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大姐姐,你给我做主呀
赵卫均对李氏的死有一点惋惜,但说不上有多少悲伤。
李氏确有温婉可人的一面,也有一些吟风弄月的小才小情,这些都合他的口味。然而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点缀,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会被这些东西迷花了眼,乱了自己的阵脚。
他在屋内走了两圈,吩咐赵贵,“明日用一口薄棺将李氏装了,埋到城外义庄。你传话给三小姐,自寻死路之人只能葬于义庄,且牌位不得入赵家祠堂!”
“是!”赵贵领了命刚准备出门,又被赵卫均叫住。
赵卫均满心委屈想一吐为快,对着自己的心腹男仆倾诉道:“赵贵呀,男人谁不好这一口,蛇妖那件事后,我与夫人同房有心无力,到李氏跟前却十分受用。这事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我只是想气气夫人,没想到夫人竟对李氏下了手……!”
“老爷,老奴觉得夫人要是再缓些对李姨娘下手,等老爷气消了,会自动回到夫人身边的。”
赵卫均拍了拍赵贵的肩,叹道:“还是你理解我。顶多再有十天,我这气头一过,肯定会回心转意的。再说,我也不年轻了……”
赵贵“嘿嘿”地笑起来,是呀,再过十天,一共二十天,老爷天天和李姨娘在一块,就算没吃够也吃不动了。
“夫人就是心急!”赵贵感叹。
“子琴这丫头竟然打伤嫡母,实在过分!所以不能厚葬李氏。”赵卫均一脸严肃。
“老爷,李姨娘是自尽,厚葬反而不祥,对家宅不利!”
赵卫均点点头,“李氏真是愚不可及。夫人教训一下妾室,纵然过分一些,又何至于死?这事传出去真是大坏我相府声誉!”
赵贵去清泉院传了赵卫均的指示,赵子琴听了,愤怒地从床榻上跳下来,一把揪住赵贵衣服,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娘尸骨未寒,父亲就这样薄情?”
她伤还没好,这一跳把刚刚愈合的伤疤又迸裂了好多,痛得她龇牙咧嘴。
“三小姐,李姨娘是自尽,不宜厚葬。小姐您还打伤了夫人,刘老相爷已经动怒了,他的门生参了老爷好几本了!”赵贵甩开赵子琴的手,边往外走边说道。
子秋阁的门被赵子琴“嘭”地一声撞开,她忍着痛歪歪斜斜地进来,菊花忙把她搀进屋子。
赵子琴挣脱菊花的手,“扑通”一声跪在赵子秋面前,“大姐姐,你给我作主呀,父亲要把我娘亲埋到乱葬岗!”
赵子秋扶她,赵子琴不肯起来,“大姐姐,你不答应帮我,子琴死也不会起来!”她磕头如捣蒜,“大姐姐,只有你能帮我,我娘她实在太可怜了!”
赵子秋对赵卫均这种薄情寡义的做法并不意外,当年原主的娘对赵家乃至赵卫均本人都有莫大恩惠,可她横死不过三个月,赵卫均就娶了刘氏。原主的娘是死在进京途中的,死后尸体被送回老家草草安葬,连个丧仪都没办,十多年来,赵卫均从来也没派人祭扫过。如今相府的赵家祠堂里也没原主娘亲宋青杏的牌位。
“好吧,咱们就走这一趟!”赵子秋拉起赵子琴。
赵卫均的书房门被猛地推开,赵子秋和赵子琴不请而入。
“父亲,李姨娘做了你十几年的妾,还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居然要把她埋到乱葬岗?父亲你还真是有情有义!”赵子秋一脸讽刺。
“畜生,这有你什么事?你纵容你妹妹打伤主母,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赵卫均拿起砚台就朝赵子秋砸来,却被赵子秋稳稳接住。
这老头这手艺还敢拿东西丢她!赵子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什么眼神?”赵卫均气得拍案而起,冷不防看见赵子秋将接到的砚台回砸了过来。他判断不了砚台砸向哪边,慌忙低头缩腰,躲到桌子下面。谁知赵子秋的砚台却砸中桌上另一块盛满墨汁的砚台上,这砚台受到外力滑向桌边,顺势朝地面翻落,正好砸到赵卫均脑袋正中,痛得他眼冒金星,痛呼出声。
满满一砚台墨汁顺着他的脑门往下淌,淌得满脸满身都是。
赵卫均再站起来时,脸上已经被染得黑漆漆的了,身上的朝服也墨渍斑斑。
赵卫均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简直气得要昏过去了,他拍着桌子,“暗卫!暗卫!”
“不用叫了,他们听不见的!”赵子秋推开书房的窗子,指着院里的一棵银杏,“父亲,你看,那树下有一个,正在呼呼大睡呢,本来他是躲在树上的,结果睡着了就掉到树下来了。其余三个应该也在不同的地方睡觉!父亲你是叫不醒他们的,明天早上他们才会醒过来呢!”
赵子秋刚刚扶赵子琴进书房时,让菊花和菜花在院子里各处扬洒幻觉2号药粉。幻觉2号的主要作用是使人深度昏睡。
幻觉二号以风为媒,随手洒洒,方圆10米的一切生物都会睡着。方圆10米外的生物进入该区域,也会立即进入深度昏睡状态。
“父亲你看,那地上还掉了一地的鸟儿,蝉,它们和你的暗卫一样都睡着了。”
“你这个妖孽!你到底想怎样?”赵卫均很生气,但是他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心好累!他怎么生了个这么妖孽的女儿出来。
“抬李姨娘为平妻,且以平妻的身份落葬。父亲你和刘氏都要为她穿孝守灵。请风水先生看块好地,买下,给李夫人风光大葬!”赵子秋说着,笑了笑,“父亲,你觉得这样合适
赵子琴都听愣住了,抬娘亲为平妻,让父亲和刘氏穿孝守灵,风光大葬,她张着嘴激动地话音都颤抖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大姐姐,子琴谢谢你,今生愿意为姐姐你做牛做马!”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哈……哈……哈……”赵卫均突然发狂似地大笑起来,“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