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不愿放手(4) - 轮回巫女 - 夜葳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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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不愿放手(4)

第161章不愿放手(4)“有时候,爸妈会吵架,通常都是为了大哥,尤其是大哥从国外留学回来后,他们的争吵就更加频繁了,我知道,他们其实是怕他。每次吵完,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拿我做出气筒,倒不会打我,因为我从来不会犯什么严重的错误,只是各种讽刺和挖苦层出不穷,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我很没用,赶不大哥,帮不了他们!”贺惟一的语气很和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可眼中流露出的深深哀伤,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碎。

“在学校里,我从来不敢和同学有过多的交往,更不敢把同学请到家里,生怕别人问起我家里的事,让别人看到,我爸有多么老。可妈总是那么张扬,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做‘小三’就那么值得炫耀?私生子就该被别人羡慕?她似乎从不顾忌我的心情,是啊,我又有什么值得她顾忌的地方呢?她给我这个废物吃好的,穿好的,和多多的零用钱,就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了!”

有湿热的东西冲进了秀秀的眼眶,模糊之中,她又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孤单地站在大树下,扬起强装的笑脸,问,“小休,你要走了吗?”;“小休,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小休,如果我乖乖的,你会带着我吗?”……

无论是春日的朝阳,还是夏日的繁花,都无法扫去那笑容后的忧郁,他永远那么执着,永远保持着等待的姿态,一次次地微笑,一次次地问,现在秀秀知道了,因为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她的昆脱,都只能这样,用小心的哀求,留住唯一的温情。

“乖,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惟一,就让那些事过去吧!”秀秀拉过贺惟一的一只手,安慰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贺惟一有种强烈地冲动想要扑进秀秀的怀里,想枕在她的大腿上,让她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

贺惟一掩饰地抓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不知为何,有点颤抖,酒就洒了几滴。

熟悉的铃声响起,秀秀刚一接通,贺渊龙不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走那么早,怎么现在还没到家?菜都凉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去,我在外面吃晚饭呢。”秀秀开始琢磨,怎么把自家钥匙从贺渊龙那里要回来,实在不行,就换锁好了。

“哦”,贺渊龙很不高兴,偏又说不出什么来,他的确没和她约好,只好放下身段,“那我去接你吧,天都黑了。”

“不用。”秀秀的语气中柔和里带着疏离,“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也许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想了想,怕贺渊龙多问,就堵他一句,“别人都说我以前是在拿命换钱,现在好不容易想轻松轻松……”

果然,贺渊龙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好好玩儿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嗯。”秀秀想,不管贺渊龙再怎么精明,他恐怕永远都想不到,有那么一天,自己会骗他,可如果他要是知道了,秀秀打了个冷颤,语气变得有些讨好,“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如果想喝酒,今晚就住我那儿吧!”

“嗯。”贺渊龙挂断电话。

“大哥打来的?”贺惟一问,不用等答案,他就接着又问,“如果你对他说,你和我一起,会怎么样?”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贺惟一的眼睛里有点点暗红,象跳动的小火苗。

秀秀倒吸了口凉气,“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秀秀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慌乱,让贺惟一更加不满,“你就那么怕他?”

“你个傻孩子,我哪里是怕他,我是怕你,怕他会因此伤害你!”秀秀的声音因急切而尖利起来。

贺惟一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伤害我?他对你说过什么?”

秀秀生出满心的无力感,“没有,他没有任何计划,”想想又不对,“最起码,他没和我说过什么。惟一,你听我说,家里的事你不要再管了,你大哥母亲的过世和你没有关系,这一点,他也知道。说来说去不就是公司嘛,钱嘛,那些都不重要,你就让他们去抢,去争吧,反正你也不图这些。明天你就回b市去,和你妈妈说,你想出国读书,出去了,你就不要回来,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都和你无关。毕业后,你找份工作,好好过你的日子。答应我,惟一,你一定要听话,一定要答应我……”到了后来,秀秀的声音已变成了哀哀的乞求。

贺惟一起身坐到了秀秀的身旁,想也没想就把秀秀揽在了怀里,“好的,我答应你,你不要难过,我听你的就是了。”他心中大痛,不知为何,他看到秀秀这样,会特别的难过,这一刻,无论什么他都肯为了她而答应下来。

秀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只要一想起昆脱那沾满鲜血的身体,就会慌乱到无以复加。她从贺惟一的怀里挣出身来,“你坐回去吧,好好吃东西,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贺惟一不情不愿地起身,坐回秀秀的对面,怀里空得让他难受,喝到嘴里的酒,似乎都变了味道。

秀秀思绪烦乱,脸色苍白,下意识地用手抵着额头,心中暗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贺渊龙打理好h市的分公司,加上他原有的美国分公司的实力,接下来就会集中活力和父亲开战,直到把他打翻在地为止,这些都是自己无力阻止的,也没有阻止的必要,关键是要在这场争夺中,怎么护得贺惟一的安全。

“记得小时候我看过一部很古老的动漫,叫《聪明的一休》,里面的小和尚一遇到难题,就用手指在头上划来划去的,我看你也这样,以后我就叫你‘小休’吧!”贺惟一故作欢快的声音在秀秀的耳边响起,哄她开心的意图如此明显,让秀秀感到十分温暖,连对命运的惧怕都淡了些。

说完后,贺惟一就后悔了,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一遇到她,嘴就象不受大脑控制似的口不择言起来了?她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秀秀抬起头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态度温和。

她没生气。贺惟一在心里欢呼一声,发自心底的笑容就出其不意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那笑颜,一如草原上秋日雨后的净空,澄澈高远,带着让人舒心的明快。

秀秀的眼前又模糊起来,她贪婪地看着,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笑容,再次从眼前消失。

“你能和我讲讲你的事吗?”看着面前又变得泫然若泣的秀秀,贺惟一有些急切地问,他太想照顾她,太想让她开心了,可他对她,却一无所知。

秀秀静静地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想不明白现在该告诉他多少,告诉了他,他又会不会相信。

“你要是实在不想说,那就算了。”贺惟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藏起那份失望和委屈,可是不太成功。

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得让人心疼,秀秀笑笑,“我的事,比较奇怪,我愿意告诉你,不过,你要是觉得难以置信,也没关系,记得不要和别人说起就是了。”

贺惟一重重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秀秀。

秀秀开始静静地讲述。

“做为一名弃婴,二十二年前的那个早春,刚出生几天的我,被早上上班的刘姨从福利院的大门外捡了回来,因为是自己亲手捡到的孩子,刘姨对我总是比对其他的孩子多了一份亲切感。”

“可不久后,我一系列的异常反应就打破了刘姨刚获得的一点儿欣喜,我过于安静,不哭不闹完全不象个婴儿。再后来,我就被带去看医生,然后我就在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那些名词:‘自闭’、‘孤独症’、‘精神性疾病’、‘没有治愈希望’……”

看了一眼贺惟一震惊的表情,秀秀微笑着,给他满上酒,继续说下去。

“是的,这些我全都记得,等到我明白,我有这些记忆是多么的不正常时,我早就已习惯了自己的诸多不正常,而且,出于生存的本能,我开始想方设法地隐藏起自己的与众不同。”

“在别人的眼里,我的婴幼儿时期是在绝对的安静中渡过的: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对于一切都毫无反应、日复一日、无声无息。这样的我,在有许多孩子需要照顾的福利院里,常常是最容易被忽略掉的那一个。”

“有一天刘姨偶然发现我用小手指在地上涂涂画画,就随口叫了我‘小图’,于是这就成了我的乳名,反正除了刘姨极少有人会叫我,会同我说话。”

“怪不得大哥他叫你小图。”贺惟一讷讷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该打断你,你继续。”

“后来,福利院开始推行家庭寄养方式,很多孩子都被接去了不同的寄养家庭。只有我,虽然长得玉雪可爱四肢健全,却没有哪个代养妈妈愿意接受我,代养妈妈们宁愿照顾那些弱智呆傻和肢体严重残疾的孩子,也不愿意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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