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国民革命军第87师
“营座！”孙继光大叫，“你死哪去了？我们还真以为你死了，你死哪去了？”
他说着本来是我想说的话，而我成了那个复读机：“你死哪去了？日军毒气和炸弹都快把我们打懵了，整个战场我认识的人就俩，还有一个已经死了！”
“谁死了？”
“邓六福死了！只剩下半截身子，连个遗言都没有，毒气和炸弹把他弄死了，刚埋。”
听到邓六福的死讯，那群人反应最大的就属赵卫国了，他看了看赵凯，不知是庆幸还是同情。
说完邓六福的死讯后，我又问了问孙继光：“你身后怎么跟着那么多咱们的弟兄？你会变戏法？”
孙继光看了看身后，说：“我还真希望我能变出这么多人，得了，不卖关子了，李德胜在电台里收到了友军增援的消息，让我们去接应，谁知道我们前脚刚走日军就打过来了，这不刚赶回来。”
我悻悻地说：“李德胜的电台可算是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人呢？刚才还在这的。”
“哦，他负责把我们送到目的地，然后他就去后方可。”
“把他抓回来，我有事找他。”
“啥事啊？还要我大费周章地去把他抓回来。”
“不该问的别问。”我给孙继光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向他，小声地说：“把本子拿出来，先把邓六福的名字划了，还有，我准备再多码点人……”
他对这件事感到不安：“这么做不好吧……而且咱们现在还用不着向后撤，码那么多人干嘛？”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好不容易遇到相同番号的人了，多点人多点活着的几率嘛，现在别废话，把李德胜给我叫回来。”
“是！”孙继光好像收到了什么重大任务似的，立正敬礼后转身向李德胜的方向跑去，而一头雾水的赵卫国他们还愣在原地。
我看了看他们，生气地说：“愣着干嘛啊？布防！布防！在这杵着跟木头似的，待会日军再打过来你们连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歹你们是德械师，这点常识最起码要有吧？赶紧去修筑工事！”
一帮子人作鸟兽散，除了一些军衔比我高的人，他们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是这群同类中为数不多的异类，但他们也仅仅是看着我，毕竟都是一家子人。
我率先转身，去做我该做的事，他们也并不理会，也去做他们该做的事。
“你很想领兵打仗？”老炮说。
我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阵地，说：“我很想活下去，所以不得不去学如何领兵打仗。”
“可你活下去的方式不应该是拿其他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我从没这么想过，不然我也不会在台儿庄时对着李德胜发脾气了，我想拉拢他们，因为只有人多起来了才能互相照应，14000人只剩下几千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你救不了他们。”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说能救一个是一个，我连日本人都救呢，你可以骂我是汉奸，但不能骂他们，那些为了活着拼尽全力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活着的资格。”
老炮安慰我：“我们从不觉得你是汉奸，至少我绝不这么认为，你多少次把我们从死人堆里拽出来我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不是我，我一个人拽不动你们，真正把你们从死人堆里拽出来的不只有我，赵卫国、孙继光他们都是帮我的人，我们是相互搀扶着走出来的，缺一不可……可我们没扶住王志强和邓六福……”说着说着，我的眼眶开始湿润……
老炮没在说话，我也闭了嘴，我很想帮我认识的所有人，甚至不认识的人，尽管我很不自量力，但比起从未尝试就抱怨事情困难，拼尽全力去战胜困难更值得尝试。
“长官有令，进行作战部署，集体往后撤100米。”一名传令兵对我们说。
“是。”我立着正对他说，但我第二眼就瞧见他背着的步枪了，这把枪的枪栓是白色的，而且很短，我禁不住问他：“兄弟，你这背的啥枪啊，我咋没见过？”
他看了眼自己的枪，然后笑嘻嘻地回答：“啊，这是苏联的，叫莫辛纳甘，是苏联援助的，比汉阳造好用多了！”
我伸出手示意他把枪给我，但他似乎心存芥蒂，我只好跟他解释：“就瞅两眼，我又不要你的，你见过哪个营长要士兵的武器吗？”
“那倒没有，拿着吧。”他把枪给了我。
我仔细端详着这把枪，成色确实不错，甚至比中正式步枪还要好几分，但当我想拉动枪栓时却发现怎么拉也拉不动，于是我问那名士兵：“保险开了吗？”
“开了，这把枪就是枪栓难拉，多用点力就行了。”
我在原有的力度上又加了几分，终于拉开了枪栓，我把掉在地上的子弹重新装回弹仓然后上膛，在瞄准后我把枪还给了那名士兵。
“确实是好枪，刚领的？”
“刚领的，还没发射过。”
“好枪就要好好保养，记得多擦擦，爱枪就要像爱娘们一样，除非你喜欢一位脏兮兮的娘们。”
“是，长官，我会好好保养这把枪的。”
我提醒他：“不只是这把枪，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要保养。”
“是！”
说完后，我和老炮按照传令兵的指示向后撤，到了后方掩体后，我终于找到了消失已久的李德胜和孙继光。
我勾搭着李德胜，似乎勾搭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他也被我这种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想挣脱我离开这，但他越挣我就勾的越紧。
我谄媚地对他说：“团长呀，你看咱们87师的增援也到了，我就寻思着看能不能拉点人进咱们编制。”
“你……你这……”
“哎哎哎，你先甭说话，先听我说，咱们就拉一个营的人，一个营不多也不少，咱好歹也是一营长和一团长，总不能当光杆司令吧？”
“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都是一家人，只不过换了个领头的罢了，你觉得我指挥的很差吗？”
“不差……”
“对咯，我已经征求冯志刚的意见了，他都同意了，只要您点点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