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最对不起的人
第130章最对不起的人众人很担心程曼，可听了林舟的话后还是互相扶着后退。
顾城吓坏了，看到程曼伸出的手，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曼曼，你别激动。”
“走开。”林舟气呼呼的，伸手将他推开。
尽管知道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可看到程曼的样子，林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城没有防备，被他用力一推，身子不稳便直接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地上的碎片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一股热流蔓延开，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程曼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目光下移看到他掌心按着的地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却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流，伸出的手一直朝着顾城的方向。
“顾城，起来。”余清浅看了林舟一眼，想斥责他却发现无话可说。
走过去扶起顾城，看到他掌心鲜红的血液，瞬间皱了眉头。
“流血了，让护士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顾城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他，攥起了拳头，一双眼睛落在程曼脸上。
程曼不肯配合，无奈之下，林舟让人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剂，挣扎了片刻后，程曼终于沉沉睡去，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紧锁的，一直望着顾城所在的方向。
“好了，大家都出去，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林舟看了眼众人，赶人。
龙跃揽着余清浅先走了出去，程家父子对视一眼，也朝外走去，只有顾城，还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林舟气得要赶人，被程斌制止了，“林医生，你先出去，我劝他。”
林舟这才愤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走了。
程斌走到顾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曼曼刚刚睡着，让她休息会儿，去外面聊聊。”
犹豫了许久之后，顾城才点了一下头，不舍得看了程曼一眼，替她掖好被子，理了理头发，才跟着程斌去了外面。
医院花园的长椅上，程家父子以及顾城三人并排坐着，良久的沉默，似乎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份沉默。
“哎——”程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也做不了主了。顾城，曼曼再醒来后，顺着她点吧，等她身体恢复了，再想别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
顾城点点头，“我知道了。”
程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说着看了老爸一眼，“我先去病房看看，你们，也谈谈吧。”说完，就起身走了，将这个地方让给了他们两个人。
这是第二次，他单独面对这个人，这个本应该是最亲的人，却给了他无尽的痛苦的男人。
上一次——顾城的心再次疼了一下。
上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原本以为，程曼的爸爸反对他的出身，想要拆散他们，可当他说出找他的目的的时候，他彻底震惊了，不，不仅是震惊，简直是恐惧。
他从心底感动恐惧。
他明明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跳出来说是他的亲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听到那个消息的那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程海开口，声音中疲惫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抖以及对他的愧疚，“做错了事情的人是我，却让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我不是个好父亲，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那样你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跟你联系。”
顾城低着头，双手揉搓着，沉默不语，可心里的恨意却肆无忌惮的疯长。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不负责任的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点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他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些黑暗的日子，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以为，老天对他还是很公平的。
因为程曼，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白玉黑两个颜色，还有更多的精彩的颜色，他渐渐变得开朗自信，与程曼的感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难以割舍。
可就在那个时候，这个男人找到他，对他说：他不能跟程曼在一起，因为他们兄妹！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对不起就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逼着他离开，又逼着他结婚，他这个父亲，对他真是不薄。
“顾城，我——”程海一顿，他能感受到顾城心底的难过，可他有什么办法，“我知道对不起没有任何用，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你们是兄妹，我——”
“别说了。”顾城打断的他的话，“别说了！你知道你那句话有多残忍吗？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刺进我的胸口，可我呢？我连喊痛的权利都没有，你懂吗？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既然不想养，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吗？”
顾城咬牙切齿的质问着。
程海看着他，老泪纵横，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知道你痛，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一把最尖锐的刀子，每看一眼就会狠狠的扎进我的心里，提醒着我欠你多少，提醒着我犯下的错误究竟有多严重，根本就不配被原谅。”
顾城颤抖着别开目光。
“等曼曼病好后再说吧，我不能看着她死。”顾城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态度坚决的说道：“我不能看着她死？等她的病好了，我再想办法离开，现在，谁也不要跟她提这件事情。”
“好。”程海点点头。“孩子，委屈你——”
不等程海说完，顾城转身大步离开。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更害怕这个男人会给他第二次重创。
程海坐在排椅上，看着顾城消瘦的身影飞快的走远，最后，他几乎是跑着离开的，坚强了一辈子的他，眼眶忍不住再次红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辜负了两个女人，可我现在才发现，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