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卢家祭祀
第145章卢家祭祀
卢家好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往西郊去，卢家祖坟在落霞山庄不远处的另一座山上，府军早已将周遭等人遣走，下人们也已经将路清理出来，打扫的干干净净，马车只能到山脚下，下了车还要走很长一段台阶。聿儿一直跟在吴氏身边，扶着吴氏，卢棋一路上一言不发。
台阶通上，有三个平台，每个平台两侧架着一人高的牛角，牛角后面站着穿戎装铠甲的军士，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牛角，好奇多看了两眼，也不知道着牛角是什么牛长得出来。
台阶尽头，靠着山体，一道莲花捶石门大开，两侧站了两排佩长枪的军士，还有两个更大的牛角，一面一人多高的红漆鼓，她不觉端起肃穆之感。
门上石匾刻着五个大字‘卢氏烈英堂’两边立着两根一仗高要两个人才能抱的过来的石柱，没有一丝装饰雕刻，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之感。
进了门，走过一个露天天井，再进一道石门，便进入山体腹内，那是一个庞大错综复杂的陵室，卢家先辈都葬在这里，从卢家男子一出生，墓穴便已经为他及他将来的妻子准备好。
走过一条高大的甬道，墙上火把、灯笼逐渐密集，细细簌簌的脚步回声越来越大，她第一次来，觉得有些阴森，但也没有害怕。
眼前一亮，踏进中堂，聿儿被眼前所见惊呆了，陵室掏空山体，整个中堂呈圆形待放莲花状上窄下宽。
地上等距离排饶着八个石门，石门依旧没有任何雕刻，石门前五六步下沉两级阶梯，阶梯下去便是由另外两级阶梯抬起的祭台，犹如护城河般将满月般的祭台围绕在陵室中间。
陵室周围站了一大圈扶着仗二高挂黄玉纯黄祭旗的小厮，祭台下相隔站着卢家旁支男女老幼，足足有五六十人。
这也只是东京附近卢家家族主要成员，卢家家族虽然庞大，但卢家的祖坟只有嫡系方可长眠于此，也有例外，这里也躺着一位与卢家嫡系祖先比肩的开国功臣及其妻子，虽说是卢家旁支，但与嫡系祖先共同受封开国大将军，自然破例进了祖坟。
她面前台阶下那个胖胖的娘子给她眨了眨眼，她微笑着颔首，这位三婶娘她只见过两次，她家算得上离卢家最近的一支。
张净有没生濠哥儿之前，卢家家族里几个年长者就有想把她生的大哥儿卢冶放在张净有膝下的打算，只是碍于张净有和卢枡年轻，所以也只提过一嘴。
她听说后还在想，就算张净有生不出来不是还有通房吗？就算为了血统不也是还有卢棋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拿旁支的孩子来养着吧。
想着想着，目光聚在祭台上，祭台中间伫立着一块两人高的石碑，依旧是石头做的，上面刻满了字，排位下半人高的石桌上还有三块绣迹斑斑的‘书’，那是丹书铁卷，俗话说的免死金牌。
石桌还供奉着香火，石桌前放了几个蒲团，整个陵室没有别的东西，简单又让人敬畏。
聿儿从来没见过如此庄严的陵室，书上说的祖坟无非就是几个小山包罢了，她哪里见过像卢家这种几百年传承不断的大家族祖坟的形势。
聿儿看着碑文，才知道卢家几百年前乃是五姓七家的卢家，除了卢家其他家族大都已经落寞，或者断了香火，卢家能传承到今日可见实力不容小觑，除了卢家嫡系这一支，其他旁支散落各地却依旧兴盛，还有三块丹书铁卷，卢家果然是世代功勋，但不是本朝形制。
她现在有点理解卢家嫡系的人为什么不兴纳妾，嫡系一支不管是兄弟姐妹几人，同气连枝，齐心协力为着家族，一个家族是靠着所有人的齐心协力才能长久兴旺。
她看了眼卢棋，他是这一代的海东青，血统使然他注定不是平凡之辈。
“小心。”
吴氏的话将她拉回现实，她看了眼脚下，险些踩空，她抬头看了祭台，卢家几个年长者已经站立在石桌前。
卢永、卢枡、卢棋依次立在左侧，林大娘子、张净有已经站在卢永、卢枡身边，卢棋打量了她好几眼，她才快步走到他身边站好，吴氏则是独自站在右侧首位。
“肃。”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陵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祭旗杆上挂着的半月形玉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陵室外面传来低沉、宏伟的角声，如山涛骇浪一层一层席卷而来，紧接着是沉闷又气势磅礴的鼓声排山倒海接踵而来。
随着三声鼓角骤停。
“祭。”
祭台下一个三婶娘传上祭品，先是干果三碟，堆得如小山般，卢棋见她不动，小声与她说道，“你去拿过来交给嫂嫂。”
她才明白过来，走到祭台边将祭品接过来交给张净有，张净有再传给林大娘子，林大娘子供放到石桌上，吴氏在旁布让。
接着便是三牲肉、鲜果，最后是一个用青铜酒爵呈的酒。
完毕，她站回卢棋身边。
“跪。”
所有人齐刷刷跪下，包括祭台下没有蒲团的卢旁支近支的人，只听得见衣物摩擦发出细细簌簌声，金环玉佩相互碰撞声，叮叮当当如细雨绵绵。
“拜。”
聿儿随着卢棋跪在蒲团上，下人们将三柱香交到他们手里，她跟着他拜了三拜，才将香交给下人插在石桌的香炉上。
“敬。”
下人们端来金质酒杯，她偷着看了卢棋，学着他的样子将酒洒在地上，下人们又端来一个银质酒杯，也学着卢棋的样子一饮而尽，这酒好烈，她不禁蹙眉。
“承。”
卢棋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却被他一手重新将她拍回蒲团上，她往前一看，张净有、林大娘子也没起来，偷偷向周遭看了一眼，祭台下的娘子只有几个年纪稍大些的站了起来，她看了眼吴氏，吴氏也站了起来，她瞬间明白了，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卢棋，他还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
一个年长者端来一托盆麻结，这是类似于纸钱的东西，用来烧给祖先的，她也捉了一大把投入火盆。
“起。”
她看着张净有起来，她才敢起。
“成。”
台下的人也纷纷起来，赶着上祭台烧麻或者到先祖埋葬之位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