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失望
第147章失望
唐嬷嬷踌躇了半晌，还是心疼的赶了过来，一边轻轻的给王老夫人捶着背顺气，一边心疼的说道，“老夫人啊，您这是何苦呢？明明老侯爷留了话了，太后娘娘还……”“你住嘴！”
王老夫人哭声一歇，狠狠的瞪了唐嬷嬷一眼，“老侯爷那么心疼我，可又怎么能让好好的宁远侯府四分五裂？毕竟也是他的子嗣，我怎么能不顾念着？你还不退下！”
唐嬷嬷悻悻的到了一边，可是她看向阮仲泽的眼神里却满是怨毒，根本不像是一个奴仆对主子的眼神。
阮仲泽微微一愣，头脑突然间就清醒了不少。
他虽然不知道老侯爷当年给王老夫人留了什么话，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又给了王老夫人什么护身符，可是影影绰绰的也能猜到一些的。
这些年来王老夫人不问府中诸多=事，一心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念佛的，可是她身边的唐嬷嬷却一直没有闲着，不但处处和掌家的严氏对着干，就是对他这个一家之主都带着几分的不尊不敬的。
若不是她们主仆手里确实握着能对他极为不利的东西，就唐嬷嬷一个奴婢哪里来的这么硬的底气？
方才听了那些人的一番忽悠他头脑一热的就冲来了松鹤堂，还不管不顾的冲撞了王老夫人，真是有些莽撞了。
若不是王老夫人一直念着老侯爷当年的情分，把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他这个宁远侯怕是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越想越害怕，阮仲泽的脑门子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来。
轻轻的咳嗽了几声，阮仲泽的态度软了下来，“母亲请息怒，都是做儿子的气狠了才冲撞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儿子这一回吧。”
王老夫人掏出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泪痕，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不过，闹了这么一场之后她也没有了方才的心气，有些心灰意懒了起来。
“别的事我也不多说了，二丫头这事你自己也再细想想，”王老夫人懒懒的说道，“虽说这个孩子今日说话冲动了一些，可这也是咱们宁远侯府欠了她的，她委屈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做的她为什么又说不得？”
“可是，……”
阮仲泽皱了皱眉头，小声的辩驳到，“可是不管怎么样，府里的事情也不能拿到金殿上去说啊。”
“这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么？”
王老夫人翻了翻眼皮，不客气的说道，“当年二丫头的娘双着身子你们就做出了那样龌龊的事情，二丫头那么小的时候你们就狠心的把她扔了出去，这事情咱们可以暂且不提，可是她回府之后呢，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带着怜惜和歉意扫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阮青鸾，王老夫人继续说道，“要不是阴差阳错的，严氏就差点彻底的毁了二丫头了。严氏狠毒，你这个亲生父亲又是怎么做的，不过是和稀泥一般的由着严氏处置了一个婆子就了事了；还有今天这事，也是你那个宝贝三小姐不管不顾的当殿诬告二丫头，这才引起了这一场风波的。可是你呢，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来呵斥二丫头，对于惹事的那对母女又是百般的袒护，是不是？”
看着头越来越低的阮仲泽，王老夫人语重心长的最后说道，“你自己说说，摊上了你这么个亲生父亲，你让二丫头怎么办？要是再不说出来，还不早晚被你们合起伙来给作践死啊？”
阮仲泽的头垂的更低了，彻底的没有了声息。
“哎！”
王老夫人看着如此不成器的阮仲泽，再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二丫头是你的女儿，三丫头也是你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自己细细的掂量着办吧。”
阮仲泽连头都没抬，低低的说道，“儿子明白，多谢母亲提点。”
“好了，这事我也不管了，”王老夫人疲惫的摆了摆手，“刚才你说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这，这，……”
被王老夫人教训了这么一顿之后，原本信心十足的阮仲泽踌躇了起来，讷讷的半晌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王老夫人就微微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严氏到底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你也别替她瞒着了，照直了说吧。”
“她、她、她也没提什么额外的要求，”阮仲泽结结巴巴的说道，“她就是想、想回娘家住上些日子，顺、顺便调理下身子骨。”
王老夫人的神色转了几转，带着微微的失望问道，“她不是已经被你禁足了么？现在又是大年下，怎么能随便的回娘家小住呢？要是你依了她这一桩，你宁远侯的威信何在？以后你说出来的话还不被人当做耳旁风啊？”
“这，……”
阮仲泽再次垂下了头去，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没有吱声。
“哎！……”
王老夫人再次叹息了一声，眼眸中有着洞悉了一切的失望，“直说吧，东平伯到底许给你什么了？让你连自己的威仪、宁远侯府的面子都不顾了？”
阮仲泽愕然的抬起了头来，红着脸说道，“东平伯派人捎信来说，开年之后他就上折子，保荐儿子去武城兵马司做一名副指挥使。”
说起了这个话题，阮仲泽的脸上再次闪过了一丝兴奋，紧跟着解释道，“老夫人您也是知道的，儿子虽然承袭了宁远侯的爵位，可是一直以来领的都是闲职从来没有授实权的机会的。如今这个副指挥使虽然品阶不高，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实职，这个机会很难得啊。”
“就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就把你收买了？”王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失望，“就让你高兴地几乎什么都顾不上了？”
“也、也不全是。”
阮仲泽的兴奋被当头一棒，再一次讷讷了起来，“儿、儿子也是为了宁远侯府的和睦着想。如今既然都闹到了到了这步田地，她、她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母亲也不用看着她堵心不是？还有云俏她、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一些有些转不过弯来，让她去东平伯府散散心也好，她那个样子，儿子看着心里实在是难受啊，还请老夫人体恤。”
看着阮仲泽结结巴巴的窝囊样子，王老夫人再次摇了摇头却没又揭穿他，“也好，这事就随你吧，我乏了，你自去处置吧。”
阮仲泽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是，儿子告退了，母亲歇着吧。”
神色复杂扫了一眼阮青鸾，阮仲泽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小客厅。
看着阮仲泽匆匆而去的背影，阮青鸾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来。
王老夫人再一次的叹息，自哀自怨的说道，“哎，老了，老了，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承诺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祖母的一片维护之心，青鸾都明白的，”阮青鸾轻声的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毕竟人家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之家，要权有权、要人有人的，咱们也不得不低头。”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意思，”王老夫人虚弱的展演一笑，“通过了今儿这一桩，祖母也想通一件事情。你放心好了，今后祖母再也不会一厢情愿的逼着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多谢祖母的理解和成全。”
阮青鸾真心实意的屈身下拜，“青鸾也多少明白些祖母的心思，能周全的青鸾一定尽力周全就是了。”
祖孙二人都没有明言，但是彼此的意思却都表达的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