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命比猫贱
入夜，赵子琴取了一把剪刀，试了试刀刃，似乎觉得不够锋利，悄悄找了块磨刀石，躲在房间里偷偷地磨。
第二天一大早，赵子琴揣着这把锋利的剪刀冲到瑞康院门口。
芍药见她气势汹汹，喊道：“月季，梨花，杏花，把她给我拦住！”
加上芍药一共四个人，把瑞康院院门挡得结结实实。赵子琴急了，铆足了劲冲过去，要把人墙冲散了。
五个人扭打成一团，这小姑娘被娘亲死去的悲痛充斥着，化悲痛为力量，全身上下鼓足了劲，四个人七手八脚地都按不住她。
刘氏最爱的猫“雪球”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打成一团的五个人，看得高兴起来，上蹿下跳地，不时兴奋地“喵喵”叫上几声。
赵子琴狠劲儿再足，最后还是被众人搡倒在地，她正准备伸手掏怀里的剪刀，用武器震慑她们，忽然看见刘氏的宝贝“雪球”一蹦一跳地朝自己冲过来，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
谁养的猫像谁，刘氏欺负人惯了，雪球也染了一身爱欺负人的毛病，它看见赵子琴仰面倒在地上，就想趁机抓她一爪子。
它的胖身子在靠近赵子琴时往上一扑，两只前爪伸展开，朝着赵子琴的脸就狠命地抓过去。赵子琴一张美丽的小脸要是被这两爪子抓中，估计这辈子就只能变成满脸疤的丑八怪了。谁知道赵子琴看着它尖利的爪子伸过来，竟不躲不闪，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对着雪球就捅过去。
雪球“喵……呜……”一声惨叫，被捅了个透心凉，肥胖的猫身体“啪嗒”一声从半空落到地上，血“咕咚咚”地流出来，淌了满地，把它一身雪白的毛染得通红。
院门口四个丫环根本来不及施救，都呆掉了，芍药惊呼一声，赶紧蹲下身查看。剪刀刀尖由前胸插入，从后背露了出来，雪球死得透透的了。
杏花转过身直往刘氏屋里跑。刘氏正在梳头，看见杏花大惊失色地样子正要骂，杏花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夫人，不好了，三小姐把雪球捅死了！”
刘氏一把推开给她梳头的丫环，散着一头头发就奔了出来，果然看见她最心爱的雪球躺倒在血泊中，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竟然毫无形象地掩面痛哭起来。
雪球是她的命根子！
“你个贱货生的小贱货竟敢动我的雪球！”刘氏破口大骂，“来呀，给我打呀，所有的人都上，一起打，打死为止，让她给我的雪球偿命！”刘氏嘶哑着喉咙疯狂地喊着。
“刘氏，你害死了我娘亲，我不过刺死了你一只猫，难道我娘亲的命还不如一只猫吗？”赵子琴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就算和她同归于尽，也值得了。“你们两条贱命怎么配跟我的雪球比，哈哈哈！”刘氏伤心地有些癫狂起来，又哭又笑的。
十几个丫环婆子拿了棍子冲过来，对着赵子琴就打，赵子琴身陷棍子的海洋，躲无可躲。
她被抽得趴倒在地，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却硬是忍住一声不吭，就算是被打死，她也绝不能让刘氏得意，让她看自己的笑话！
好痛！她们还在打，她要昏过去了。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能喊出来，不能，死也不能！
她听见刘氏在喊叫：“打死了正好，打死了刚好给李氏那个贱货陪葬，省得她没人作伴，使劲打，打死她！”
“住手！”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声音冷然镇定，却带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众人蓦地同时停手，谁都明白这是大小姐赵子秋来了。
“怎么不打了，打死她，我不叫停，你们谁也不许停！”刘氏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夫人，你这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吗？不记得晒太阳的滋味了，还想再尝试一次吗？那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惩罚，当时看你可怜，给了你解药，否则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你这个相府主母的位置，如果还想坐下去，你就消停一点……”
赵子秋说到这儿不说了，冷笑两声。抬起手，摇了摇手腕，宽大的衣袖轻轻晃动起来。
她扫视着那一群手持棍棒的丫环婆子们。众人看见她这个动作，早已吓得连连后退，至少退到了十步开外。
大小姐的袖子太厉害了，只要挥一挥大力士也会倒下去，她们见识过那八男八女的惨状，自己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刘氏“轰”地一声瘫倒在地，晒太阳的恐怖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
赵子秋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菊花，“给三小姐服下！”
菊花扶起意识模糊的赵子琴，倒出瓷瓶中的小药丸，喂入赵子琴口中。
须臾工夫，赵子琴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原本无力垂闭的双眼也蓦然睁开。
这一刻，赵子琴觉得神清气爽，身体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众人看见她用手撑了一下地，居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赵子琴直直冲向倒在地上的刘氏，抬脚便往她身上踹去，一脚，两脚……
刘氏痛得“哇哇”大叫：“我是你嫡母，你竟敢打我，你疯了……”
赵子琴又是一脚踹在她脸上，“你害死了我娘亲，我今天就要打死你给她报仇！……”
赵子琴又猛踢几脚，刘氏脸上青肿，满嘴是血，被赵子琴踢得滚来滚去！
“大小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刘氏拼了命地喊出两声，她不求赵子琴，只求赵子秋，她知道赵子秋给赵子琴撑着腰，只有赵子秋肯饶了她，她才有命活下去！芍药腿一弯，跪了下来，哭着道：“大小姐，你就饶了夫人吧！夫人只是打了李姨娘一顿，没想到她会投井呀！大小姐，饶了夫人，求求你了……”
芍药“嗵嗵”地磕着头，额上隐隐有血迹渗出。其余丫环婆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跪下来。
赵子秋看了眼刘氏，赵子琴每一脚踢下去都下了死力，刘氏受伤应该不轻，差不多了。她知道自己必须给赵子琴一个发泄愤怒的机会，让她亲手暴揍刘氏一顿，否则那死了娘亲的痛搁在心里，一定要憋出病来。
赵子秋给菊花使了个眼色，菊花意会，大声说道：“夫人，这是你该受的惩罚！李姨娘虽不是你亲手杀的，却也是因你而死，你打李姨娘一顿，三小姐还你一顿，你冤不冤？”
“不冤！不冤！不冤！……”刘氏一连声地说着，她知道自己敢说个冤字，今天可能就真要被踢死在这里了。
菊花上前几步，拉住仍在对刘氏左右脚开弓的赵子琴，“三小姐，今天就打到这里吧，来日方长！”
这句话说得瑞康院众人心里一阵哆嗦！
赵子琴浑身的劲一卸，整个人竟一下子歪倒在菊花怀里。
“菜花，你帮菊花把三小姐扶到我屋子里去。”
赵子秋又冷眼扫视了刘氏和在场众人一眼：“三小姐的事以后就是我赵子秋的事，你们如果有谁想欺负她的，尽管来找我！”
没人敢说话，只目送着这一行四人的身影远去，走到没影了，刘氏才让芍药把自己扶到雪球的尸体旁边，她嘶哑着嗓子哭喊：“雪球，我的小宝贝，你快醒醒！”
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雪球，那是她抚摸过无数次的小身体，给她带来过很多的欢乐，可是如今它洁白的卷毛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她竟不敢摸它。
芍药劝道：“夫人，雪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