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士可杀不可辱
“父亲这样有自信?”赵子秋笑眯眯地问道。
赵卫均觉得赵子秋笑得诡异,身上密密地出了一身汗。
“士可杀不可辱,让本相为一个妾室穿孝服守灵,哼,不可能!”赵卫均傲娇地昂着头,一张被墨汁染得花里胡哨的大脸配上这么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非常地搞笑。
赵子秋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赵子琴都忘记了悲痛,也差点笑出来。
“父亲果然不怕死?要不,我们来做个试验,测试一下如何?”赵子秋太了解赵卫均这种人了,看似满嘴仁义道德,大义凛然,实质骨子里畏死如鼠,捅开这张假面具太容易了!
赵卫均不回答,把身子挺得笔直,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决心。
赵子秋笑道:“沉默也是一种选择,既然父亲选好了,那我不妨试一试!”
赵卫均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颤声道:“你想如何做?”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赵子秋一抬手,扬出一把幻觉2号药粉。赵卫均在看见赵子秋抬手的那一霎那,意识忽然陷入混沌,头一歪,软倒在椅子上。
赵子秋取出一把手术刀,走到赵卫均身前,用刀尖挑开他前胸的衣服。
赵子琴骇然,“姐姐,你真要杀死父亲?”
“他死不足惜,只是我现在还没必要杀她!”赵子秋边说边在赵卫均前胸靠近心脏的位置,用手术刀轻轻地划了个十字,伤口不算深,血却“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朝服。
赵子琴看着赵卫均身上这一身朝服,先是被墨汁染黑,现在又被鲜血染红,真是色彩斑斓。
赵子秋一系列动作完成,赵卫均丝毫没有感觉,就像一具任人解剖的死尸。
收起手术刀,赵子秋又掏出一枚小药丸塞进赵卫均口中。
片刻之后,他就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瞬间,他觉得胸口如同被人剜了肉般的疼痛。
等到彻底清醒,他看见自己敞开的胸前竟赫然被人用刀画了个十字,血不断涌出来,染湿了整个前胸。
赵卫均吓得大叫“啊!……”
“父亲,如果没有止血药,你的伤口就会流血不止,血尽而亡!”赵子秋知道伤口不致命,但她在伤口处用了药,血流虽并不快,但是会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看上去跟止不住似的。
无论是谁,看见自己胸口处的血不断地冒出来,都会有种恐怖的感觉!
赵卫均吓得脸都白了,他忍住痛,右手手掌用力捂住伤口想止住血流,但血根本就止不住,那血很快蓄满了他的手掌,从指缝中滴落下来。
“父亲,你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只要把这膏药往胸口一贴,血就不会流了。否则,一直到天明,不会有任何人进入你的院子,即便进来了,也会立刻昏睡过去。血尽而亡还是……”“我答应!”赵子秋的话还没说完,赵卫均就用尽全力吼叫出声,打断了赵子秋,他害怕极了,他看着自己胸前衣服上湿答答地全是血,觉得自己的血就要流干了。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抬平妻,穿孝服守灵,风光大葬,我全都答应,呜……呜……”说到最后,赵卫均竟然哭了起来。
赵子秋鄙夷地看着他,不是说“可杀不可辱”的吗?好歹装装样子,不要这样打自己的脸好不好?
她把膏药扔给赵卫均:“父亲,贴上吧,贴上血就不流了!”
赵卫均连忙用袖子擦了把泪,手忙脚乱地把膏药贴在伤口上,果然一股清凉感袭来,血奇迹般地止住了。
赵子秋掺着赵子琴起身往外走,却听赵卫均有气无力地问道:“可否让赵贵来服侍我?”他知听赵子秋说了没人能进他的院子,想来赵贵也进不来。
“女儿离开父亲这儿,马上就解了这的毒雾,赵贵就可以来服侍父亲了。”赵子秋和赵子琴走到院中,菊花和菜花正在磕瓜子,看见她俩出来,菊花说道:“小姐,老爷做这么大的官,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这么快就投降了,我和菜花一把瓜子都没磕完!”
赵子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去叫赵贵来服侍老爷。”
菜花“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姐,赵贵在那儿呢!”
赵子秋一看,赵贵一半身子在院内,一半身子在院外,早就睡得跟猪一样了。
“解了毒雾吧,再给赵贵喂一颗药。”
菊花点着头,说道:“笑死我了,赵贵伸进来一个头,就‘扑通’一声倒下了!”
赵卫均一等赵子秋一行人远去,赶紧呼唤:“赵贵!赵贵!”
赵贵昏头昏脑地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睡在老爷书房院子的地上,有点莫名其妙,听见赵卫均喊他,赶紧奔进书房。一进门,他吓了一跳,老爷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他奔上前,一把扶住赵卫均软塌塌的身体,颤声道:“老爷,你没事吧?”
“赶紧请大夫!”赵卫均急切地说道。
赵贵出门喊人去请大夫,自己又赶紧回来给老爷洗脸净身换衣服。
一会儿,徐大夫来了。他是赵卫均的御用医生,在相府常来常往,算是赵卫均的自己人。
他仔细替赵卫均检查了伤势,说道:“相爷,这人下刀的手法很精准,再深一分,伤及心房,老爷只怕性命有忧,这膏药也极神奇,血已完全止住,且对伤口还有补益作用。相爷身体没什么大碍,多卧床休息,老夫开些补血的方子,相爷喝喝就可以了。”
徐大夫嘴里这样说,但心里很奇怪,赵相爷这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这样子像是被人行刺了呀?徐大夫走后,赵卫均长叹一声,吩咐赵贵:“以夫人的身份给李氏办丧仪,找风水先生选块好地给她落葬,棺木挑上上等的,给我和夫人备两身孝服。记得一切都要办得隆重。……”
赵卫均交代完毕,赵贵不解地问道:“老爷,您不是说……”
赵卫均挥挥手:“照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