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渐行渐远(7)
第149章渐行渐远(7)“怎么会这样?”休屠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向二锅头。
二锅头点点头,“是呀,怎么会这样?今天一早大殿下就让人把骨克牙请了回去,来的人还一再向我说,大殿下并没责怪骨克牙的意思,让我放心,可这样我就更觉得蹊跷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到休屠部落去看看啊。”
“那是当然,必须去看看。”休屠道,“骨克牙是你丈夫,我是一直拿他当亲人的。”
二锅头心道,“大殿下既然答应了不伤害了骨克牙,就一定会做到,我担心的可不是他。”又一想,这话如果说出来,休屠可能就不想去了,便没做声儿。
“告诉二殿下一下吧。”二锅头只是这么说。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就不早了,看来今夜得住在休屠部落了,二锅头有些窃喜,她一直不明白休屠和冒顿两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做为在月氏国一年多的时间中始终陪在他们身边的人,二锅头深信,这两个人的感情,绝对不是说断就断的。
到休屠部落时,已过了正午,两人都很疲惫,二锅头正要让护卫去禀报冒顿,休屠却迟疑道,“我们既然是来看骨克牙的,就去找他吧!”
二锅头不好反对,还是对侍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就去了,休屠也没阻拦。
因为关系都很亲近,骨克牙对两个人的到来,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吃午饭时,他兀自喋喋不休地控诉着冒顿的心狠,“好好的一匹马,就这么生生地给射杀了,说是什么练箭,哪有这么练箭的,用什么练箭不好,偏用宝马?听说,有几个人没射,大殿下就把那几个射手也都给杀了,他变得越来越怪,我都觉得不认识他了!”
当初在月氏国,骨克牙和冒顿有半友之谊,相处一直比较随便。现在看骨克牙还这么没大没小的,二锅头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开心,她既怕骨克牙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惹来杀身之祸,也觉得骨克牙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现在能在冒顿面前这么闹腾,说明冒顿始终对他不错。
大殿下,到底还是个念旧情的人啊!二锅头在心里感叹着,嘴里却还在殷殷叮嘱着骨克牙,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渐渐地,骨克牙的情绪也就平复了下来。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休屠只是在一旁发呆,等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道,“我们回去吧!”
护卫已经去了不短的时间,冒顿还没有来,想必是不想见她,现在骨克牙也一切安好,那么休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现在回去的话,就要赶夜路了。”二锅头迟疑地说,心里也有些生冒顿的气,她们大老远地来,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啊?
“又不是冬天,又不是不认得路,还带了那么多的护卫,赶赶夜路怕什么的,再说,也晚不了多久的。”休屠道。
于是,二锅头也只好站起身来。
“要不然,你留下吧,我一个人回去。”休屠看看骨克牙,对二锅头说。
“那可不行!”二锅头还没答话,骨克牙已经抢先开口了,“大殿下对我十分照顾,昨天我私自跑回去就已经不对了,今天你们来看我也是不妥,怎么还能让二锅头留下?休屠巫女自是随意的,我和二锅头怎么说也是下人,哪能恃宠而骄,做出僭越的事情来?!”
二锅头满意地点点头。
休屠心道,随意?自己恐怕还不如骨克牙这个下人随意,可以随时见到想见的冒顿。
休屠和二锅头出了骨克牙的寝帐,在休屠部落里缓缓而行,不时有相熟的人,或走出帐篷或停下手中的活计,对休屠跪拜,和她说些话。
休屠部落本是休屠一手而建,部落族人和她的感情自是不一般。见到这些真心牵挂和爱戴她的人,休屠的心里也涌起汩汩的暖流。
“天上的云朵也比不过您洁白的容颜,春雨般的福泽不知给多少族人带来安康,香浓的奶茶刚刚煮好,那是小女虔诚的心意,请尊贵的休屠巫女到我的帐篷里来吧……”
清亮的声音响起时,众人都谦恭地让出道路,梅丽雅缓缓走到休屠的身边,优雅的身姿,带着说不出的曼妙,跪伏在了休屠面前。
人群里发出了“啧啧”的赞叹之声,不知是因梅丽雅的美貌,还是因她无可挑剔的高贵举止,连休屠也有些看呆了。
这样的女子啊,怪不得会让冒顿那么宠爱,矢菊已是尤物,可惜在内涵上落了下成,现在梅丽雅内外兼修的美,冒顿自然就会满意了,休屠心头酸楚地想。
“休屠巫女不肯赏光吗?”梅丽雅抬起头,殷殷地看着休屠,“是不是因为……”一点委屈,一点愧疚,一丝不安,就这么挂在了梅丽雅娇媚的脸上,让休屠再也无法拒绝。
冒顿一接到下人的禀报就从练武场赶了回来,在远处看着休屠在部落中的一举一动,他多想跑向前去,将休屠抱在怀里,好好地述说离别之苦。
可他不能。
他知道昆脱日日陪伴在休屠的左右,如果休屠能因此暂时忘记自己,和昆脱过上平静的生活,那么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当休屠随着梅丽雅,走向梅丽雅的寝帐时,冒顿大惊失色,梅丽雅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虽然那包夺人性命的毒药已被换过了,可他不能让休屠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算计小图,只要有这个想法的人,就必须去死!
冒顿一边叫人去通知“鸣镝射手”一边一马当先,直奔梅丽雅的寝帐而去。
休屠进门后打量了一眼梅丽雅的寝帐:轻纱的帷幔,细细的洁白毛毡,闪着金属般光泽的织锦被子,柔软的毛皮坐垫……
舒适华美却不并张扬,帐内的每件东西都很实用,质地也非常好,摆放的位置更是极其恰当,好像只等着那个该来的人,随时来享用这种低调的奢华。
正是冒顿一贯喜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