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挣扎
第61章挣扎
平北院看门的几个小厮越想越害怕，今天府里那位二爷回来了，他们虽然被覃予收买，派来看着平北院，但是他们本质上还是卢家的人，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思量之下，决定派一个小厮去了平江阁禀报平北院的事儿，讨个主意，那小厮从平江阁出来以后神情更加害怕，回到平北院门口守着，三番思量之下，还是暗中找了个借口去了明珠苑。
和心出来见他，听了那小厮的话，也有些害怕，在讨张净有主意。
张净有坐在椅子上，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她神色明显有点不对，真的要到取人性命这一关卡，还是会害怕，“真的咯血了？”
“那小厮见过有血的手帕子，加上平北院这些日子的情况，奴看着不像是假的。”和心也有点慌，“现在正是最严寒的时候，南梁又遇上百年一遇的雪灾，异常寒冷，照这样下去，徐氏那个小商女不出半个月恐怕真的会没命。”
和心本是卢枡一个通房小丫头，张净有嫁过来以后她才接触到管事上，张净有虽然手段狠辣强硬，但从未想过要害人性命，如今露了这一面和心也是耐不住的害怕。
张净有深吸一口气，缓和心境，事情都在往预料的发展，“此事我们本来就没有粘手，由着覃予去解决徐氏这个麻烦吧。”
和心蹲在张净有身边，止不住的害怕，“可您是掌家娘子，徐氏要是死了，您首当其冲。”
“我虽然掌家，可手上干干净净，要是覃予能把徐氏解决掉，也是帮了卢家一个大忙，我最多被斥责两句。”张净有此时已经冷静下来。
又道，“徐家逼迫我们娶了徐氏，徐氏要是自己熬不过去也不干我们的事，那件事也就过去了，我们家再也不受徐家威胁。”
徐聿是泉州首富徐家的嫡出二姑娘，又是将军府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儿八经的主子，在将军府要是丢了性命，就算将军府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将事情轻轻盖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病逝。
更何况将军府还有卢棋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活阎王，不是病逝他非得查个底朝天，到时候.
和心小声说道，“可二爷今日从南边赈灾回来了，要是发现了还有二夫人要是知道了平北院的事情。”
“怕什么，我们可是一问三不知，再说，就算被二叔发现了也是覃予搞得鬼，覃予不是发展了兰瑟这个眼线吗，二叔才回来不可能会知道，婶婶入冬就病了，从不关心这些，怕什么。”
“可是.”虽然是如此说，但和心还是心慌的厉害。
张净有就知道和心不是做大事的人，有点警告和心的意味与她说道，“母亲对覃予做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也是母亲默许覃予如此做，所以平北院什么消息也没有，明白了吗。”
和心点点头，又道，“兰瑟是二爷身边管事女使，她不说二爷就不会知道平北院的消息，可兰瑟老娘估计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我们再不放她回去恐怕不好，兰瑟要是离了二爷身边，二爷也不会让别的下人伺候，这可怎么办？”
张净有撇了她一眼，“兰瑟就回去几天而已，暗中提醒覃予，让她看牢了平北院也就无碍，让兰瑟早去早回，她老娘的身后事将军府自然会有赏银。”
和心点点头，穿着坎肩披风出门去了。
胡妈妈见和心走了之后，才进来，见张净有从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卷纸摊开在桌面上，这是誊抄下来的聿儿的嫁妆单子。
“你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卢家正好需要你的嫁妆。”张净有皮笑肉不笑，脑子里全都是平北院的事情，她自然是直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徐家和卢家的梁子已经结下，徐聿身在局中在进了将军府大门的那一开开始就已经注定有此结局。
“娘子，平北院那个小商女命也真是够硬的，竟然熬到了现在，二爷如今回来了，可怎么好？”
张净有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卢棋心里对这桩婚事抵触至极，从来没有过问过平北院的事儿，就算回来了有又何妨？
不过，平北院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越拖越容易被发现，“徐氏确实都命硬，这种天都冻不死她，她是妖怪吗？”
胡妈妈也叹了口气，“娘子，覃姑娘送给平北院的都是棉被都是参了芦花的碎棉絮，冬衣也没给平北院做，吃食什么的都是些清汤寡水，要是正常的千金小姐早就熬不下去了。”
“当初徐氏进府的时候多少也带了些东西进去，是我们那时候失算了。”张净有说道。
卢棋一回来，胡妈妈就觉得心慌，一直想劝张净有停手，府里这位二爷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想查点什么事儿，时时刻刻都能查出来。
“娘子，不然就罢手吧，二爷已经回来了，您不好再对平北院动手。”
张净有有听到了让她罢手的话，徐氏的嫁妆眼看就要到手了，她怎么可能放弃。
“您先回去吧，此事不必再说。”
胡妈妈知道张净有的执拗，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出去盯着平北院，让朱雉敲打守在平北院门口的小厮小心卢棋发现。
府里这几日再也没有送来炭火，她本来也动过书房的念头，郑妈妈都把书搬来想要烧了，可她还是狠不下心烧了这些文化精髓，又让人搬了回去。
最后让郑妈妈操起斧子将后院那间空了的小柴房劈了。
郑妈妈、素魄把劈下来的木头烧成炭，还能够再顶一段时间。
可屋子里虽然升起了一盆炭火，但这些炭火都是陈年老朽木烧出来的，很快便会烧尽，郑妈妈一点点添炭火，这两日劈了小柴房的木头也快完了，炭也只剩下最后一点。
郑妈妈与她商量，要不要把事情闹大，一把火烧了平北院。
“先准备着吧，不得已之时，这是唯一的出路。”这是聿儿对放火的态度。
可是她还是可以再撑一撑，说不定能撑到开春，毕竟她来到卢家可不只是为了这桩亲事。
屋子里还是冷的可怕，就算清光抱着她也无济于事，素魄见她要起来，便给她穿上厚厚的夹袄，系上猩红狐狸毛斗篷。
她在矮桌上写了会字，屋子里实在是冷的可怕，墨也很难研开。
她走到门外，雪已经停了，皓月当空，照的院子里的雪犹如白天般明亮，素魄给她搬了个椅子。
她就坐在廊上赏月，想着学究，想着父亲、母亲、令儿、祖母、弟弟，甚至还有点想心儿、婳儿。
她从衣服里扯出挂在脖子上学究给的那块玉牌，暖暖的，她是不会那么快被打垮的，她叹口气又将玉牌塞回去。
她得想办法，想办法才行，可是平北院被看的严严实实，跟坐牢没有什么区别，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是她低估了卢家的狠毒，也想不到堂堂一个将军府会如此明目张胆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