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副局长忐忑不安地推开了佟局长办公室的门，尽力保持自己原来的一贯作风：“佟局长，你找我？”“坐、坐，你先坐一下，”佟局长拿起电话，熟练地拨出一串数字以后，说：“许秘书吗？我是老佟，你好……这样吧，那就请你转告裴副书记，我和张副局长已经谈过了。张副局长表示自己的工作能力还不够，希望组织上再重新考虑一下……当然，我的意见还是应该听从组织安排嘛……张副局长年轻，有能力，事业心强，对局里的工作非常熟悉，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嘛……好吧，请领导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再见！”佟局长放下电话，站起来，表情喜悦地走到张副局长身边坐下，乐呵呵地说：“老张，是这么回事，可能你也知道一些了。最近市里准备调动一批干部，我可能也有些变动。前些日子呢，在我这个位置上也引起了一些风波。这段时间咱们又都忙，没跟你交换意见。可这不刚刚市里来电话，你的任命已经确定了。文件下周就发下来。怎么样，这担子可就交给你了！”
张副局长坐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面发愣。张副局长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直到佟局长拍着他的肩膀，乐呵呵地说了句：“害怕啦，怕担不起这副挑子？”张副局长这才慢慢站起来，眼眶有些泛潮，嗓音低沉、语气真挚，“老佟，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您是好人。我姓张的欠您的，啥话不说了……”
“别说了。我看这样，下午开一个处以上的会，你下去安排一下。我们一起给大家吹吹风，让他们也有个思想准备。唉，”老佟环顾了一下自己这些年工作的这间办公室，接着说，“位置是该换换了。老张啊，你可是双喜临门啦！”
张副局长不解地看着老佟，何方又来一喜？
“哈哈，财政给拨了九百万，给我们局里整个重新装修。我和老局长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让你赶上了。这是不是你这个新官儿的又一喜。”
张副局长诚恳地点点头，说：“我明白。那我先过去了？”
“嗯，把下午的会安排好！”
……
望着张副局长离去，老佟的脸上的笑容灿烂多姿。
张副局长从佟局长办公室出来以后，并没有急于张罗下午的会，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苟行长打了一个电话：“老苟呀，我姓张，不客气，你这是从哪儿听来消息，哎呀，我怎么不知道呀？好，哈哈，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必须请客……是这样，上次那个富丽华房产策划公司贷款的情况怎么样了？嗯，我的意见还是要抓紧哟，这件事再拖下去，对你不利啊……嗯，以前是以前，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哈哈哈，好，算我说漏嘴了，你这个人啊……还没有呢，文件大概得下个礼拜下来……老佟刚跟我谈过话……嗯，再见！”
张副局长放下电话，又用内部对讲系统通知办公室的人上他这里来一趟。张副局长拍着自己交椅两侧的扶手，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天真得像个小孩子般：“老伙计，赶明儿我这屁股就再也见不着你喽。张副局、张副局长、张局、张局长，嘿，感觉不一样，本来就是不一样啊……”
“请进！”张副局长立刻恢复了常态，冲门口嚷一句。
“什么？什么时候？”王董事长急了，他冲电话里嚷道，“马上你通知刘主任，你和他一起来我办公室。”“一群废物、白痴！简直是不像话！”王董事长放下电话，气愤地骂道。
……
“董事长，您该吃药了！”秘书走进来，把水和一把药片递给他。
“拿走，我不吃！”王董事长烦躁地挥挥手。
“吃了吧，要不医生……”女秘书轻言细语地劝道。
“不吃、不吃，拿走！你不懂人话是怎么着？！”王董事长发火了。
秘书小姐依旧站在原处，静静的一动不动，水灵灵的眼睛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唉，真拿你没办法。”王董事长终于伸出双手接过药片和白水。吃完王董事长示意秘书到自己身边来，王董事长拉着她的小手让女秘书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开始在其身上游弋……
电话铃响了，王董事长把脸从秘书的怀里探出来，拿起电话：“我就是，哪位？”
电话是从某个城市的办公厅打来的。下个月这里有一个国际贸易洽谈会，主办单位特邀王董事长作为贵宾出席这次会议，并希望王董事长届时能够为大会讲几句话。这次大会主办单位的负责人曾经跟王董事长在香港有过一面之交，属于癞皮狗，只要给点热气儿就能粘上。本来王董事长对国内这类吃吃喝喝、空话连天的活动，王董事长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但这些日子的诸多不顺王董事长也有了要出去走走、亮亮风头的心态。王董事长在电话里答应了对方，放下电话的同时，也让女秘书出去了……
“这个老苟简直是个软骨头！”王董事长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其他几个人都盯着他看。“这个狗叛徒是绝没有好下场的！”他停下来，冲刘主任问：“你刚才说那个张副局长是怎么回事，当局长了？就他那个熊样？真表假表都分不清的二百五，也能当一把手？对了，他跟老苟那儿起什么哄，轮得上他说吗？他算哪根葱啊！”
“王董事长，您看要不要把人撤几个回来？姓孙的这段时间除了玩女人，什么也不干。”一个板寸的中年男人说。
“朴正泰呢？你们最近发现他有什么动静吗？”王董事长问。
“没有，他也没什么异常的表现。前几天海城市那边来了几个人，有一个银行行长、市委书记的小舅子、还有一个建委主任，哦对了，”板寸好像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