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学究病重

第227章学究病重

聿儿行了礼，出了若水堂直奔棠舍，脚步越走越快，令儿都跟不上，只能远远看着聿儿走了，可聿儿还是按耐不住想飞快去到学究身边心，竟小跑起来，也不知道学究现在怎么样了？她真的好担心。纯白色披风拉扯着细风，抚过小路旁紧簇得流火般妖艳的芍药，还有红黄两色月季。

才过了院墙，沈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她，看到聿儿跑着过来，见到聿儿第一眼红了眼眶，泪水差点没绷住。

“聿姑娘回来了，我们先生等着您呢。”沈妈妈说罢侧着身子等着她。

聿儿喘着气，进到房里心里还是很忐忑，近乡情更怯，马学究半躺在床上，虽然还是一丝不苟的衣着、发饰，但掩盖不住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她从未想过学究会病成这个样子。

她一下子扑到马学究怀里，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马学究也红着眼，轻轻摸着她的后颈。

马学究一听说她要回来便一直等着、算着日子，今早还让沈妈妈给她换上枣红色对襟开衫，梳了个发髻，稍微上了点胭脂，稍稍掩盖住死灰般的气色。

聿儿才抬起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大好了，只不过这几日又着了风寒，所以虚弱些。”

“聿儿有点担心先生……”

“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我病了的消息瞒不住。”马学究有气无力说道，“我没事，你母亲照看我，过段时间就好了。”

“先生。”她此时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没事，聿儿不要担心，过些日子就好了，无碍的，人都会有这一遭，再说由母亲看着我，又怎么会有事呢”学究流着泪缓缓说道，“真的没事。”

“先生。”聿儿又哭着扑到她怀里。

沈妈妈在一边抹泪，她这辈子看到马学究有人这样惦记着，聿儿也长大成人又那么好，已经很满足了。

“好姑娘，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忍心见你，你是不是忘了我教你的，人生在世，不过沧海一瞬，宠辱不惊、得失不乱。”马学究止住眼泪，安慰道“你现在还没有失去就乱了吗。”

“先生。”聿儿更加难受，“我不要什么大道理。”

马学究看聿儿这个样子她也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现在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吧。

“先生。”聿儿拉着她的手，像是恳求，“我不想你死，你若是不在了，我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在，我还要看着我们小聿儿成人生子呢。”学究擦干眼泪呵呵笑道，“我也现在除了你也无牵无挂了，就尽量多活几年，可好？”

聿儿止住眼泪扑哧一笑，她也不想让学究担心。

沈妈妈将她拉回到椅子上，道，“聿姑娘如今是做了娘子的人了，还这样爱哭，让婉迟姑娘看见了又得笑话你。”

“我哪里爱哭了，婉迟又怎么会笑我。”聿儿说道。

沈妈妈抿着嘴笑只是站在一边。

“学究，您跟我回京吧，聿儿陪您一辈子好不好？”聿儿还是泪眼朦胧。

“青清那孩子也让我回去，可我没答应，我呢，只想在这里平平静静了却一生。”马学究说道。

“先生，我.我想您了。”聿儿低着头手指将手里的帕子一圈一圈卷在一起，泪水却在大颗大颗往下掉。

马学究微笑着，道，“傻孩子，我不是在这里吗？前些日子让你在东京受苦了，是我连累了你。”又道，“过来，让我抱抱你。”

她轻轻靠在马学究身上，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泪水逐渐止住，马学究也好好看着她心疼的姑娘。

聿儿与马学究说了一会儿话，不多久，沈妈妈笑着走过来说道，“我们先生累了，姑娘让她歇歇吧。”

聿儿也看到马学究神倦还在坚持，也就擦擦眼泪跟着沈妈妈去了，心里很不舍，马学究微笑着跟她挥挥手，她还是走了。

走了好远，慢慢已经看不到学究的院子，也看不到沈妈妈站在门前。

“啊～”

聿儿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素魄、清光不知所以，一心留意旁边还好没有人，这里很偏僻，院子西北角，这条路除了去学究那里平日基本没有人走。

清光忙忙放风去了，素魄赶忙蹲下来抱着她，“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婉迟如此，先生也是如此，怎么办？怎么办？”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下子都倒下了。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情绪一下子没绷住，她内心其实没有表面看着那么坚强，婉迟受了非人折磨，她差点失去她这一生唯一一个挚友，如今学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她把了脉知道她心里最在意的学究已经如风中残烛。

“她病到如此地步，我竟不知道。”她在自责，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素魄将她抱在怀里，静静的不说话，她从不轻易流泪，就算是婉迟受苦她也能在别人面前忍住不哭，眼睁睁看着敬重之人大限将至，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只等她哭够了，素魄才将她扶起来，往祥喜斋走去，一进门，令儿已经在等着她，她强笑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得让马学究安心，也得让所有人放心。

令儿见她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她刚刚哭过了，想必她是知道马学究的病情。

祥喜斋果然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她老爹早就打算让她回来了，怪不得卢棋一好就巴巴送信让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