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忌日桃花
第144章忌日桃花
卢棋身上散发着杀伐之气，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下人们在他面前不禁打了个冷噤，有些害怕，他们从未见过卢棋这样凶，行伍之人的杀伐之气此时暴露无疑，女使婆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都不敢直视他。卢棋拿起落地菊残枝，道，“怎么回事？”声音低沉，震慑力十足。
厅上一片安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说话，都哑巴了。”铁牛吼道。
一个女使颤颤惊惊挪了两步，双手紧紧捉着裙子，声音颤抖着，说道，“奴与柳妈时常照管花草，昨夜浇水看时还好好的，今早再去已经那样了，问了院里的人，都说不知道。”
卢棋记得她，好像是叫大石，小时候自己给她取得名字。
大石害怕的跪在地上，又说道，“奴说的都是真的，昨日去看时柳妈妈、拂袖、眉弱、还有悠然也在帮忙浇水。”
拂袖、眉弱、还有悠然都是院子里的老人了。
柳妈妈则是小厨房管事的，也算得上是郑妈妈之下的管事婆子，郑妈妈不在也是柳妈妈在照看平北院。
柳妈妈和拂袖、眉弱、还有悠然四人接连走出来跪在那女使旁边，这几个都是院子里管事级的女使婆子。
卢棋问道，“昨夜可有什么生人来过？或是想到什么人可能会毁坏那片菊花，或是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几人摇摇头。
卢棋轻笑，留意到四个女使其中里有个人手在颤抖，看似很紧张，卢棋发觉了，依然与大石说道，“你若是留意不到可以问问其他人，不然这件事就落在你们全部人头上。”
那女使紧张回头望着屋里的女使，只是没人敢出声。
过来一会，弱弱的声音想起，听不清。
“谁在说话？上前来。”铁牛大声道。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使脸色吓得惨白，哆哆嗦嗦站了出来，道，“昨晚奴见到有人在书房后，看不真切在做什么，今早知道花没有了才想起来。”
“你可看见那人是谁？”卢棋见着这小女使有点眼生。
“看不清，但是借着月光奴见到那人腰间配着闪闪发亮的东西。”那小女使答道。
那跪在地上颤抖的女使摸了摸腰间，发现没有东西就松了口气，只是卢棋都看在眼里，于是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使吓出冷汗，声音都有点哭意，道，“回二爷，眉弱。”
卢棋回到位置上坐下，不慌不忙跟郑妈妈说道，“拉出去，发卖了。”
眉弱猛一抬头，不可置信，“二爷、二爷、奴做错什么了？”
卢棋说道，“刚刚她说话的时候你摸了一下腰间。”卢棋指着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使说道，又道，“落地菊断伤后气味很大，我回院里就闻到味了，昨晚你毁坏落地菊后想必是换过衣裙了，但你不可能洗头发，走在你身边就闻到淡淡的落地菊味道。”
若素瘫坐到地上，柳妈妈又带人去翻找若素的床铺，发现真的又带泥土还有落地菊味道的衣裙，还找到一颗金枣，柳妈妈想到主子们没有赏过，女使们怎么可能会有金枣子，于是一并拿到厅上。
卢棋拿着那小金枣子见眉弱脸色煞白，于是遣散了其他人，问道，“说吧，怎么来的？”
眉弱跪扑在卢棋脚下，她也是无可奈何，她娘病了，覃予吩咐的事情她不得不做，她心里对覃予这样的品性也是厌恶至极，哪里还有一点做主子姑娘、大家闺秀的样子。
“奴的老娘病了，覃姑娘给奴老娘治病的，毁坏落地菊是奴自己的主意不干覃姑娘的事，还请二爷高抬贵手，奴不能没有这金子，奴自愿出府，不管人牙子将奴卖到哪里都行。”
卢棋将金枣放在桌面上，听到眉弱那么说他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于是示意铁牛，铁牛给了那女使一大锭银子，虽然没有着金子那么多钱但也不少了。
“你自行出府吧，去拿了身契，就说是我说的，你永不得再入府。”这不是战场，他对着女使还是狠不下心。
眉弱流着泪，磕了几个响头，再起来时额上红黑了一片，接过铁牛手上的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卢棋让铁牛又叫来刚刚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回二爷，没名字，奴是家生子，排行第九，他们都叫我阿九，前几天大娘子放了二爷院里两个姐姐出门子，就拨了阿九补上。”小女使答道，看得出来很紧张，但还是有条不紊答话。
“刚刚你怎么敢站出来，你不怕我吗？”卢棋见她小小年纪便对答如流。
小女使认真答道，“不怕，这几日院里姐姐们都说二爷和娘子都是最讲理的人，从不会无故打骂下人，故阿九不怕。”
卢棋点点头，说道，“你去找娘子，让她给你改个名字吧。”
阿九有些高兴，踏着小碎步去了。
卢棋拿着小金子放在手里把玩着，心里想到什么，独自往平江阁去了，见到覃予只是把金枣放在她面前，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走了，心中充满着失望，他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下。
路上阿九找到卢棋，“娘子说了，阿九就很好，比起那些什么…什么好名字，阿九很实在，她喜欢。”
卢棋也只是笑笑，聿儿想必生气眉弱，此时阿九这个名字确实比较合时宜，也就随她去了。
至晚间聿儿都没有搭理他，甚至早早上床睡觉了，卢棋依然还是睡在罗汉床上，依然感觉到聿儿闷闷不乐，她在生他的气，他今晚也没敢惹她。
聿儿想着毕竟那些落地菊是她亲手栽种的，毁成那个样子换谁都难以接受，加上知道这件事是眉弱干的，卢棋也没有处置眉弱，之后他去了平江阁，猜都猜得出来得出来这件事跟覃予有关，更加感到不自在。
第二日，天才亮，聿儿起床时已经看到罗汉床空了，梳洗完毕，吃过早餐，见卢棋一身脏兮兮不知道从哪里回来。
她还没说什么，他就拉着她到书房后面，只见那块地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两棵半人高的桃花树栽种在那里，“你喜欢的桃花。”
聿儿惊喜到了，慢慢走过去，一扫昨日的阴霾“它，现在栽种不会死吗？”
“不会，我是连根带土移过来的。”卢棋见她好受很多，心里也舒服一些。
怪不得他全身脏兮兮的都是泥土，心里感动了一分，走到桃花树旁边，脸上满是笑容。
见他还在拉着自己的胳膊，边说边笑着假装闪躲着挣脱，“难怪，咦～脏死了，不要靠近我。”
素魄、清光在后面看着，满足的笑着。
在家时候，聿儿总是侍弄含桃，最喜欢绣的却是曼殊沙华，可她最喜爱的却是桃花，因为一大片桃花在祥喜斋陪着她度过一日又一日，日子虽苦，桃花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