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旧梦重现（6）
第172章旧梦重现（6）秀秀象以往一样进了福利院的门就忙个不停，而这一次被独自丢下的贺渊龙并没感到孤单。很显然在他们来之前秀秀已经打过招呼了，几乎所有了解秀秀的人，都毫不避讳地对贺渊龙说起了，秀秀小时候的事情和种种表现，听得贺渊龙的心里沉甸甸的。
晚上，贺渊龙将秀秀轻轻地拥进怀里，“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样不停地去探究你的隐私，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事，就看不起你。小图，你知道吗，我只会因此加倍地爱护你，对你好，你要相信我。”
秀秀轻轻地摇着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迎着贺渊龙诧异的目光，秀秀神情悲伤地回望着他。
然后将自己最深处的秘密，一一告知。
那时贺渊龙惊愕而惶恐地看着秀秀，秀秀倒是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注视，直到他先转了脸，去取秀秀为他准备好的烟和打火机。
秀秀虽敛了目光，可还是注意到贺渊龙手指的微微颤抖，但她还是说，“别告诉我，这只是我的幻觉，也不用建议我去看医生，这些我都想过和试过了，也非常有把握通过任何医生的检查。如果你怀疑我说的话，就仔细回忆一下我们相识和相处的过程吧，我相信你会找到很多证据，根本就不用我说。”
缭绕的烟雾扩散开来，挡住了贺渊龙的表情，当然，秀秀既不需要看他的表情，也不想看。
在贺渊龙的沉默中，秀秀站起身来，“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你现在已经有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对你，我已没有任何‘秘密’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我的生活会彻底被毁了。”
只能如此了，当初不告诉你，只不过是想多陪你些日子罢了，可是现在……，秀秀在心里长叹一声，就去洗澡睡觉了。
也许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可能她心理的确是异于常人，这一夜秀秀睡得还挺好。不过，大床另一侧平整的样子，和客厅里满满的烟灰缸，也告诉了秀秀，贺渊龙的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的。
秀秀做早饭时，贺渊龙洗了澡，刮了胡子，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过，他只喝了一杯咖啡权做早餐。
自秀秀起床后，两人一直相对沉默。
既然总要有人先提出离开，那么当然应该是我，毕竟这是他的家，秀秀想。
“我想去旧物市场逛逛。”穿外衣时，秀秀闲闲地说，尽量把最终别离，处理得如同一次日常外出，可她的手袋里，已经装好了在这儿的全部家当。她不希望搞得两个人以后再也无法面对，她还得照顾他的心情，也还得在他的手下工作。
秀秀正在春日的朝阳下，顺着马路漫无目的地游荡，贺渊龙的车子从后面静静地追了上来，在她的身侧滑行。
什么意思？秀秀暗想，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或许贺渊龙有事忘记交待，毕竟她也知道贺渊龙不少事。
“我和你一起去。”这就是贺渊龙要是说的话，然后依然是沉默。
算了，随他去吧，他可能有一时的不舍，既然如此，就和我没关系了，反正结果已经注定，我又何必在意这最后的过程呢？打定主意的秀秀静下心来。
他们逛旧物市场的习惯，还是在帮秀秀安置家的时候养成的，今天秀秀只不过是拿来当借口，没想到贺渊龙能真的跟过来。
贺渊龙心事沉重，秀秀也兴趣缺缺，自然没有买东西的想法，直到秀秀的注意力突然被那套祈神法器所吸引。
“这个东西怎么卖？”秀秀指着一个摊位角落里的两团东西问。
“哦，这个呀，这个十块钱一个，对了，还有这个，和那些是一起的，你要是都买了，给你便宜点儿，本来要三十块钱的，算你二十五块好了。”摊主殷勤地说着。
贺渊龙没想到秀秀会突然停下来，还会真的想买东西，他常常取笑秀秀，说想让秀秀花钱，用抢的还比较方便些。已经径自走过去的贺渊龙，发现秀秀不见了，这才又找了回来，正好听到摊主的话。
秀秀也听到了摊主的话，可她正对着两串小铃铛和一面小鼓出神，就没回答。当时秀秀实在想不出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摆弄起来，贺渊龙也在一边仔细地看了起来。
“姑娘，你买吗？”他们的样子，让摊主有些不耐烦，忍不住问道。
“就这些吗？我总觉得，这些东西里面还应该有别的，好像它们是一套的，现在还缺些什么吧？”秀秀的回答，不仅让贺渊龙和摊主都很吃惊，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是吗？”他们两个几乎同时问出，不过摊主是惊喜，贺渊龙是好奇。
摊主赶紧在乱七八糟的货物中寻找起来，热情地招呼，“姑娘，你看看，你说的是不是这个，那这个呢？要不你进来看看吧，看看到底哪一个是和它们一套的？”
贺渊龙刚想拒绝，见秀秀已走了进去，就没说话。
秀秀终于找到了一条象是腰带样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上面也坠了一些小铃铛，铃铛的大小和款式，和刚才的那两串一模一样。
摊主看也不看，快速地把四样东西装进袋子里说：“姑娘，四样东西算你一百块。”
一向善于砍价的秀秀，面对着摊主的狮子大开口，居然鬼使神差地开不了口，最后她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贺渊龙，说，“买吧。”
贺渊龙颇为惊讶地看着秀秀，要知道对于他给秀秀的东西，秀秀从来都是想也不想地拒绝，而每次秀秀买东西，也都不许他付账，这早成了他们之间的规矩，今天秀秀有这样的表现，他有多意外，都属正常。
不顾贺渊龙瞠目结舌的样子，此时摊主十分配合地对他伸出了手，他付了钱后，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开口问：“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秀秀略有些羞涩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贺渊龙不再问了，他以为，秀秀又不想告诉他。察觉他想法的秀秀耐心地解释：“我总觉得这些东西，让我有很亲切的感觉，甚至觉得它们原本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你不用这么说，”贺渊龙的声音带着苦涩，“你要是想要什么，做个……”他停下，可能也觉得“纪念”这个词汇不吉利，可这难道不正是他心中的想法吗？
秀秀苦笑。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贺渊龙等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但已转了话题。
“好。”秀秀平静地回答，“不过要去我想去的地方，买我看中的东西。”
“行。”贺渊龙点头。
好象是怕贺渊龙觉得她还不够怪异，秀秀又带着贺渊龙兜兜转转地去了买擦铜粉和几卷红丝带。可能是收到的奇怪信息太多了，这回贺渊龙居然不再开口问了。
最后，秀秀在现场制作皮带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我要做条皮带，要红色的，窄一点儿，得穿得上这些……”她边说着，边从袋子里拿出那串长的铃铛。
“小姑娘，这是‘请神’用的东西吧？”旁边的一位老奶奶问道。
“‘请神’？什么是‘请神’？”秀秀好奇地反问。
“你不懂？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哪儿还会懂得这些？不过，你不懂‘请神’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好玩儿，买来玩玩儿的。”秀秀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支吾着。
“玩儿？这个东西能随便拿来玩儿的吗？”老奶奶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那……，您能不能和我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秀秀的态度中带着明显的讨好，不过显然并没起到任何效果。
“我不知道！”老奶奶不但并没因秀秀的语气而转变态度，好象还因为秀秀的一无所知而更加气恼了，她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嘀嘀咕咕：“现在的小孩子真不懂事，口袋里有了几个钱，就什么都敢买来玩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