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巫山云雨蛊
第313章巫山云雨蛊朱衣垂下眼睑，罔若未闻，径自离去。
以蝎王蛊救的那位病人最后还是挺了过来。昨日气若游魂，今日声如洪钟，俨然两人，令一众医者和病友啧啧称奇。
太医局上下对此产生了浓重的兴趣，青杏仗着自己和朱衣亲近，自告奋勇带着同窗前来光明正大地打探巫蛊之术。
巫蛊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术，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跟儒医讲说巫术，就如同跟道士说佛法一样，说的跟听的人都很痛苦。
朱衣巧妙地避开笼统的讲解，扣除容易招惹是非恩怨的傀儡术和起死回生术没敢提，其他的三言两语带过，满足了太医局学子们的好奇心。
“原来苗疆真有能驱赶尸体的巫术？贴上一张符纸而已，这也太神了吧！”
“有是有，不过此类巫术过于邪门，很少有人会修习。”
符箓何止驱赶尸体？在你们旁边端茶递水的两个小童子就是两张符箓变幻而成的，这话她真不敢说，否则连傀儡带主人全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抓走以图大业。
“唉，以人为宿体养蛊虫，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万事福祸相依，所以我才会建议众人非生死大事莫提巫术。”
不然你以为前些日子被蝎王蛊反噬而死的林四郎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苗女多情，常有种下情蛊私定终身的故事传说，这是不是真的？”
问话的学子双目晶亮地盯着朱衣，意外地发现她有一瞬间的走神。
朱衣伶牙俐齿脑子活络，平常跟人交谈时回话极快，她这一下停顿反而引起了他人的怪异之感来。
“朱大夫？”
朱衣眨巴眨巴眼睛，不疾不徐地回答：“情\/蛊确实是有的。”
年轻学子知慕少艾，纷纷追问起情\/蛊来。
“情\/蛊分为很多种，巫书上有记载的多达三百六十小类，还有许多书上没有记载的仅存于口口相传的小类。总体而言，它统共分为三大类：吸引、防守和毁灭。”
“吸引类是最普通的情\/蛊，以子母蛊、云雨蛊、移情蛊、生死蛊为代表。子母蛊是将子蛊给男子种下，将母蛊给女子种下，子母二蛊相互吸引，惺惺相惜，当其中一人死亡时，情\/蛊解除。”
“云雨蛊相当于一种以忠贞为前提的烈性春药，顾名思义，种云蛊之人和种雨蛊之人干柴烈火翻云覆雨。”
“移情蛊，是将一人对另一人的情感剥离下来，加诸在第三人身上，迫使她移情别恋。”
“而生死蛊则是一门比较高深的蛊术，将二人生命联结在一起，一人死则两人皆亡，这是做殉情用的。”
“防守类则是防患同门下蛊用的，以巫山蛊为代表。被种下巫山蛊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和指定的另一人成就巫山云雨之事。”
听到这里，太医局学子们哄堂大笑。
“这个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名字听着很缠绵，真没想到它是这样的巫山蛊。”
“如果有人给一对夫妻分别种下巫山蛊和子母蛊，那岂不是坏人好事？”
嬉闹一阵后，又有人问：“毁灭类的蛊呢？”
“毁灭类的……”朱衣无知无觉地又停顿了一下。“是一种偏激的防守蛊，通常是下在自己和深痛恶绝之人身上的，当然不排除有人使坏故意下在一对相爱的男女身上。”
学子们对这类蛊十分感兴趣，吵吵嚷嚷地询问细节。
朱衣道：“它是一种综合性的蛊术，是同时在人身上种下两条或者两条以上的蛊虫。譬如将移情\/蛊和巫山蛊同时种在一起，两人会互相吸引，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最后一步。”
“跨越最后一步会如何？”
“七窍流血而亡。”
朱衣的声音有些恍惚，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倏尔攥紧了裙摆。
缺魂少魄无心移情之人……
或许她心里一直是有数的，但是习惯性地埋首于沙堆之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哪怕是虚假的温暖，也总好过痛彻心扉的寒冷。
她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微笑，起身道：“我去隔壁看看病人，你们自便。”
出门时撞上正在打水照看隔壁屋子妇孺的谢虞，谢虞冲她羞涩一笑，笑得朱衣心里打鼓，横生警觉，瞅了她一眼就走了。
路上遇到不少病人，都在传会稽的瑶琴仙子是多么的温柔体贴，端庄大方，活脱脱是菩萨转世，和温润纯善的杜郎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云，朱衣又是忍不住一阵心塞。
她怀疑是不是老天爷给杜昭白和谢虞这两人开了什么金手指，怎么他们走哪就被人夸到哪儿。
同样是做善事，她起早贪黑没落半句好字，而这两人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四周就自发响起了一片叫好声。人跟人比，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真的好气哦！
走到种蝎王蛊的病人居住的房间外，里头传来一阵吵闹声，依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你们看到回心馆的朱大夫了没，当真是个美人儿啊。”
“咳，那有什么美的，一身骚浪气，欠弄的玩意儿。送上门来给我玩，我还嫌脏！”
“二爷嘴真挑啊，那样的大美人儿你也看不上。”
“这有什么？你是没见过，把端庄高贵不染凡尘的仙子扯下云端，压在身下弄得她哭得梨花带雨，那才带劲咧！我两年前弄的那个仙子才叫做极品，当时我们一行几十人轮番上，折腾得她下体血流不止，几度自尽不成，只能瞪着一双含泪的杏眼，将腿夹得紧紧的，真是个销魂窝啊！我跟你讲，那苞还是洒家开的哩！又青涩又楚楚可怜，真是回味无穷啊，我现在一想起来还心痒得厉害。”
朱衣皱了皱眉，透过大开的窗户望进去，那出言不逊的人正是她昨日用蝎王蛊救回来的汉子。
她竟然救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