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二少爷
第116章二少爷严氏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经过了最初的怔愣之后,阮云俏很快就明白了严氏的良苦用心。
可是,这事她是冤枉的。
她开始一直被阮采薇摁着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后,后来虽然短暂的占了上风,可随着李氏的加入她再次被摁到了地上,她根本就一直是被伤害的那一个,根本就没有机会划伤阮采薇的脸。
这根本就是她们的阴谋陷害,母亲是着了她们的道了。
母亲之所以急着人下这件事情,只不过是母亲不知道实情,以为是她动手上了阮采薇的脸罢了。
不行!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冤枉,她一定被揭露她们的阴谋。
心头怀着愤恨,阮云俏红着眼睛上前了两步,递给了母亲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绕过了瘫坐在地上的严氏,直面脸色铁青的阮仲泽,“爹爹,母亲她主持宁远侯府中馈十多年了,对于阮采薇母女一直是照顾有加,从没有半点亏待,虽然大小姐是庶出,但是吃穿用度的都和嫡出的没有差别。今天若不是她们母女撒泼在先,又动手伤了俏儿,母亲绝不会不顾身份的亲自出手教训她们。”
微微一顿之后,阮云俏继续说道,“可是,母亲是侯府主母,是东平伯府的嫡小姐,不管怎么生气也不会动手给庶女破相的,这其中一定另有蹊跷,还请爹爹详查,还母亲一个公道。”
阮仲泽微微的一皱眉,一时没有说话。
捂着脸的阮采薇立即大声的说道,“你们母女一向歹毒,说什么十几年来一向没有苛待,可是我穿的衣裳、戴的首饰什么时候和你一样过?还有她是怎么对待二小姐的?一直把她扔在深山老林里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正经的嫡小姐都被她这么糟蹋,更不说我们这些庶出的了!”
“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她自己都承认了是她歹毒的伤了我,被侯爷禁足那也是她罪有应得的,就算是巧舌如簧也不能洗刷了她的罪孽!你们这对歹毒的母女之前之所以还不这么明目张胆的伤害我们,只不过是想着我们翻不出你们的手掌心罢了。现在,我马上就是晋王府的侧妃了,马上就要熬出头了,你们看着眼红、眼热,竟然这么歹毒的给我毁容,你们就这么见不得我一点好么?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侯府的主母,你也配?!我呸!”
阮采薇越说越气愤,一口浓痰就啐到了严氏的脸上。
“你?!”
阮云俏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却没敢放肆,而是对着阮仲泽哭诉到,“爹爹你看,这还是当着您的面呢,阮采薇就敢这么如此肆意的侮辱母亲,可见她仗着许给了晋王做侧妃是多么的嚣张跋扈了!”
阮仲泽虽然有些厌恶了严氏,但毕竟也是十多年同床共枕的夫妻情分了,看到她如此被人践踏,还是微微的有些不忍了起来。
阮青鸾立即感觉到了阮仲泽态度的变化,立即大声的劝说着阮采薇,“大小姐你不要这么激动么。虽然咱们都知道你被人恶毒的伤了脸,心里头实在是气狠了才一时口无遮拦的,可是事情总会有些曲直,公道也自在人心。既然,三小姐如此言辞凿凿的说了夫人没有伤你的脸,那她一定清楚你的脸是怎么伤的了。咱们就请她当着宁远侯府列祖列宗的面说个明白吧,到时候知道了到底是谁伤了你,夫人又是为什么替人揽责,侯爷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阮青鸾明着是在劝说阮采薇,实则这字字句句的是说给阮仲泽听的。
但是,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也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在了阮云俏的脸上,有怀疑、有讥诮,还有幸灾乐祸。
阮采薇也终于明白了阮青鸾的良苦用心,盯着阮云俏强调的问道,“二小姐说的对,你口口声声的说不是你母亲伤了我的脸,那你一定是非常清楚是谁伤了我的脸了?也非常知道堂堂的宁远侯府夫人到底是在替谁背黑锅了?又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侯夫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保护了?!”
阮云俏突然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
她又上当了,她竟然又上了阮青鸾和阮采薇的当了。
明明事情不是她们母女做的,她却眼睁睁的百口莫辩!
阮云俏的犹疑落在了阮仲泽的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失望的长叹了一声,阮仲泽无力的摆了摆手,疲惫的吩咐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事情既然是严氏自己亲口认下的,就绝没有冤枉的道理,让她禁足也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阮仲泽目光复杂的扫了阮云俏一眼,继续吩咐道,“至于你,先送了你母亲回去,然后回自己的院子里重新梳洗一下吧,祭祖的事就不用参加了。”
说罢,阮仲泽扭过了身去,再也不肯多看严氏母女一眼。
阮云俏也一下子无助的跌坐在了地上,把严氏抱在了一起。
阮采薇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冲着她们随从的丫头婆子居高临下的吩咐到,“你们一个个的还傻杵着干什么?没听到侯爷的吩咐啊?是不是都皮痒了?!”
那些丫头婆子们敢怒不敢言,赶紧上前的架起了严氏母女,灰溜溜的出了祠堂的大门。
扫了一眼远去的严氏母女,阮仲泽又冲着阮采薇摆了摆手,嘶哑的吩咐到,“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吧,祭祖也不用参加了。”
“老爷?!”
二姨娘惊讶的失声尖叫,“咱们的大小姐明明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为什么还要罚她不准给祖宗磕头?老爷,……”
阮仲泽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她的脸受了伤,在不回去赶紧请个大夫来瞧瞧,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李姨娘这才如梦初醒,再也顾不上祭祖不祭祖的了,拉着阮采薇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诉着,“哎呀,了不得了,我可怜的薇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这些个挨千刀可把我们娘两个害苦了,我的命真哭,下半辈子可依靠谁去啊,这些不得好死的啊,……”
听着李姨娘不着调的哭嚎,阮仲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打发走了阮采薇母女,时辰也就差不多了,出了压轴主祭的王老夫人之外府中该到的女眷都到了,可是阮仲泽的两个儿子却迟迟没有露面。
阮仲泽看着空荡荡大门口,阮仲泽的脸色又铁青了几分,几乎是咬着牙吩咐道,“去,赶紧去前院看看,大少爷和二少爷怎么还没来啊?”
有小厮答应着就跑了出去,足足半柱香的时候,阮家的庶出的大少爷阮方义和嫡出的二少爷才相继的出现在阮仲泽的视野里。
阮方义虽然是大少爷,但是她生母是府中最没地位的三姨娘,在附中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他也养成了一副绵软的性子,什么时候都是沉默的,事事都不会抢在严氏所出的二少爷阮方仁的头里。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尽管时辰已经不早了,可阮方义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二少爷的后面,没敢擅自加快脚步。
而二少爷阮方仁却恰恰相反,嫡出的身份加上严氏和阮仲泽的偏疼偏爱,再在加上宫中的姨母淑贵妃和手握重兵的舅舅东平伯的撑腰,直接把他惯成了目中无人、走路从来都是高昂着头的样子。
可是,今天的阮二少爷却有些一反常态,不但衣裳穿的乱七八糟,还无精打采的垂着头,走路晃晃悠悠、东倒西歪的,要不是贴身的小厮在一旁搀扶着,他估计得撞倒一旁的假山石上。
阮仲泽心头的最后那点子希望也破灭了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迷迷瞪瞪的阮方仁却乎了一下子抬起了头来,瞪着那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反问道,“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母亲好端端的就被禁了足,姐姐也被人打成了那副样子?这里还是宁远侯府么?竟然有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的对待她们两个,难道当我阮二少爷是摆设么?”
阮方仁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来。
虽然这位二少爷平日里跋扈、不讲理,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指责自己的父亲还是头一回呢,尤其是在年三十儿祭祖的时候,还是当着阮家列祖列宗的面呢。
这就是大逆不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