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看穿

第119章看穿

两套首饰就收服了两个孙女的心，王老夫人满心欢喜，又留着她们说了好一会儿闲话，直到真的乏了，这才打发了她们两个回去。唐嬷嬷尽职的把姐妹两人一直送出了松鹤堂的大门，一直看着她们边走边聊、手挽着手亲亲热热的走的不见了踪影，她这才高高兴兴的转了回去。

“还是老夫人高明，”唐嬷嬷一进门就佩服的说道，“老奴一直瞅着她们拐进了园子里，都一直亲亲热热的，不像是做出来敷衍您的呢。这一下，您总该放心了吧。”

王老夫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番忙活总算是没有全白费了。不过，咱们也不能就此放心，还得多暖和、暖和她的心才行啊。毕竟，这十几年来她一个人呆在那清冷的栊翠庵里，心里头怎么能没有怨气？又怎么能这么快就放下心结，全心全意的为了府里着想呢。”

说着话，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懊恼，轻叹了一声，“哎，这事也怪我当年太过草率了，才落得如今如此的被动。”

“这事也怨不得老夫人您，”唐嬷嬷轻声的劝道，“当年情势如此，东平伯付如日中天，严氏又刻意的做小伏低，老夫人您又是个菩萨心肠，怎么知道她会瞒着您做出那些事情来？这一次二小姐的丫头哭着求了来，您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的呢。”

“再说了，二小姐张着一副七窍玲珑心，是个极其聪明的，心里都明镜似的呢，您瞅瞅她对您的亲热劲还不明白嘛。就算是她心里怨了二爷，恨了那严氏，但是对您还是尊重的，如今对四小姐也是和善的。”

“是啊，这么一个聪慧的好孩子咱们宁远侯府摊上了，却硬生生的被耽搁了十几年，要不是太后娘娘慧眼，咱们对这个丫头还不定做出多少糊涂事呢。”王老夫人脸上带着懊恼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加万幸的是，赵氏和她的一双儿女也不是蠢笨的，这么快就看明白了风头靠了上去，要不然啊咱们还不定再多费多少劲呢。”

“要说这赵姨娘也真是个能忍的，”唐嬷嬷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自语般的说道，“这么多年来老奴愣是没有看出来她竟然有这份心计，还把一对儿女都教的这么好，幸亏她不仅生了聪明的女儿，还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咱们宁远侯府总算是有盼头了。”

“列祖列宗庇佑啊，真是天不绝人咱们阮家，”老夫人冲着祠堂的方向拱了拱手，“总算是给阮家添了个方义大少爷，有他母亲和妹妹替他在二丫头眼前走动呢，到时候总会有几分情意在的，咱们阮家就有了崛起的机会。”

“咱们府中有老夫人运筹帷幄，又有祖宗庇护，将来肯定能大放异彩的，”唐嬷嬷恭维了一句，“宁远侯府因为有了老夫人才不会衰落呢。”

“也就是你嘴甜哄我开心吧，”老夫人嘴里这么多，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吩咐道，“这事终于算是步入了正规，严氏他们母子三个你可得派人给我盯好了，不能让她坏了咱们的大事！”

唐嬷嬷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老夫人尽管放心，老奴都吩咐下去了，不会有差错的。不过，……”

王老夫人一撩眉梢，“又出了什么岔头子么？严氏还不肯老实？还是那个三小姐又生事了？”

“她们刚刚吃了这么大的亏，倒还是老实。”唐嬷嬷思量着说道，“老奴是担心宫里那位还有东平伯府，万一他们插手了，事情怕是不好办哪。”

王老夫人神色一厉，“宫里的淑贵妃不用咱们操心，一切有太后娘娘操持呢。至于南疆的东平伯么，……”

拖着长长的尾音，王老夫人回忆起了那天进宫太后娘娘透露给的消息，她的心意更加坚决，声音也更加的清冷，“若是东平伯聪明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蛰伏在南疆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几年，若是他不自量力的非要插手他不该插手，那么东平伯府的死期也就到了，不需要咱们动手的。”

看着王老夫决绝的神色，听着她坚定的话语，唐嬷嬷打心底里泛起了一股子激动来，“那真是太好了。这些年来严氏仗着严家撑腰目空一切从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夫人却一心为了宁远侯着想，想着就算她跋扈一些，能把二少爷和三小姐教养好，能让宁远侯府兴旺发达也就处处忍让了，可是这人字头上一把刀啊，老奴看着实在是心疼。”

唐嬷嬷们想起了主仆伤心的往事，禁不住眼角就噙满了泪花。她掏出帕子里抹了抹又重新高兴了起来，“如今可好了，严家自顾不暇，严氏再也威风不了多久了，老夫人再也不用忍受那个严氏的了。而且，咱们家二小姐有太后娘娘青眼相加，四小姐和大少爷也都是好的，老夫人的舒心日子眼瞅着就到了。”

王老夫人脸色一缓，也露出额一个久违的真实笑容来，带着丝丝的幸灾乐祸和自得说道，“当年严氏进门的时候谁曾想到严家风光不过十几年呢？可见那一家子都是福薄的，守着偌大的南疆还手握兵权竟然会如此不济事，好在严氏只是个填房而已，咱们只要处置得当还是能和他们家撇得清关系的。”

“老天真是开眼啊。”

唐嬷嬷双手合十拜了拜，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李氏母女该如何处置？老夫人定个章法出来，老奴也好吩咐人去做啊。她们之前以前可以一直惟严氏之命是从的，最近瞅着像是有些醒过味来了。”

王老夫人脸色一沉，不屑的说道，“那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是醒过味来啦，分明是做着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春秋大梦呢。”

“大小姐毕竟许给了二皇子，”唐嬷嬷还有所顾忌，“不看是僧面看佛面，总不能打了二皇子的脸，宫里的德妃娘娘可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呢。”

“德妃是不好惹，”王老夫人点了点头，立即又摇了摇，“不过，她这个侧妃之位是怎么来的咱们心里都清楚，你再瞅瞅昨儿德妃派来的人、送来的东西，分明就是个敷衍嘛。这还是有淑妃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瞅着，要不然啊，估摸着德馨宫压根就不会派人来。”

“那……”

唐嬷嬷更犯难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阮大小姐了。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王老夫人却是一派的轻松，“你瞅瞅二丫头的那个架势，行事稳扎稳打、一环套着一环的，分明是还想留着那对母女当个枪使的。这事就随着她吧，那对母女反正也成不了大事，大不了就是找找严氏麻烦罢了，你也是乐见其成的么？”

被点破了心思，唐嬷嬷有些不大好意思，讷讷的解释道，“老奴是有些气不过这些年来严氏的专制跋扈，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巴不得她吃些苦头才好呢。老奴没有老夫人的心胸，这些年受的气实在太憋屈了。”

“那你瞅着就是了，”王老夫人嘴上不说，但是心思其实和唐嬷嬷也没差多少，“咱们这位二小姐这十几年来也攒了不少的气呢，她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唐嬷嬷的神色飞扬了起来，凑趣的说道，“那老奴可得好好的谢谢二小姐了，要不下半晌再去巴结、巴结去？”

“你想去瞧热闹就直接去，”王老夫人笑着说道，“不要自作聪明的弄什么小把戏，以二丫头的聪慧很容易就被她瞧出来的，到时候她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唐嬷嬷顿时就有些脸红，她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可急功近利了一些，也许都落在了二小姐的眼睛里了，二小姐会在心里笑话她么？

她虽然只是个嬷嬷，可她活了大半辈子，要强了大半辈子，真要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子暗地里笑话，她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王老夫人看着唐嬷嬷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就算二丫头聪慧，也毕竟只是个未及笄的十几岁小丫头子，哪里就能这么轻易的看透你的心思啊，你就别自己瞎琢磨了。”

“可，可二小姐不是常人嘛，”唐嬷嬷还有些不大放心，“一般这么大小的小丫头哪有二小姐的这份心计？太后娘娘和老夫人您都是成了精的人了，都这么推崇二小姐，老奴肚子里的这点子心思哪里够二小姐看的啊。”

“你呀，你呀，……”

王老夫人点着唐嬷嬷的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我看你是自己心虚了吧？放心吧，二丫头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肯留余地的人，就算是她看出了点什么，也会顾及着你的脸面的，你就放心吧，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也是，老奴毕竟是老夫人您的奴婢嘛，”唐嬷嬷拍着胸脯让自己安下心来，“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小姐总不会让老奴太难堪就是了。”

老夫人点点头，“就是嘛，你以后该怎么样就怎样，想去瞧个热闹就下午过去一趟，怕是会很热闹呢。”

唐嬷嬷眼神一亮，忍不住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