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八十九)曹雪芹著《红楼梦》
第91章(八十九)曹雪芹著《红楼梦》(八十九)曹雪芹著《红楼梦》
《红楼梦》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而又最复杂的作品。这部曹雪芹用血泪凝成的具有
高度思想性和高度艺术性的伟大作品,对现实社会(康乾盛世)包括宫廷及官场的黑暗,封建
贵族阶级及其家庭的腐朽,封建制度,以及与此相适应的社会统治思想即孔孟之道和程朱理
学、社会道德观念等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并且提出了朦胧的带有初步民主主义性质的理想
与主张。它所塑造的众多人物形象、宏大完整而又自然,而“诗如其人”的语言艺术成就,
《红楼梦》具有自己崭新的面貌,成为“中国小说文学难以征服的顶峰”,对后世造成极大
的影响:千人竞读《红楼梦》,乃至“红学”应运而生。
曹雪芹的祖上为康熙的家奴,从康熙二年(1663年)起,以曹雪芹的曾祖曹玺为首,以他的祖
父曹寅为中心人物,他家祖孙三辈四人,在江南任织造官达60年之久。在康熙帝的荫庇之下
,曹家得以在江南南京这块“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经历其“繁华”而“风雅”的
生活,因此《红楼梦》里第五回说:“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赫赫扬
扬,已近百年。”
贾府是因为元妃省亲而“国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
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而曹府却是因为主子康熙帝的六次南巡,曹寅、李熙两家姻亲
,在南京、扬州、苏州三地每次共同“接驾”四次,以致成了圣眷日隆、权势煊天的家族。
据说,康熙帝十分顾念幼年时的奶嬷嬷孙氏(曹寅之母),曾特为召见并亲扶之笑称“此吾家
老人也”,并为之书写“萱瑞堂”三字。而萱草,不就是母爱的象征吗?看来,幼时宫外长
大的康熙帝是顾念孙氏的抚育之恩的,何况曹寅和纳兰性德一样,曾是他朝夕相处、无所不
谈的伴读呢!有了这层特殊的关系,康熙对曹家便有真诚的呵护之情,先是把曹寅派遣为江
南织造,明为皇家采办御袍,暗地里却搞着联系江南遗民、在野名士的“统战工作”。他的
联络工作很出色,密折不断上达天聪,康熙帝怎能不恩遇呢!故而驻跸曹府,屡加安慰,但
他却知道曹府这烈火烹油、花上着锦之盛,是用皇帝的钱买来的虚热闹,随巡的皇子、官员
,也不过是打秋风之徒。
“树倒猢狲散!”曹寅喜欢说这句别致的话。十分辛酸,十分烦恼,始终在他心中翻腾。“
接驾”所担的风险和罪责,对“虚热闹”的感叹郁郁于心,终于“捶胸”不甘而去,留下了
茫茫债海。曹府,开始走上了下坡路。真是:“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
般同幻缈,古今一梦尽荒唐。”
雍正二年,曹雪芹出生。
当时的满清帝国,基本上还是个闭关自守的强大的封建皇权国家,历经了康乾盛世,却隐
隐约约有了“强弩之末”的征兆。清政府“武功文治”,一方面要镇压反抗、加强统治,另
一方面却钳制思想、“销弥反侧”!知识分子未敢噤声。后来,曹雪芹在这种高压空气下以
“士君子”所不齿的传奇小说体裁来集中描绘“闺阁闺情”、“空空道人”却还是极端谨慎
,“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检阅一遍,因见上面虽有些指奸佞贬恶诛邪之语,亦非伤
世骂时之旨;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因
“毫不干涉时世”抄回来的!连仙人都这么怕惹祸的《红楼梦》,却还时不时地透点“盛世
无饥馁,何必耕织忙”的幕后。
曹雪芹的幼年、少年生活,又是怎样的呢?很显然,他是出生于曹府末世的一个异物
。皇四子胤禛
以阴险暴逆的手段夺取帝位后,对“皇考”造下的孽,给“奴才”拉下的亏空、筑下的
债台,来个死不认账,要彻底清结。雍正元年,以追查亏空为名,先从李熙下手,命两江总
督查弼纳审治,将其抄家灭产,流放打牲乌拉;而曹雪芹也是“鱼游沸釜”,自身难
保,家道也因此而落,仅过了两三年,曹雪芹又因属忤“圣意”、藏匿财产而被革职
抄家,仅“少留房屋,以资养赡”。一个曾经财雄势大的包衣家族,自此成了百足之虫。曹
雪芹就是在这波折的家道、艰难的时局下度过了他的幼年、少年生活。曹家希望他留意于孔
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能以功名光宗耀祖,中兴趋于动荡不安的家业。但,这个全家的
命根子,却是: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
事物;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哪管
世人毁谤!
因此,从《红楼梦》里,我们可以看到曹雪芹的自我总结:“……则自欲将己往所赖天恩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