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东京
第33章东京
前年因为梁玉调回东京,文儿自然跟着过去,没多久徐保生意扩大到了东京,又一次徐保去东京理事,东京繁华之地,遍地都是公爵侯府,人间富贵之地。徐保本想着带容小娘去,但容小娘依旧拒绝没有跟去,说是在家看家,所以还是魏小娘跟着去了。
只要徐保出远门,容小娘必定隔三差五去直觉寺上香,或是置办物件什么的,一去就是一天。
徐保带着魏小娘由水路上了京,一路上竟然没有停留去其他地方理事,而是直接往京城开去。
初到东京,魏小娘也觉得奇怪,徐保每次出门都会沿途看一看下边的人,而这次,徐保竟然一点也没有过问生意上的事情,日以继夜赶路,才短短十天就到了东京。
徐保将魏小娘安置在隆一酒楼后面的含水巷徐家的宅子里,这宅子只挂了一个‘徐宅’的牌子,这本是一个大家族的祖宅,十年前得罪了当朝权贵,为了躲避举族搬到了洛阳,这个宅子辗转到了徐保手上。
徐保就是看上了这个宅子的位置,位于城西中心地带,周围都是老牌官宦人家,这个地段的宅子重要性不言而喻。
将来就算子孙后代想要上京发展也有个好的落脚处。
魏小娘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徐保才进了东京的城门就下了车,魏小娘在车里掀开帘子侧脸看了看。
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几个人站在城门口揖手迎接,魏小娘认得,那人是隆一酒楼掌事张守定,此人精干圆滑,是徐保多年培养的心腹,眼线遍布东京。
张守定见徐保下车,急忙敢上前几步,就差过跪下了,“老爷,您来了。”
徐保点点头,与张守定走到一边,后面几个小厮离了几步远,路人也休想靠近。
“卢家是怎么回事?”
徐保得到张守定的消息,当即赶了过来,他十几年的谋划,聿儿的婚事他眼睛盯在了卢家,张守定是最清楚不过徐保这些年为了卢家这个靠山付出多少心血。
就连张守定自己也是徐保为了卢家而培养的掌事,管着除了隆一酒楼,还有东京大部分产业,手下的人遍布东京,消息灵敏的很。
“卢家最近有定下覃家姑娘的打算,卢家主母与覃家主母前些日子去上香已经在寺院正式算过卢棋和覃家姑娘的八字,算着日子这几日卢家主母想必会正式登上覃家的门。”张守定一口气说了常常一段话,咬字清晰不急不缓。
“这~”徐保蹙眉,身子不由得一侧身,看了张守定一眼。
张守定颔首,覃家卢家本就亲近,往亲事上走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只是覃家姑娘也才十七岁,比自家二姑娘还要小一些,徐保也没有算到卢家、覃家那么快就要下定。
又道,“卢棋今年二十三了,想来卢家也不想再等了,定下操办婚事少说也得一年,到时候~”
张守定没有再说下去,徐保看了眼城门口上方石刻的东京两个大字,心里热气腾腾,东京这个地方他不喜欢,但徐家需要。
徐保走到马车旁边,与身边的长随小厮交代了几句,徐家的车队这才进城,不过徐保是上了张守定的马车走了。
徐保带着的管事小妾,张守定也叫魏小娘,不管徐保去到哪里都把徐保起居出行安排的妥妥贴贴,该有的排面也有,马车、随从,吃穿用品一点都不马虎,这次也带了三十几个下人,好几车东西。
而徐保单独一个人的话向来都不太挑剔排面,张守定是徐保的心腹,深知这一点,所以徐保上了他的马车,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觉得奇怪,而是紧随其后上了马车。
张守定的马车后面只跟了四个小厮,其他的分散到各个角落去了,马车直往卢家所在的城中走去。
车上,徐保脑子里仔仔细细复盘了下卢家顺便也想了向覃家,他得阻止卢家、覃家的亲事,他的计划看来得提前了,虽然聿儿也还小,但已及笄,可以嫁人。
卢家先祖随着太祖起义,在南梁开朝大业里充当马前卒的角色,尽管在那残酷的战争里,卢家族人前赴后继、马革裹尸,族人凋零,卢家也没有后退一步.
之后太祖成功安定天下,黄袍加身,改国号为梁,卢家等一干将领功勋卓著,封侯赐爵。
当时卢家开国功臣先祖卢元皎受封晋北侯、卢元皑受封岐山将军,只不过卢家嫡系传承异常苛刻,岐山将军是旁支,其后代逐渐从晋北侯府分家出去,而嫡系人丁不旺,诺大的侯府也没有多少主子。
至于卢家现在为何是将军府而不是侯府,这得从二十多年前佛王谋反开始说起。
二十多年前,仁德皇帝年迈,膝下无子,从宗室子里挑选了两个孩子进宫抚养。
一个是佛王爷,治国韬略,识人断文样样出挑,厉兵秣马,志向远大,宏图宽广,立志收复燕州。
一个是当今官家,潜龙时期的正王爷,这位正王爷看起来什么都不出色,实则运筹帷幄,心怀民生,南梁下辖官员选拔,河道治理从来都不含糊,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角色,论到燕州之时也只是说了‘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这几个字。
佛王是众望所归最有望入主东宫的人,而仁德皇帝更看好正王,但正王性子太软,佛王戾气太盛,所以将他们同时教导,总能从中挑出一个能担得起江山的人。
之后,仁德皇帝生了场病,正王日夜随侍,佛王代理朝政,仁德皇帝已经拟好传位旨,不知怎么,佛王突然起兵逼宫,将皇宫围得严严实实,正王逃了出去,仁德皇帝誓死不写传位诏书。
三天后正王带着顾任等一干将领杀入皇宫,将佛王拿下,那时候卢恒还在北疆驻守,失去了这个立功的机会。
佛王被关了半年,临死之际,仁德皇帝的病逐渐好转,带着正王亲自去诏狱看了佛王,仁德皇帝亲口告诉他,拟好的诏书里,写的是他佛王的名字。
佛王哈哈大笑几声,“我确实不适合做这江山的主人。”便饮下鸩酒。
仁德皇帝意识到兵权的威胁,也为了正王上位铺路,清洗佛王叛党,大半个公爵侯府落了难,卢家手里二十万晋北军,自然也在打击之内。
不过好在卢家没有与佛王那边有任何牵扯,仁德皇帝下诏前夕与他们有兵权的所有将领吃了顿宴席,卢恒那时候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却能当机立断趁着醉酒将兵符交还皇帝,卢家免除一难,只是去了爵位,去了侯爵受封产业。
而鲁国公成家就没有那么幸运,鲁国公成霍之妻福宁郡主是佛王嫡亲姐姐,佛王出事后,成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当时唯一一个未成年的成紫萼送到卢家,成紫萼免于于难。
半年后,仁德皇帝殡天,举国哀痛,就连第戎、抵羌也为之戴孝一月,那时候的第戎王还于晋北关外跪地戴孝,朝着南边拜了一拜。
正王上位,就是现在官家,两年之内平复了几家受牵连的公爵侯府,也包括成家,卢恒重新带领晋北军南征北战,一步步封赏至现在的将军府。
东京内外风起云涌,卢家今此一劫,万事变得小心。
徐保掀开车帘子,路过眼睛落在不远处威严轩昂将军府府门口,‘怀化将军府’这几个大字深深烙在徐保眼睛里。
徐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神发出猎鹰般的光芒,马学究就是鲁国公与福宁郡主之女成紫萼,当他救起成紫萼之后不出半年就查到了成紫萼的来历。
成紫萼是在卢家出的门,徐保要找靠山很大程度从成紫萼身上下手,这些年与鲁国公府产生联系现在还是高门的家族只剩下南平伯爵府叶家和怀化将军府卢家。
叶家没有与家里女儿年纪相仿的男子,而卢家次子虽说比聿儿稍大几年,却是唯一一个让徐保盯了十几年还很满意的孩子。
而聿儿,四五岁开始他就给聿儿改了名字,改成了徐聿,就是要她嫁到卢家,直到聿儿伤了脸他才心灰意冷,但同时也想好了徐聿还是要嫁到卢家,牺牲聿儿一人,不管死活都能换取徐家强而有力的靠山。
“老爷?我们这是去哪里?”
张守定侧着身子问道,现在已经过将军府,马夫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