和贺惟一以前真的不认识，那么他，又要做何解释？
当感情摆脱了利益和阴谋，当交往没有了顾忌和束缚，当两个人的吸引已和时间不成正比，那么，贺渊龙，你还有什么？！
曾有多少次，在坎坷的人生经历中，他期盼着这样的情感，又有多少次，他在失望当中，骂自己奢望贪婪，如果不是这种梦幻般的愚蠢，他怎么可能被伤得这么深，这么重！
在悲惨的历练当中，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只靠理性冲杀了，却在短短几个月中，体验到了重未有过的美妙感受，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它飘然离去。
他用三十多年的时光，所建立起的对人生和世界的认知，就这么被彻底颠覆了。
房子被卖掉的消息，如同一粒小小的石子，将贺惟一和秀秀平静无波的生活轻易打破。
“还有十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现在你的房子也卖了，你打算怎么办？”贺惟一的语气很平静。
秀秀听得很惊悚，她恨，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的反复无常，这么久了，自那天从贺渊龙的家里出来，贺渊龙不仅连个电话都没打过，超感也没向她提供过任何感应。
“订机票吧，明天去中介签合同收钱，我和你一起回b市去。”秀秀说，带着不自知的伤感和疲倦。
贺惟一捧起秀秀的脸，轻柔地吻下去，秀秀别扭地转过头，“我说了，我不愿意，你别这样……”
贺惟一很快藏起受伤，闭了眼睛，任唇从秀秀的腮边滑过，在她的耳边轻述，“我说了，我愿意等，即使这样，我也很幸福……”我一定会等到你愿意的那天，而且很快，贺惟一想。
买主提了个很奇怪的要求，如果房子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原样儿，留下尽量多的生活用品，那么他愿意再加五万。
“这简直太好了！”贺惟一兴奋地说，“这样你好像就没什么东西要带走了。”尽力压下那种无法言明的不安。
秀秀点点头，她的衣物很少，一只皮箱恐怕都装不满，她不愿意去想是谁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会这么大方，可她却无法把那些温馨的回忆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从天花板到地板，这个家里的每片油漆，都是贺渊龙亲手刷上去的，从冰箱电视到一碗一勺，这个家里的每件东西，都是他们蚂蚁搬家样，一样样地置办的，手中的这两套钥匙，早已不知道哪套是她的，哪套是他的，因为她给过后又要，要过后，又给……
在这套小房子中，他们吃饭睡觉做家务，他们争吵哭泣大声地笑，一起接受那些让他们不知所措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古怪，可是，只要其中一个离开，另一个就会在此等待……
不，我不想等了，也不能再等了，秀秀甩甩头，把那套请神法器和那两条咖啡色的真丝床单装进了皮箱，“我们去签合同吧！”
在车上时，贺惟一很想问问，“如果等下你见到了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可看着秀秀苍白而茫然的脸，他知道，这个问题，恐怕没有答案。
一抹狠厉的目光在贺惟一眼中一闪即逝，他默默地说了声，“灵儿，对不起！”
毫无悬念地，他们在中介见到了房子的买家贺渊龙。
签合同，过户，转款，买卖双方如同三只木偶，中介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手续办得快捷顺畅，直到……
“你的钥匙你带走，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事，不是付了钱就可以清账，我会等，等到你愿意听我说对不起，等到你愿意给我解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告诉我，我错在哪里。”贺渊龙缓缓地把手伸到秀秀面前，掌心的中躺着那串已用旧的钥匙。
“哗啦”，贺惟一推开贺渊龙的手，钥匙掉在地上，“她不要，她不用你等。”
贺渊龙弯下腰捡那串钥匙，漠然的脸上生出两道犀利的目光，看着贺惟一问，“你怕什么？你到底怕什么？”
贺惟一毫不退缩地迎上去，“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我和她所共同拥有的，是你没有的，我能为她做到的，是你永远都无法做到的！”
“是这样吗？”贺渊龙看向秀秀，“你肯告诉我，你们拥有什么吗？他又为你做了什么吗？”
“你不会信的……”秀秀刚一开口，就被贺渊龙硬生生地截断。
“我信，我全都信，我保证……”贺渊龙说，神色无比庄重，“那么你肯说吗？”
“不要！”贺惟一的慌乱已无处遁形，他挡在秀秀身前，“不要和他说。”
秀秀第一次，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她迷惑地看向贺惟一，“为什么？”
“你在怕什么？”贺渊龙也紧接着问。
贺惟一长出了一口气，又要来了吗？这一世，实在太过短暂，好在，他还有来生，“大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去你家好吗？”
书房里隐隐传来兄弟两人的争吵声，刚一静下去，贺渊龙就会吼上几声。秀秀不明白，贺惟一为何执意要单独和贺渊龙谈，他们有什么事是非得背着自己的呢？
秀秀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有几次都想破门而入，终于再也等不及的秀秀，敲响了书房的门。
一声厉吼从房内传出，“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那是贺渊龙。
强烈的不详预感，让秀秀顾不得礼貌，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