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挑拨
第247章挑拨
“是谁在外面吵？听着像是红蕊和柳絮的声音。”穆清婉正犯迷糊，耳旁忽然传来卫帆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原来卫帆也被吵醒了，正撑着身子，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穆清婉的耳朵没他的灵，听不清到底是不是红蕊和柳絮的声音，但在这个院儿里，会这么早来吵她的，也就只有红蕊和柳絮了。
她实在不愿意卫帆和红蕊柳絮有任何联系，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毕竟他是这个院子的男主人，虽然有点傻。穆清婉这样想着，便披衣坐了起来，对卫帆道：“你大概还不晓得，红蕊摔碎了我的镯子，却栽赃嫁祸给柳絮，王妃得知后十分生气，命我处罚她，我念着她服侍你一场也不容易，因此准备遣她到我的陪嫁庄子上去。”她说完，特意停顿了一下，见卫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方才接着朝下说：“而柳絮，不知是因为被红蕊伤了心还是怎地，突然一心想要配人，甚至还求到了王妃面前，王妃已是准了，说是要把她配给一个叫王二的小厮。她们俩，今儿一早，便一个要去庄子上，一个要出府待嫁，这会儿大概是来磕头来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腹诽，这磕头的时间，是不是也太早了，等到天亮后再来行不行？是担心又见不到卫帆么？可是，她们以为，这个点来，就一定能见到他了？穆清婉因为被扰了清梦，一肚子的气，看卫帆也不顺眼了，硬梆梆地道：“你若是还念着旧情，就赶紧出去见她们吧，就是驳了我对红蕊的处罚，把她留下来，我也没意见。”
卫帆认真仔细地端详她的脸，穆清婉以为他是要发脾气，心里愈发难受，但过了一会儿，卫帆突然开口，说的却是：“你再睡会儿吧，眼圈是黑的。”
怎么，有黑眼圈了么？穆清婉一惊，下意识地要去找镜子，手在枕边摸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卫帆根本没在意红蕊和柳絮的事，不禁哑然失笑，她跟一个傻子，这是较的什么劲啊，后院的事，她自己看着办就行了，至多告诉他一声儿。
外面的吵嚷声，又渐渐地大了，穆清婉面色一沉，迅速穿好了衣裳，对卫帆道：“你乖乖继续睡，不许出来。”
卫帆显然睡意还浓，连话都没答，径直打了个呵欠，翻身朝里头去了。
穆清婉穿好衣裳，走到厅里，发现厅门仍旧是关着的，吵闹声是从门外传进来的，而锦玉正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朝外看。她走过去，拍了拍锦玉的肩膀，小声地问：“怎么回事？”
锦玉见吵醒了她，很不好意思，道：“大少奶奶，是红蕊和柳絮，天还没亮就跑过来，嚷嚷着要见大少爷，灵心担心她们吵醒了您和大少爷，将她们堵在了门外，没许她们进来。”她说着，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愁道：“可是，她们还是不肯走呢。”
“不肯走？”穆清婉冷笑两声，“开门。”
“开门？”锦玉一愣，“万一她们冲进来……”万一她们冲进来，可不好缠，瞧她们那阵仗，直接冲到里间去，扑到卫帆身上都有可能。
但穆清婉仍旧坚持：“你把门打开，我有法子对付她们。”
锦玉只好拿掉门栓，将门打开了。
门外，红蕊和柳絮一左一右，正将灵心夹住，逼着她开门，灵心怒容满面，只差同她们俩动起手来了。她们见着厅门打开，穆清婉走了出来，皆是一愣，红蕊和柳絮愣过之后，欣喜若狂，立扑上前，灵心反应也快，一手一个，扯住了她们的衣裳，红蕊和柳絮不得脱身，恼羞成怒，齐齐转身，扬手就要打。
穆清婉见状，火冒三丈，厉声道：“你们今儿要是打了我的丫鬟，就别想活着出这个院子！”
红蕊和柳絮自从进了卫王府，还从来没听过这般直白的威胁，手下不由自主地一顿，灵心逮住这个机会，一把推开她们，锦玉也赶着上前帮忙，把她们二人拉开了。
“给大少奶奶请安。”柳絮反应极快，一见穆清婉生气，生怕因此见不到卫帆，马上改了态度，堆起笑容，给穆清婉行礼。
穆清婉冷笑道：“我竟是不知卫王府还有这个规矩，天不亮就来给少奶奶请安，你何不干脆半夜来呢？”
柳絮一时不知寻个什么借口出来，情急之下，只得不顾害臊，道：“奴，奴婢急着出府，所以来得早了，请大少奶奶恕罪。”
“急着出府？急着出府配人么？”红蕊恨她拿镯子嫁祸给了自己，毫不留情地嘲弄了她几句，方才给穆清婉行礼：“给大少奶奶请安，昨儿大少奶奶让我今天早点来给大少爷磕头，因此我天没亮就来了。”瞧她的借口多完美，哪像她根本没有准备，丢人现眼，红蕊说完，得意地看了柳絮一眼。
穆清婉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忽地笑起来，道：“你们倒是都心诚，也罢，我便成全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罢，我这就去叫大少爷起来。”
答应了？终于答应了？红蕊和柳絮两人，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不过……”穆清婉面现为难神色，“大少爷的脾气，你们也知道的，忽然从睡梦中被叫醒，肯定要发脾气，磨磨蹭蹭……如果因此让你们久等，岂不是要把你们冻坏？依我看，你们不如先回去——”
柳絮生怕她反悔，不等她说完，便急急地道：“没事，没事，我们不怕等。”
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对大少爷这般猴急，红蕊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但却也怕穆清婉反悔，因此还是附和道：“大少奶奶，我们穿得多，不怕冷，就在这里等着罢。”
“那行，我这便进去叫醒大少爷。”穆清婉道，“你们放心，我会尽快的，不过倘若耽误了时间，你们在外头可千万稍安勿躁，不然大少爷更加恼火，不肯起床了，可怨不着我。”
只要她肯去，说什么都好，说什么她们都依，柳絮和红蕊连连点头，半句废话都没有了。
穆清婉冲她们点点头，转身进屋，而且把锦玉和灵心都带进去了。
红蕊和柳絮相互瞪了一眼，立时同时后退，彼此离了有丈把远，不过，她们并没有吵嘴，不是因为不恨，而是没有功夫，她们心里都在盘算着，待会儿见了卫帆，该如何把握机会，央得卫帆开口，把她们留下来。
不得不说，京城冬天的风，还真是冷啊，就跟刀子似的，之前她们忙着同灵心拉扯，尚还不觉得，这会儿静下来站着不动，就直觉得那风呼啸着朝领子袖口里猛灌，简直快把人给冻僵了。
红蕊很快被冻出了鼻涕，急得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关口若是被冻病，还如何成事？柳絮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咬着牙止不住地打哆嗦。其实这天儿，冷虽冷，但也不至于站着就能冻病，主要还是因为她们为了勾引卫帆，特意少穿了衣裳，所以才美丽冻人了。
不知等了多久，红蕊觉得自己的脚都已经发麻，实在忍不住，问柳絮道：“大少爷怎么还没使人出来叫我们，要不要去拍拍门？”
想让她上当？没那么容易！柳絮斜瞥她一眼，嗤笑道：“不错，到底是要去庄子上的人了，心眼也多了许多，你让我上去拍门，好惹恼大少爷，让他只见你一个？这算盘敲得可真是响啊，你想催大少爷，怎么自己不去？”
红蕊闻言一愣，要不是柳絮提醒，她还真没想这么多，照这么说，这门还真不能拍，不然大少爷恼了她，只见柳絮，怎么办？
她们两人生怕便宜了对方，都站着不肯动，于是打着哆嗦，又等了一刻钟。
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厅门却仍旧关着，柳絮开始起疑：“大少奶奶是不是哄我们的？这大少爷也该起床了。”
红蕊也正琢磨这件事呢，抱怨道：“先前就该听我的，直接上去拍门。”
柳絮嘴巴都冻乌了，心情非常不好，一碰就着火：“你自己怎么不上去拍门，谁拦着你来？”
红蕊的心情，也是一样糟糕，闻言立时同她吵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摔了大少奶奶的镯子，又栽赃给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说谁栽赃呢？你说谁栽赃呢？无凭无据的，休要瞎说！”柳絮心虚，所以声音格外地大。
灵心在里头听见外面的吵嚷声，回身同穆清婉笑：“我这还没出去挑拨呢，她们先自己吵起来了。”
才刚睡了个回笼觉，仍旧犯迷糊的穆清婉打着呵欠道：“那你出去，再添把火。”然后又吩咐锦玉：“你趁机上荣福堂，去请窦妈妈来，就说红蕊和柳絮吵起来了，我年轻，又初来乍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她们吵得久了，有损王妃的英明，毕竟她们是王妃亲自挑了送来的人，所以请窦妈妈来看看。”
灵心和锦玉领命，推门出去，前者朝着红蕊和柳絮去，后者则顺着厢房的屋檐，出院门，直奔荣福堂去了。