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新闻
1937年11月21日,我们已经休息两天了,但我们仍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我们需要一些报纸。
我从城墙上下来,向营长申请了请求进城的要求,但对于现在的南京城而言,士兵进城必定会造成恐慌,但好在,营长那里有一套便装,于是我就这样去执行我的“情报任务”。
“卖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
走在南京城的大街上,叫卖的商贩、街边的乞丐都成为了我眼中的风景,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四处寻找报刊,寻找我之前的记忆,上海现在成什么样了,我不知道,北平现在成什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我像是原始人,在这个信息传播不发达的国家来讲,报纸,或许成为了我们唯一可靠的消息来源。
南京的冬天是温和的,北平的冬天是寒冷的,我甚至在这里没看到雪,我在北平的冬天经常能看到雪,我最喜欢的就是和我两个哥哥一起打雪仗,但打着打着总会急眼,于是我开始讨厌打雪仗,那时候我甚至讨厌北平,我太愚蠢了。
在街上我左看看,右看看,我所处的街道人流量并不大,但能确认的是,有钱的地主早就开始逃窜,想赶在战争到来之前为自己找一处立足之处。
在街道的一处大楼中间,我看到了一个非常格格不入的报刊,那里很小,只能放的下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报纸就这么被放在桌子上,而且报刊的老板也跟他的报刊一样破旧。
我走向报刊,看着桌子上陈旧的报纸,这位大爷好像好久没开张了,以至于报纸都无法更新,到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看着桌上一沓一沓的报纸,想着该买多少张,到我得先确认他有多少张:“大爷,你这一共有多少张报纸啊?”
“三十三张啊,都没人买啊。”
“我全买了,一共多少钱?”
对于任何店铺来讲,我这种顾客太稀少了,尤其是对于这种无人光顾的小店来讲,这位大爷本可以占到便宜,但仍旧提醒了我一句:“这些报纸都是好几天前的了,你确定全买吗?”
我当然得找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于是我回答:“家里没有引火的东西了,得拿报纸引火做饭啊。”
听到我振振有词的说法后,我最终以8国币购买了这些报纸。
返回途中,我看着手中的报纸,上面的大标题不出意外地写了四个字:上海沦陷。
1937年11月12日,上海市长俞鸿钧发告市民书,宣告上海沦陷。13日,国民政府发布自上海撤退的声明,历时三个月的“淞沪会战”落下大幕。
1937年11月1日,位于四行仓库的300多名中国军队已被伟大的不列颠战士收容,团长谢晋元身负重伤,目前正在抢救当中。
1937年11月8日忻口会战取得重大胜利,国共两党士兵作战英勇,成功歼灭日军数万人,取得突破性胜利,但因兵力不足,最终以失败告终。
看着报纸上的文字,有好消息,但多半为坏消息,最让我震惊的竟是陕北的赤色分子能配合政府取得了胜利?!
然而,新闻终究是新闻,上海沦陷已成事实,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南京,给城内百姓一个交代!
回到部队,我立刻找到了李营长,把手中早已过时的报纸递给他,他也同样对忻口战役感到震惊,在我们的印象中,红色武装可谓是一群连草鞋都穿不起的山野莽夫,和他们打仗不被拖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但这次竟然能打胜仗,属实只百年难得一遇啊。
我拿走了其中三张报纸,重新回到城墙上,换上了军装后靠在墙边仔细地读着报纸。
“叶连长,在看什么呢?”老炮突然走了过来。
“报纸,上面的新闻正好是咱们行军途中不知道的消息,上面还有好消息呢!”
听到好消息,老炮并没有感到开心或是惊讶,反而嘲讽起来:“这年头还有好消息?难不成上海收回来了?”
我急忙和他解释:“不是,是国共之间的好消息!”
我的话彻底让老炮打起了精神,他迅速跑了过来,拿起一张报纸就读了起来,在反复阅读后,确定了这条消息的准确性,但他并没有震惊,而是感觉习以为常,又或者是漠不关心。
“两个党派的明争暗斗罢了,说不定哪天……”
我急忙打断他,用一种警告地语气和他说:“你闭嘴啊,这种话不能乱说!”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上级?”他质问我。
“你是炮兵营的,这里全是步兵,你管不了我。”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上级!”
“你会指挥部队打仗吗?两侧都有机枪压制你该怎么办?日军坦克开了过来你又该怎么办?”我反复质问他,好似要把他逼入某种境地。
是的,在离开炮兵营后他一直在听我指挥,但当他拿到炮后又是我听他指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对方活着,让对方每天都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我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紧张,他邪魅地笑了笑,然后露出一副贱兮兮的嘴脸,并指着远处的苏罗通20毫米高射炮笑着说:“我现在是高射炮组组长!”
但我们双方都很清楚,高射炮这种武器在任何时候都是绝对的奢侈品,就算是有炮,稀少至极的炮弹也绝对无法对日军战斗机造成威胁。
但我仍旧要装出十分意外的表情,然后假装对他毕恭毕敬:“哎呦!营长啊,刚才是我冒犯您了,还请营长多多关照一下日军战斗机好吗?”
“你闭嘴吧你!”他假装愤怒地呵斥我,可能他也知道,他的炮弹根本没办法阻止日军战斗机……可他仍旧不忘还一嘴:“刚才还桀骜不驯地说我短处,现在倒是重视我了?”
“叶某有眼不识泰山嘛,天上的事就拜托您了!”
“这……”他愣住了,他心里也没底,明知道自己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却仍旧逞强,为了不让周围看戏的同僚担心,他还是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包在我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